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方雅嫻絕對不會將這秘密說出來,公司裡除了徐若葳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而他是個追求完美形象的男人,是絕對不會娶一個不再清純的女人為妻,現在告訴他這個秘密,雖然對他有些殘忍,但長痛不如短痛,免得將來他怨她不早說。

“是真的,七年前我曾經懷過孕,但是才兩個月孩子就流產了,這事我能騙你嗎?我愛阿徹,心甘情願為他懷了孩子,本來我們打算結婚的,但是一一場車禍害死了他,也害死了孩子,只有我一個人活下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所以我才會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你。”

陸堯光深受打擊的瞪著她,“那麼是真的了,他有那麼好嗎?讓你心甘情願為他獻出所有,還有了孩子,你為什麼要自甘下賤?”他無法接受這事實,崇拜的偶像在一夕間遭人踐踏了,他滿心只剩下狂飆的怒火。

方雅嫻繃起小臉,受辱的咬咬下唇,“今天謝謝襄理的招待,我想先回去了,再見。”她抓起皮包不理他便往外衝。

陸亮光呆了一秒,隨即從皮夾中掏出鈔票丟在桌上,也跟著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他在飯店外下坡的坡道上追到方雅嫻,兩三步便擋住她的去路,緊抓住她的手。

“等一等,我們之間還沒有完。”他覺得被愚弄了,被個外表像淑女,骨子裡卻是妓女的女人愚弄了,他無法接受這事實。

兩人所站的位置較其他地方雖然暗了些,方雅嫻還是瞧見他不善的神色,心中頓生懼意。

“襄理,你不必送我,我自已搭計程車回去就好。”她只想收回被制住的手臂,直覺害怕起來。

陸堯光俯視著她,英俊的五官也變得陰冷,“為什麼要等到我愛上你後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你是故意在耍我是下是?裝著冰清玉潔的模樣騙男人,我是個白痴才會上你的當。”

方雅嫻渾身上下不住的發抖,瞄一眼周圍的環境,“襄理,請你放開我,我不是有意隱瞞你,我也不只一次的拒絕過你,但是你不聽我的。”

“你拒絕的不夠徹底,我最恨像你這種玩弄男人的女人,讓我誤以為你是百年難得見的貞節烈女,沒想到早就是殘花敗柳了。”

“啪!”方雅嫻本能的一掌揮向他的面頰,她和阿徹在一起是因為有愛,卻被他形容的那麼骯髒、汙穢。

陸堯光不怒反笑,摸摸紅紅的指痕印,“哼!不喜歡聽嗎?不用再裝了,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不過,你還欠我東西沒有還,我要一併討回來。”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她大聲尖叫,奮力的抵抗朝她俯下來的唇,對他又打又踢。

掙扎之間,肩上的皮包掉落下來,方雅炯又懼又怕的使力推開他的強吻,撈起皮包後飛奔離去,狼狽不堪的攔下一輛計程車,驚懼的淚水飛撲而落。

陸堯光沒來得及追到,站在路邊咒罵幾句,他不會放過她的,自已把她當女神一樣對待,沒想到卻是塊別人用過的破抹布。

他發誓絕不會放過她。

在兩人原先站立的位置上,桐俊徹痴痴的望著計程車揚長而去,當他尾隨出來時,也看見了那一幕,若不是女孩已掙脫他,他鐵定會上前狠狠揍他個半死,居然用這種強迫的手段對待她,簡直不是男人。

不經意問,他看見地上躺著一本小冊子,納悶的拾起來,會是剛剛女孩掉的嗎!也許這正是上天刻意安排給他的機會。

*****

桐俊徹用大毛巾擦著溼發,浴袍的帶子隨意的打個結就走出浴室。

他又掃了放在桌上的小冊子一眼,想一探究竟的慾望愈來愈大,或許冊子裡會寫下她的電話或名字,那麼自已便有機會借還冊子的理由認識她。

丟下毛巾,他幾近虔誠的捧起小冊子,坐在床上翻開某頁。

尋好夢,夢難成,有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階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冊子里居然是寫著一些古代詩句的片段,桐俊徹又往下看幾頁。

衣上酒痕詩裡宇,點點行行,總是淒涼意。紅燭自憐無好計,夜寒空替人垂淚。

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帶將愁去。

瘦影自憐清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

雲渺渺,水茫茫,徵人歸路許多長。

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淚行。

暗相思,無處說,惆悵夜來煙月。

想得此時情切,淚紅花袖宛。

桐俊徹沒來由的被些詩句撼動了心絃,如果沒有深切的殷情,怎麼會寫下這麼憂傷的句子,他可以體會到這些並不是無聊寫下的,而是有感而發,必須藉著古人遺留下的詩詞紓解情懷。

他羨慕起能得到她的心的男人,他知道自已的幸運嗎?可是,為何字裡行間卻又佈滿悲哀和絕望?相思之深,帶給她的痛苦磨難引得他無助的愧疚起來。實在太荒謬了!他又不認識她,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呢?她的苦不是因他而起,他又何必內疚呢?

桐俊徹翻到第一頁,署名:方雅嫻,這就是她的名字嗎?果真人如其名,好雅緻,他的眼尾掠向旁邊,立即瞪大了眼珠子,那竟是他曾在不經意間念出的詩句。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是巧合嗎?

他盯著筆跡發起呆,莫非她和自已之間真的某種聯絡!

