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珠心情愉悅地回到學校,她感覺前段時間自已過得太壓抑了。今天終於有了高興的事,自已就像一下子從苦水井裡,掉進蜜糖罐裡一樣,甜蜜包圍著她。

李玉珠終於有了渴望已久的工作,不管掙錢多少,只要能輕輕鬆鬆地拿一份工資。再也不用像過去那樣,跑這兒,跑那兒,風裡雨裡地辛苦度日月。

她激動地不知道該幹什麼,在房間裡轉來轉去的。

王菲看媽高興地樣子,忙問:“媽你幹啥呢?轉來轉去的。”

“媽,高興得很!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媽,你為啥高興呢?”

“我們馬上要進縣城了,你要在縣城上學了,我要在縣城上班了。”

“媽,縣城是不是比這裡好?”

“當然是呀!”

“媽,那我願意到縣城裡去。”

李玉珠明顯地感覺到,她高興的心情感染了王菲,王菲也特別高興。

前段時間,因為自已事多,日子過得糊里糊塗的,料理完爸爸的喪事,還想著孩子要上學,都忘記了,學校已放暑假了。

放假後,王菲在職業學校裡的玩伴也少了。

李玉珠除了操心給自已找工作的事,就是輔導孩子。李玉珠雖然對王菲很有耐心,但她始終高興不起來,王菲應該感覺到了。她家的遭遇,把孩子都影響敏感了,她覺得愧對王菲,心裡發誓從現在起對王菲態度要好。

“媽,我們走時,這些東西帶不帶?”

“帶,全帶。”李玉珠聽到孩子的問話,想起了堂叔給她說的,三天內,讓她把東西搬到水利局,水利局給她準備了宿辦合一的房間,她收拾好後,就開始上班。

想到這裡,李玉珠覺得該整理整理東西了。

於是。他把房子裡所有的東西,分類整理。孩子也在幫她整理。

李玉珠把東西整理好後,到街上找了一輛小卡車。司機幫忙把東西全裝上車,車開到了縣城水利局她的房間門口,卸下了東西。

李玉珠把東西歸整了兩天,才歸整好了。

李玉珠去見堂叔,堂叔說:“收拾好了,就上班。給你分的工作是保管,你可別小瞧這保管,庫房裡面的東西雜的很,你要全部熟悉。同志們領啥東西,你要弄清楚,要做好登記,千萬不要搞錯了,讓人笑話,別讓我丟臉噢!”

堂叔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李玉珠明白,堂叔對她提出了嚴格的要求。

在第二天的機關會上,堂叔作為局長,把李玉珠向同志們做了介紹。

大傢俬底下都知道,李玉珠是局長的侄女。當然,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樣。有的歡喜,有的嫉妒。有的表面上關心,但實際上是用另一套。

李玉珠也不考慮這些。她只關注給她分配的工作——材料保管員。對這項工作,她確實不熟悉。由於老保管員一身兼多職,並且是技術員出身,倉庫表面上亂,但老保管心裡不亂。

李玉珠看著倉庫裡密密麻麻的裝置,各式各樣的儀器,和各種各樣的配件。她的頭有些發懵。大東西,好認。關鍵是小東西,小而多。同志們要來領東西的時候,她都不認識,咋給人去拿呢?

老保管提議,誰要什麼東西?讓誰在紙上先登記,然後去拿,拿的時候李玉珠跟上,就認識了,要記得點清數目並登記。

後來,李玉珠害怕有的同志粗心,把東西搞混了,在紙上寫錯了,自已還不知道哩。

李玉珠找到老保管,把每一樣物品都歸整在一起,在旁邊和樣品上都貼上名稱。出庫的時候,她看著物品的名稱,登記出庫,這樣,就不容易出錯了。

李玉珠幹了一段時間,業務也熟悉了,能自如地取出所要的東西。

眼看暑假要結束了,學生要開學了。王菲要上一年級了,她還沒顧上給孩子張羅報名的事情。

鄰居張師傅的愛人王老師正好在城關小學當教師。李玉珠和王老師聊起來,王老師說:“這也不是啥大事情,因為你有正式工作,你家王菲也是商品糧,在正常的入學範圍內。到時候你帶上戶口本,去報名就行了。”

