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這就是命
唐春知道，這已經打破了他常有的思維方式了。
他們又繼續逛街，孟仲華一直心不在焉，唐春逛了一會兒便失去了興趣。
在街邊找了一家飯店坐下，點了兩菜一湯。
“是你？代我問顧公子好！”
等菜期間，有一男子來與哥哥打招呼。
孟冬雪抬頭便一位著淺棕色衣裳的男子，頭戴玉製發冠，腰間繫著一條白玉帶。左手握著劍，眉眼彎彎帶著淺笑。
孟仲華起身行禮，“公子的話，小的定會帶到！”
唐春倒有些欣賞這個哥哥了，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
“這位是你妹妹？看眉眼很像？”
唐春聽聞起身，向他行了一禮。
便看見又見兩名穿黑衣的男子，朝他們方向走來。立即躲在孟仲華身後，哥哥見狀微微側身擋住妹妹。
“回李大人，正是家妹！”
兩人走來，腰上都配著劍。眉目緊蹙著，身上戾氣也很重。
“李大人！”
孟仲華見狀鞠身行了一禮，心想得趕快帶妹妹離開。
佩戴紅玉佩的男人，率先拉開椅子坐下，便問李叔衍，“這位是？”
兄妹二人見狀，只得站在原地，氣氛有些微妙了。
佩戴白玉的那位，懶懶回道：
“顧慶雲家的書童。”
孟仲華鞠身行禮，“小的見過二位公子！”
他是認得這二人的，戴紅玉的是陳之恆，戴白玉的是陳道常。
陳之恆後院有好幾房妾室，孟仲華生怕他張口，就要他妹妹。
連忙囑咐孟冬雪，“小妹，順著路往前面左拐有一家酒鋪，他家的桂花釀最好，雲二爺要的就是那個。”
孟冬雪應下，欠身退了出小店。
心裡暗道，飯吃不成了！
見徐道常也入座後，孟仲華找小二將原先點的菜撤掉，又服侍三人點了幾道菜。
徐之恆直接問，“剛剛那位娘子是你妹妹？”
孟仲華點頭道：“是！”
徐道常一眼看出哥哥的心思，“你也坐啊？”
孟仲華，“小的不敢！”
李叔衍解圍，“想來你家公子，讓你出門辦事來了。”
“既這樣，你先去忙吧！”
孟仲華應聲出來，見妹妹拎著兩壺酒站在門口等他。
“哥哥！”
“這些人真煩！”
孟仲華比了一個手勢，“噓！”
孟冬雪，“我們還是回家吃飯吧！”
“你覺得那位李大人如何？”孟仲華問。
孟冬雪回憶著說，“觀面相不錯，明眸皓齒，一身浩然正氣。”
孟仲華道：“大司馬是他的老師！”
孟冬雪沒想到那人是大奸臣的人，可好像也跟自已沒關係。
於是漫不經心的回，“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孟仲華道：“呂布三拜義父，背叛了兩個。”
孟冬雪愣了愣，“哥哥，你定是知道什麼內幕？”
孟仲華問，“內幕是什麼意思？”
孟冬雪，“內情啊？”
孟仲華，“不能說！”
“明日就要上顧府，要不要備點什麼？”
孟冬雪搖頭，“該買的，都買了。”
“冬雪？”
天還沒亮，孟母就來喊兒女起床。
喊了三次，還沒見起床，於是便親自到屋裡來。
“到二小姐的楓林苑做事，機靈點，聽到沒有！”
孟母見床上的人沒有反應，於是拉開床簾，“起來啦！梳洗好隨我進顧府？”
唐春鑽出被窩，“我真不想到他們家去了……”
孟氏不理，自顧走到衣櫃旁。孟母翻了一會，找來一套很素且老氣綠色衣裳，往她身上套。
