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長亭告別,太子中毒
風雅不著痕跡的將桂花糕放在慕芷予的碟中。
“姑娘要出門?”
“恩,稍晚點向父母親辭行後就走。”
飯後慕芷予前去辭行,風雅快速的將慕芷予的衣物收拾好。
順便將訊息傳了出去。
姑娘既然沒有瞞著自已,想必也就是要通知公子的意思吧。
要不說風雅是最懂慕芷予的人呢?
這要是換成臨爾,指不定還得問問慕芷予要不要通知自家公子,配合行動。
“你才剛回來又要走?”
慕夫人拉著慕芷予的手捨不得鬆開。
她小時候,她為了家族和慕府奔忙,甚少陪她。
現在她有心彌補,可孩子卻有了自已的主意,不需要母親的陪伴了。
那也是慕芷予心中最溫暖的記憶。
母親時隔許久再次出現,遠遠的張開雙臂,擁抱心中的柔軟。
“母親放心,在京中萬事小心,等邊境事了,女兒定平安歸來。”
話雖如此,可上次分別即是死別,慕夫人又怎敢相信這次不會有相同的危險。
“戰場兇險,定要好自珍重。”
慕衡深知慕芷予此行的重要性,只能一再囑咐女兒注意安全。
慕芷予感激的衝慕衡笑了笑,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告別母親的眼淚。
只是慕芷予笑的也太早了。
等到慕芷予帶著風雅出城後,這才知道,慕衡幾乎將慕府全部影衛都交給慕芷予,要求她一併帶走。
幾番拉扯之下,慕芷予帶走半數,剩餘半數留下保護慕家夫婦的安全。
只半數便有數百人。
在戰場上,不管其他,只守護一人,足矣。
這張揚的陣仗,慕芷予還怎麼暗中行事。
最後只能化整為零,只留四人在明處,其他人以不同途徑和方式前往即將到來的戰場。
所以原本的一人行,最後變成了五人。
慕芷予心想,風雅一個是帶,再帶四個人也沒什麼要緊了。
城外十里長亭,男子長身玉立。
本廠白半浸半曬漂白法鶴氅在這個季節顯得有些突兀,藏青幾何紋金縷帶上,玉珏通體瑩潤潔白。
碧青玉冠下的烏黑髮絲隨風揚起落下,像是在呼應主人的心情。
莫風臉色蒼白,眉眼間的神傷不自覺就能觸痛觀者的心。
這就是慕芷予被風雅帶著前來時,遠遠看到的場景。
輕快的腳步一頓,她以為,他不會來的。
像是感應到了慕芷予的視線,莫風幽幽轉頭對上慕芷予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只一眼,慕芷予心臟突然刺痛,急忙避開令人心痛的灼熱眼神。
從重生遇到莫風的第一面開始,他對自已永遠是戒備大於知交。
可現下......
“此一別,祝君凱旋。”
舒朗清潤的男聲出現在身側,慕芷予心裡一酸。
從前怎麼沒有發現,即使他的聲音再冷,其中也包含著濃重的擔憂。
可此時的他,分明不應該還記得。
這樣龐大的記憶,以他的身體,恐怕難以承受。
毫無血色的俊臉上,是他自已都不曾發覺的貪戀。
萬萬分之一的機會,他求來了。
可也只能到這裡了。
“你...如果承受不住, 我可以幫你。”
慕芷予的聲音清冷,秀眉緊蹙。
莫風無聲的笑了起來,她原來也是不想的吧。
“我求仁得仁。”
隨後緊緊的抓住慕芷予無意識握住他手臂的柔荑。
慕芷予身體一顫,終究沒有掙脫。
千年的陪伴,又回到了最初的相識。
“既如此,望君珍重。”
駿馬奔騰,揚起塵土,模糊了視線。
長亭外的大道上,人來人往,卻早已失去了那人的身影。
“公子,您的身體?”
既然慕小姐可以治療,為什麼公子不願意。
文玉同樣望著慕芷予離開的方向,只要公子點頭,他現在就可以叫人將慕小姐攔截送回。
“大事未成,我有分寸。”
少年意氣的背影有些蕭瑟,想留的人,終究還是奔向更廣闊的天空了。
就連太子這個殺人者, 在她的心裡,都比不過百姓重要。
那他又怎麼能因一已私慾將人折斷翅膀留在身邊。
費盡千年時光,為的不就是成全她嘛。
夕陽的餘暉伴著遠行的人,不斷將人的身影拉長。
如同思念者的手,想要挽留又不敢阻攔她前進的步伐。
京郊大營在天邊綵帶點點消失時,亮起了燈火。
“殿下,您的傷可還好?”
洪荃半跪在太子腳邊。
軟榻上的太子牙關緊咬,身體跟著不住顫抖的右臂微微晃動。
軍醫滿頭大汗,好像受傷的人是自已一般。
帳中各將領的目光都鎖定在軍醫一人身上,生怕這人會對快要昏迷的那人不利。
京郊大營裡,戰事較少,多為士兵訓練時不小心的外傷。
可面前的人,整個右臂以手肘處的劍傷為圓心,青黑還在不斷地向外蔓延。
劇毒,且未知。
這樣的傷,以太子的身份,回宮請太醫救治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太子何嘗不知道,只是現在的情況,是他抗旨出宮,並且被宮中禁軍所傷。
此時他出逃的訊息怕是早已擺在了他父皇的案頭,他又怎會自投羅網。
在他邁出這一步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臣無能,此毒臣從未見過,且蔓延速度極快,若不能及時服用解藥,怕只能......只...”
接下來的話軍醫不敢說,太子千金之軀,若是少了一臂,才會徹底斷了可能。
軍醫雖不懂這些人奪位的風險究竟大到什麼程度,可只殘缺之人不能為帝一條,就足以將太子所有可能全部滅掉。
太子臉上佈滿細密的汗珠,削瘦的下頜有汗滴匯聚不斷滴落。
可現在身體的痛都不足以蓋過他心裡的劇痛。
出宮起兵,只要自已成功,不論是清君側還是除佞臣,史書工筆都由他來掌握。
若是失去一臂,只那些御史的口誅筆伐就能讓他為他人做嫁衣。
“本宮的手臂,不能有任何萬一。”
若是無望高位,他寧肯放手一搏。
洪荃低垂著頭,嘴角輕勾,公子算無遺策。
“臣有一法,但有些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