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差
夜晚很快到來，陳然饒是受了傷但腳步卻是依舊不慢，在縣裡大門最後關上的前一刻鐘回到了雲川縣。
原主前身是衙門當差的，但現在的情況不太適合他回衙門覆命，循著記憶，他回到了原主原本的住所，打算先把這一身的血垢處理一下。
住所是衙門分發的，屋子不算大，但內部該有的一個不少，正常的個人飲食居住不成問題。
原主是個孤兒，從記事起便沒有過父母的記憶，被一對斷了後的老夫婦收養，而老夫婦也在前年度過晚年了，如今原主也算是孑然一身，沒什麼牽掛。
房間裡還算乾淨，各式傢俱擺放齊整，不用擔心衛生問題。
小屋子茅房裡有一口裝滿水的小缸，陳然艱難的脫掉一身血衣就開始清洗身體，多數傷口已經有了結疤的趨勢，這番折騰下來真是讓人倍感酸爽。
沒有什麼消毒酒精，也沒有繃帶處理傷口，陳然苦笑，只進行了一番簡單處理。
而做完這一切，陳然回到了臥室，此刻身心都很疲憊了，他需要休息。
雖說系統的功能還沒探查明白，但身體更為重要，這具身體的壽命只剩下三年了，還是儘量珍惜吧。
......
一夜過去，陳然呲牙醒來，他幾乎是痛醒的。
不過好在傷口沒有進一步惡化，有好轉的跡象，稍微動兩下發現不用杵著東西也能走路了 。
“恢復力不錯。”
嘆了口氣，傳來的清晰同感刺激著神經，這也在告訴陳然這一切都不是噩夢，是現實，他是真的穿越了，來到了一處亂世。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原主腦海中記載的東西其實比較有限，大抵只有之前吃百家飯，然後進了衙門，接連幾年都在鍛鍊刀法的記憶，對整體大世界只有個基本概念，更詳細的卻是不清楚了。
雲川，是這座縣城的名字，是被一個稱為“大炎”的王朝所統治，是其下三十六郡，郡下七十二縣中的某一縣城。
陳然輕車熟路回到衙門口，從側面進入，走進了工房，準備去見幾位“大人”，順便說一下昨天的情況。
“昨天傍晚時分，清河村遭了禍害，兩頭還是三頭狗妖進了村，大開殺戒，有三戶被屠了滿門......
“昨晚，三頭豹妖襲擊了上河村，村裡百姓死傷了大半，不足五歲的孩童被叼走了四個......”
“唉......就在剛才，我收到下頭來的報告，謝花村也遭了襲擊，一個剛滿十五歲的少女被一頭猿妖擄走了，她的父母反抗，被那妖猴一個甩尾抽飛，身子斷成了兩截，你說這世道......唉！”
剛來到公堂，便聽到了一陣陣的長吁短嘆，陳然頓了頓，一時間愣住了神。
不是，這世道真就這麼惡劣的麼......
“希望這次陳捕頭他們能從流雲縣帶點人回來吧，人手真的不夠用了，最近妖魔發了狂，到處作惡......”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滿臉的愁容，坐在主位，他便是這間衙門的縣令。
陳然沉默了一會，想了想，喚來守在門口的小兵，讓其通報了一聲，這也吸引了在堂眾人注意力。
“陳然？那個捕快班新來的？不是跟陳捕頭一起去鄰縣流雲求援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堂中有人詫異，不過還是趕緊呼人將陳然迎了上來，想問發生了什麼。
陳然自然進入大堂內，面對幾位上頭的詢問，思考了一會，依據記憶中的過程，述說了遭到妖魔埋伏的情況。
“離縣裡不足三十里處我們便遭了幾頭食人妖的埋伏，雖然全力抵抗，但也只能堪堪擊退它們，而在過程中其他人都受了重傷，幾乎都死去了，我在戰鬥中昏死過去，但時候食人妖也離去了，我僥倖存活下來。”
陳然如實解釋記憶中發生過的事，而之後所發生的並沒有當即講出來，主要他一介凡夫俗子，單獨對敵妖，不僅活了下來還將對方反殺，這實在有點“魔幻”了，陳然不好解釋，此等“戰績”就先不上報了。
況且，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確實如此，只論原身所遭遇的一切而言他也不算說謊與“謊報軍情”。
不過他也不禁感嘆，這世界是真的危險，人命跟螻蟻一樣。
其實我也算是拿命才活下來的吧？
想起自已剛穿越就氪了壽命，陳然也是有點苦澀的。
明明有系統這種外掛在，陳然最初的設想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阻我我*天”或者“一粒金丹吞入腹，踏破人間生死路”之類的霸道流程，何曾想過剛開局就丟掉二十年陽壽呢？
“不過換種角度想想，其實我原本是‘猝死’的，但是穿越了，雖然由於某些原因少了很多壽命，但好歹能比原來多活上三年，也不算虧。”
陳然默默想了一會，等在抬起頭時，想看看眾位大人是何反應，卻不想，他們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像是“習慣了”一樣。
“唉。”
老縣長姓姜，滿頭白髮，但其實他也才四十多歲，按理說位於男人的中年，應該是鼎盛期間，但因為妖魔的問題，在上任後不過短短几年便熬白了頭。
在聽到陳然的講述後他的神情一變再變，時而憤怒時而無奈，但最後也沒說什麼，空餘一聲嘆息。
“你說的我都瞭解了，近期那些妖魔越來越大膽了，以往它們還不會如此猖獗……“
姜縣長臉色一變再變，他忽然想到前些日子民間有傳聞說有人勾結妖魔，做惡事，不期望被官府發現，壞了他們的某些謀劃。
總不能是那些人出賣了衙門的行蹤吧......
姜縣長搖搖頭，不太願意去相信這類傳聞，但也不能完全忽視，近期的妖魔作祟太頻繁，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徹查這些事了。
不過他看了看陳然的樣子，一臉的蒼白，輕嘆一口氣：”你活下來很不易，先回去養傷吧，近期的任務你可以不再參與了，好好休養吧，就是卸甲歸田也可……”
其實衙門裡很缺人手，雲川縣雖人口數萬，但願意當兵丁或衙門差役的人卻是很少，原因無他，危險的任務實在太多，一不注意可能就會送命。
下至民間瑣碎糾紛安撫，上至妖魔進城作祟平亂，幾乎都歸他們管，前者還好，基本官府的代表一到場就能鎮住絕大多數情況。
後者就比較倒黴了———妖魔可不會給他們這些人面子，也嚇不住，所以經常就是雙方見面就動手。
而妖魔之所以稱之為妖魔，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幾乎都是先天便有牛龍之力的存在，尚處於“普通人”範疇的差役就是練了武又如何，能是對手嗎？
不過陳然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對於忽然來到的“假期”，他還是很滿意的，初來乍到，有一段時期來當緩和期也是再好不過。
心下了然，陳然也是答應了一聲，抽身退出了朝堂之中。
不過也只走出了公堂，陳然便停住了腳步，而是轉頭看向了另一處地方。
“之前我用自已的壽命，對原有的武學功法進行了類似“揠苗助長”似的成長......但其實系統裡的詳解是也可以用妖魔的壽元進行推演，不過當時的我沒有，之後斬殺那狗妖倒是有了一點......”
想到系統面板上那靜靜躺著的七十年妖魔壽元，陳然眼神一陣閃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