晚上一半的節目早上都表演過一遍了,二人坐在最後一排心不在焉地看著。一人一杯古茗,偶爾吸兩口,偶爾嘮嘮嗑。
“阿雲,我有點兒冷。”
於是身上多了件雲岫的校服。
即使有了早上的試探,到晚上時要吐露心意時雲岫還是不免有些緊張,手心出汗。
“誒,阿雲,挺無聊的耶。”
“是啊,挺無聊的。”
“那個……”
“那個……”
“阿雲,讓我先說好嗎?”
“好。”
“阿雲,你喜歡……”
“我”字未開口,對上雲岫的眼睛,他突然就慫了,話鋒一轉道:“你喜歡什麼詩句?”
“夢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彼時他轉過頭看明順,五彩斑斕的燈光正好照在他的臉上。
他只看向他眼底,眾人歡呼什麼他不關心。
明順的臉悄悄地紅了。
雲岫起身牽起他的手,他們一同走到塑膠上,然後走到後山無人之處,情侶約會聖地:小樹林。
在路上時,一直是明順吧啦吧啦:“阿雲,我很享受和你相處的那種狀態,我不用考慮太多,不用考慮成績,爛透了的生活,難以言說的同學關係,我難過的時候你恰好都有空可以安慰我,偶爾還心甘情願讓我佔點便宜,這樣的朋友,已經很好了,你的世界不止我一個人,但是……那個,我這個人,總想著唯一。”
“我希望知已是我的唯一,我把你當我的知已,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是唯一。”
到小樹林時,雲岫說:“你可以!”
“但是,我不只是想當你的知已。”
“我喜歡你。”雲岫認真地道。
此時他還牽著他的手,明順卻別過了頭。
“你,當真嗎?我,這麼醜,又脾氣不好。矯情事多又愛哭。”
月光下,雲岫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你哪裡醜了,在我心裡,你最可愛。”
“你,你什麼都好。”雲岫笨拙地說道。
明順向他走近,然後鬆開他的手,雙手環上他的腰,頭慢慢地,輕輕地靠在他肩上。
“阿雲,我剛剛,也不是想跟你講什麼知已,也不是要跟你講什麼詩句。我也喜歡你。”他的眼裡又溼潤了。
“愛哭鬼,這次不許哭。”
現在,他們是靈魂上的伴侶,他們心有靈犀,他們相互賞識,相互陪伴,相互依賴,是彼此最強的後盾,也是最溫柔的港灣,他們可以在彼此面前做最真實的自已。
“對了,沈沐曈,你還沒跟我說她的,我好奇很久了。”
“噢,她其實是沈家的養女,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好像身體有些問題,沒有孩子,就領養了她。”
“這些大集團的創始人,說得不好聽一點,都好像有點大病,就想著收購吞併,如果是實在沒法吞下的,就想著用子女的婚姻搏一搏,明明我今年二十歲,沈沐曈今年才十八歲,他們真是想為國家的結婚率做貢獻。”
明順聽完不禁咋舌,資本家的婚姻從小抓起啊,真是什麼都要比,股票利率要比,年收入要比,總資產要比,現在連結婚也要比。
“那你說的,香港那一套,是什麼東西啊?”
“那是一些富二代處理事情的方法,我們這個年齡段的人,彼此也有些利益糾葛,雖然不需要大人那麼事故,但偶爾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也是要使些手段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些規則就約定俗成了,就比如沈沐曈,假設我現在在香港,她還是需要用一些方法擺脫聯姻,這種方法可能一定程度上會傷害到我,但是我不必在意,因為總會有我需要像她一樣傷害她或者傷害別人的時候,這些傷害無關痛癢,也就不必管了,但這次不一樣,她牽扯到了你。”
“算了,已經澄清了,我們換個思路唄,就像她說的,她可是把我當成‘自已人’了。噢,話說她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事情的?”
“你這,哎。你還戴著外公給你的辟邪的玉吧?”
“一直戴著。”
“其實不是外公給我的,那是我爺爺給我的。是雲家的傳家寶,結婚的時候爸爸給了媽媽,我出生時媽媽又給了我。按理說,我應該等我結婚的時候……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回福建的時候他們沒要回去。”
“這玉太貴重了。”
雲岫按住他的手,“但是你可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