她身材微胖，面相柔和，說話聲音硬朗。穿戴板正，手上戴著一隻翡翠鐲子，跟著手臂動作輕輕晃動。
“這就是命，不是沒有銀子贖你。”
“追其根源，父母就是奴婢。”
“將心收好，伺候好二小姐。”
“日後啊……也好過在茴香院……”
唐春知道最後一句話的分量了，孟父是陪房管家，在二房處境跟在大房不一樣。
“卻莫在做糊塗事，惹我們老人傷心。”
唐春懶懶的說，“女兒明白。”
自已原本是現代一家企業的人事主管，卻自已帶的新人（老闆小三）擠下來。生活的壓力，快將三十的年紀，父母的催婚。
生了一場病，醒來已經是另一個世界。
唐春仔細打量著鏡中人少女，年紀約十五歲左右，額頭上淺淺的三條皺紋，道出了無盡的愁苦。
唐春伸手握住孟母拿著梳子的手腕，“娘……為女兒剪個劉海吧……”
孟母眼眶溼潤，彎下腰在腳邊的繡花籃子裡找出了一把剪刀。
“心思不要全放在穿衣打扮上，多做事。”
唐春明白她話的意思，丫鬟長了一張好樣貌可不是什麼好事。
孟母說著，將梳子放在盆裡沾了水，分縷薄薄頭髮下來，一刀剪斷留出印堂來。水靈靈的眼睛似一股清泉，氣質文靜，面若桃花。
是個美人。
孟母移開視線催促，“走吧！”
到了顧府門外，東邊起了紅雲，今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時候不早了，各忙各的去吧。”
孤寂的聲音從耳後傳來，唐春回頭，他與走遠。
唐春都還沒看清楚他的模樣，只是那道背影看著她心裡很是難受。
秋天的早上開始冷了，他的袖子遮住了雙手。微微含胸，腰桿不直，隨時保持著“謙卑”的姿勢。
這種姿態，她在見過，老照片上。
空氣裡飄著花心味，猛吸了一口，抬頭便見翠微堂三字。
院種了許多海棠，鼻尖的花香味卻不是它的。
孟母輕輕拍了一下女兒的肩，唐春心裡一緊，等會便要見那位顧二夫人了。
接下來堪比面試，好在專業對口。
“請二夫人安！”母女行禮道。
唐春沒多想便跟著做了，想來是原主潛意識帶動。
半分鐘後，二夫人才開始叫她們起來。
唐春退了半步，孟母拘謹開口，“夫人這便是我小女兒孟見冬。”
張氏懶懶開口，“抬起頭來！”
唐春抬眼便見，一位面板白皙的貴婦人，坐於堂廳正中處。
身上穿著暗綠外衣，的裡搭棕色繡花裙。眉頭緊蹙，表情嚴厲，頭頂插著一對和田玉簪子，耳戴珍珠。
左右兩邊站著兩個姑娘，左邊年紀小一些的，想必就是二小姐顧苒苒了，她的新領導。
她的腦中快速閃過了一絲碎片，那是這位姑娘獨自一人的時候。站在茉莉花旁邊，或者在池邊擦眼淚，又或是在一幅畫下……
可以確定的是原主與她沒有交集。
與現實一樣，她很溫柔。
身著淡黃色衣裳，髮髻上戴了一隻銀製杏花簪，旁邊插了一朵紅山茶。
手腕戴了一隻紅玉鐲子，面部線條柔和，右臉笑起來有個淺淺的酒窩。
二夫人看著孟母懶懶的說：“嗯……模樣倒是乖巧……”
唐春想下馬威要來了！
顧二夫人抿了一口茶，“也虧是你們兩口子家的，不然就由那邊人趕出去賣了。”
孟母聽聞連忙跪下，唐春也跟著跪下。
孟母一臉惶恐，“承夫人寬宏大量，日後受夫人調教定有所長進。”
二夫人不理孟母的話。
看著孟冬雪淡淡問，“蓮女你可知道？調到楓林苑日後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