頭再度疼痛起來,桐俊徹將頭埋在膝間,不肯就此屈服,他必須想起過去的事,否則,只怕會失去自已最寶貴的東西。

“唔”他努力抗拒著,發出呻吟聲,冷汗由額頭潸潸流下。“不行-我不能一投降,不能-”

“鈴--”

這時,電話鈴聲也湊起熱鬧,搞得他心煩意亂,響了快二十聲還不掛掉,他掙扎許久才去接。

桐悛徹火大的吼道;“喂!”‘

“兒子,你火氣怎麼這麼大?誰惹你生氣了?”想當然耳,是他的母親大人。

“媽,是你。\"他把口氣放緩。

\"你兩天沒打電話回家,媽不放心打個電話紿你都不行嗎?”蔣麗涵聰明的反將一軍。

“我沒說不行,媽,對不起,最近真的忙昏了頭,回到家也很累,所以忘了打電話回家,家裡還好吧?”

蔣麗涵試探的問:“家裡沒什麼重要的事,倒是你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情?”

“媽指的是什麼事?”他攤在床上問。

她連忙撇清,“沒事就好,媽只是擔心你吃得好不好,住得習不習慣而已,要是不習慣,媽可以給你另外安排住的地方。”

桐俊徹像想到某件事,問道:“媽,以前我們住臺灣的時候,都是住在哪裡?房子現在還在嗎?我想去看一看,或許有助於恢復記憶也不一定。”

“恢復記憶?!”蔣麗涵神經質的問道:“你怎麼突然想要恢復記憶?乖兒子,聽媽的話,過去的事就別再去想了,小心頭又會痛起來,醫生不也說一切順其自然嗎?你別胡思亂想了。”

“可是,我總覺得有一件事情非想起來不可,只是任我怎麼去回想,就是想不起來,媽,你告訴我以前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好不好?”他迷惘的眼望向漆黑的窗外,像要在黑暗中找到一絲光明。

蔣麗涵忙推說:“難道你不信媽的話嗎?我們以前住的房子早就賣了,而你對建築一直很有興趣,除了功課外,也很少跟同學出去玩,是個又乖又用功的好孩子,沒什麼好提的,兒子,不要再去想了,聽媽的話。”

“我知道了,媽,我要掛了,拜拜!”他明白多說無益。

蔣麗涵道聲再見便掛掉電話,但心裡卻平靜不下來,她絕不能讓兒子想起七年前的事,不然她將會失去兒子的心。

“你還想隱瞞他多久?”桐奕鈞在她背後問道。

“你敢告訴他真相,我就跟你拼命,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在一起的。”她說得咬牙切齒,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

桐奕鈞嘆口氣,“為什麼?就因為她媽媽是姚亞雯嗎?”

“不只如此,那女孩子根本不配做我們桐家的媳婦,一個窮教員的女兒,怎麼帶得出場,我不會讓她進門來丟我們桐家的顏面。”

“老天,你這是什麼觀念?現在是什麼時代,居然還這麼迂腐,簡直太可笑了!麗涵,孩子也是清清白白,就算她爸爸只是個老師又怎樣?當老師丟臉嗎?那麼當年我只是你爸公司裡的職員,你還願意嫁給我,不怕沒面子?我看你是寬以律已,嚴以待人,有雙重標準。”他也毫不客氣的撻伐她。

蔣麗涵只是冷笑,“沒錯,我是有雙重標準,當年你不把我看在眼底,居然會看上一位小小的女職員,而且還是個有夫之婦,我就是不服氣,憑我的條件和家世背景,從沒人敢這樣對我,獨獨你桐奕鈞例外,所以我才要我爸開出條件,只要你娶了我,便可以得到公司,而且還能大抱負,最後你不也是答應了嗎?別把自已形容的太偉大,你不配!”

桐奕鈞跌坐在皮椅上,萬般悔恨“”你說的沒錯,我是為了錢才答應娶你,但這三十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後悔,為什麼當年同意這件婚事?我從來沒愛過你,而你呢?你也沒愛過我對不對?你嫁我不過是為了賭一口氣,要我和其他人一樣拜倒在你腳邊,把你奉為女王,這婚姻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錯誤。”

“現在你後悔已來不及了,要和我離婚你可是會失去一切,回到當時一無所有的地步,那真的是你要的嗎?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可是沒一家公司願意僱用的,你得考慮清楚。”她臉上的訕笑像在嘲諷他。

是的,他會失去三十年來努力經營的成果,他不甘心!

也許就是人性中的貪念,才導致這失敗的婚姻,這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怨不了任何人,當年若有幾分骨氣,他會拒絕董事長的安排,可是,他卻同意了,如今自已只得品嚐這苦果。

\"你--\"

“我怎麼樣?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向兒子透露半句話,我就跟你翻臉,兒子的事我自有主張,不需要你過問。”

“事情絕不會完全順你心,阿徹也不會任你擺佈的。\"他覺得窩囊,竟然無法反駁她。

蔣麗涵大笑,“你別忘了,他一向最聽我的話,遲早我會讓他乖乖的答應娶孟璐進門,也只有她有資格做我們家的媳婦。”

桐奕鈞猛吸看菸斗,卻苦無對策。

“你不怕讓一個刁蠻的千金小姐進門,到時遭殃的人是你嗎?你想想,讓阿徹夾在你們婆媳之間難做人,早晚會逼他恨你的。”

她胸有成竹的撒撇嘴,“這不勞你費心,我自然有辦法應付,倒是你什麼都別給我插手,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說完,便上樓回房問,她得打個電話到孟家去,和他們商量下婚事,反正她篤定兒子會聽她的話娶孟璐的。

桐奕鈞幽遠而痛楚的眼神,無助的凝視著一圈圈的白煙,這就是他貪心的報應嗎?為了成功,他犧牲自已的未來,如今要兒子走上和他一樣的命運,一輩子逃不開母親的控制,他真能視而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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