“王老師,王菲分班的事,您多費點心。”李玉珠討好地說道。

“沒問題!”王老師應答著。

過了幾天,王老師告知李玉珠,要給王菲報名入學了。王菲分到了一年級三班。班主任也是王老師,是個很有經驗的老師。李玉珠心裡非常高興,她買了水果,感謝王老師對她的關照。

就這樣日復一日。李玉珠的生活趨於正常化了。李玉珠的心也平靜下來。

李玉珠想,好長時間,沒見媽媽和弟弟了,想去孃家看看媽媽和弟弟,還有妹妹。妹妹馬上要走了,她要問問妹妹還需要什麼東西,給妹妹準備一下。

這個星期天,她提前做好了回孃家的準備。她一下班,孩子一放學,她們就搭上車,回孃家了。

孃家這一段時間也過得很平靜。媽媽慢慢地從爸爸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了。弟弟的身體也日見好轉。

妹妹高興地說:“姐姐,我看咱媽和咱弟弟的情況,我也能放心地走了。姐,以後,你就多照顧照顧咱媽和玉謙。我離得太遠。讓你費心了。”

“沒事,都是自已人。這段時間,我忙得也沒顧上媽和弟弟,還是你照顧著。”

李玉珠看弟弟不在家。母女三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弟弟玉謙的情況。

李玉珠媽媽說:“玉謙的病也漸漸好了。現在,叫玉謙幹啥去?上學吧,我看他不適合上學。”姐妹倆聽了媽媽的話,點點頭,都覺得媽媽說得對。

李玉珠媽媽又接著說:“要是讓玉謙種地吧,他確實不是種地的料。比如,他到地裡介個苗,還要拿著尺子。”

“拿尺子幹啥?”兩個姐姐異口同聲地問。

李玉珠媽媽哭笑不得地說:“我說,介苗時,你看哪裡的苗稠,就把多餘的苗拔得扔了。想留稠的話,苗間距留三四寸,想留稀的話,苗間距留五六寸。”李玉珠媽媽頓了頓,又說,“玉謙把第一個苗和第二個苗留三寸,把第二個苗和第三個苗留四寸,把第三個苗和第四個苗留五寸,把第四個苗和第五個苗留六寸,還要把一個苗和一個苗之間的距離量得準準的,你說,這是不是書念傻了!”

兩個姐姐對視著,也哭笑不得。

李玉珠說:“二丫,你對玉謙有啥好辦法?”

“姐,我能有啥好辦法?我也不能把玉謙帶到外地去。”

李玉珠看著妹妹說:“我想讓他做個小生意。大生意,他做不成,要到外地進貨。小生意,縣城就能進貨,應該能行吧!”

二丫看著姐姐,覺得姐姐姐說得很有道理。便說:“姐,要開個店,需要多少錢?”

“大概兩萬元左右吧。”

“姐,我沒有那麼多錢幫玉謙。我頂多能給玉謙兩千元。”

“二丫,只要你有這個心,就行了,你給一千也行,表表心意。我在城裡給玉謙張羅著。”李玉珠看看媽媽,看看妹妹,覺得她們沒有異議。接著說,“我到城裡,在學校旁邊給玉謙找個店面,讓玉謙和咱媽做生意。咱媽給玉謙做飯,把玉謙照看上,玉謙賣貨算賬,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吧。”

“姐,小生意,賣錯了,也賠不了多少錢。”

“二丫,你覺得行不?”

“姐,你覺得行,就行。你經見多,在做生意方面,你腦子靈活。你就看著辦吧。只要把咱媽和玉謙安排好,我在外地,就放心了。”

“那好,我這次上班後,就給玉謙在城裡找地方。媽,你看行不?”

李玉珠媽媽一直聽兩個女兒討論,也覺得女兒們說得有道理,就點頭同意了。但李玉珠媽媽提出“兩萬元,錢從哪裡來?”媽媽熬煎起來。

李玉珠胸有成竹地說:“媽,錢的事不要你管,你也不要給玉謙說,免得玉謙壓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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