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他爸爸之死

暑假結束之前，他媽媽就出院回家了。雖然手術費是我出的，但是他母子二人對我的意見非常之大，除了要錢就再也不和我說任何的他們的事情。

所以我一直以為他們是找人在家裡照顧他爸爸的。

中秋節的時候，他媽媽已經出院一個多月了。我們一家四口開車回老家。自從我老公跟我鬧彆扭離家出走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回老家看過他爸爸。

因為我老公把車開走了，我們娘仨坐公交車的話，太遠太不方便了。

回去的路上，路過打鍋全羊飯店。我們還停車買了100多塊錢的羊肉。因為他爸爸特別喜歡吃羊肉和魚。

買魚不方便，我們離開以後，他媽媽不給他挑魚刺的話，他爸爸也吃不上。

因此，從他爸爸回了老家以後，我每次回去都要多少給他買些羊肉吃。

由於我們回去的比較晚。快到他家的路口有個飯店。我還讓我老公停下車，我去飯店訂了六個菜，

為的就是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一頓，也不用麻煩他媽媽。

不管是買羊肉還是去飯店訂菜，我都有提到過的爸爸。而我老公始終沒有告訴我，他爸爸沒有在家。

在飯店訂的菜是等廚師做完了以後送到家的，我們提著羊肉先回了他媽媽家。

我進門就到處找他爸爸那個老頭。以前我每次回去看他，他爸爸看見總會流著淚說想我了，我怎麼總是不回家？

我也挺心疼他爸爸的，但是實在也沒有辦法也把他弄到跟前照顧。每次他說的時候我都會跟他說：

“你好好吃飯，好好鍛鍊，爭取把自已鍛鍊的能夠自理。等孩子大些的時候，我能空出時間來照顧你了，我就回來接你去我家。”

然而我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小老頭。我女兒也跟在我後邊找，沒有找到就問：

“我爺爺呢？怎麼天都這麼黑了沒在房間裡呢？”

他媽媽神情淡淡的說：“你爺爺不是在敬老院嗎？又沒接回他來，怎麼會在家裡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你即便沒了過節的心情。

而我們回到他媽媽的家時，天都黑透了，他媽媽也沒有問我們一家四口有沒有吃飯，也沒有說張羅著讓我們吃飯。一直都是表情淡淡的。

半個多小時以後，在飯店裡訂的菜就送到了。擺上桌以後，我老公招呼他媽媽吃飯。

他媽媽只說已經吃過了，轉身進了臥室，躺在床上看電視去了，誰也不搭理。

我對他媽媽的態度，也沒在意。但是我心裡就是不得勁，大過節的所有的人都在只有他爸爸沒在家。

我買了他最喜歡吃的羊肉，他也沒能吃上。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老頭再也吃不上了。

當天晚上我們在他媽媽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睡不著了。把一家人都鬧起來，隨便吃了點早飯，我們就開車去了他爸爸所在的敬老院。

我們見到他爸爸的時候。他爸爸的精神狀態非常的差。眼睛裡已經毫無光彩，就像死羊眼一樣。

這一次見到我，沒有哭，也沒有再說想我了。更沒有再問我怎麼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看他。

我們進敬老院的時候，正好院長接待的我們。

院長說：“他這個狀態已經是第二天了，這兩天只能吃流食。我原本估計你們昨天就會來看他的，結果沒有來。

你們今天再不來，我就得給你們打電話了。前天在外邊曬太陽，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點風寒。

昨天有點發燒，咱們院的醫生已經給他配了藥，今天已經退燒了。在觀察一天，看看不行的話，就送去醫院。”

可是我看到的是，他爸爸已現死象挨不了多長時間了。我若是能夠在家裡多待幾天的話，我會堅持把他帶回家。

可惜我們只能返回市裡，因為孩子還得上學。

我老公不說，我也不敢提把他爸爸送回家去，就他爸爸當時的狀態，如果送回去的話，他媽媽拍兩巴掌罵兩句，就直接回姥姥家了。

我們在他爸爸的房間裡待了一個多小時。看著他吃了些東西。跟他說話的時間長了，他也有了點反應，精神狀態好了一些。

敬老院裡也有探視時間，不讓在裡邊待太長時間。

臨走的時候我拍著他的手說：“爸爸，這裡條件還不錯，你聽醫生的話，好好吃飯，好好吃藥。

還有四天就國慶節了，國慶節我回來帶你回家。”

他爸爸輕輕的點了點頭。

回市裡的路上，我跟我老公說：“我看著老頭有些不好，應該大限將至了。”

我老公說：“不能吧。院長不是說了發燒燒的嗎？”

我說：“你沒有發現今天二寶有多麼乖嗎？從我們進了他爺爺的房間，二寶就趴在我身上，一眼都沒有敢看他的爺爺。

小孩子的眼睛乾淨，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而且我也從爸爸臉上看到了死氣。

國慶節無論如何都把他接回家吧，他的時日無多了。好歹也得讓他從自已熟悉的地方離開不是。”

回到市裡我就抽空收拾了一些衣服，大人孩子的都有，準備國慶節時回去住兩天。

然而，他爸爸終歸沒有等到我們去接他回家。

國慶節的前一天，我老公接到敬老院的電話，說他爸爸突然不好了，直接送去了醫院搶救。

我老公趕到醫院的時候，他爸爸已經不行了。聽說，他爸爸死的時候渾身乾乾淨淨的一絲不掛，連條內褲也沒有穿，光溜溜的死去的。

他爸爸去世以後，我老公給我打了電話。

我安排好公司的事，又收拾了一些東西給大寶請了半天假，找了個網約車回去的。

到老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家裡的靈床靈棚等都弄好了，因為天色太晚，我怕嚇著孩子們，並沒有讓他們去靈棚。

我到家沒多會兒，找我要現金，說是這種事，必須用現金。我平時都是用手機支付。這種事我也是頭一次遇到，我怎麼知道需要現金啊？

我說：“這都一天了，你們就沒有弄到現金呀？”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老公也不吱聲。

我說：“明天一早行不行？這黑燈瞎火的，我去哪裡弄現金？”

負責人說得用，明天早上來不及。我問他媽媽，讓他媽媽先把家裡的錢拿出來用用。

回頭我再給她補上，他媽媽說家裡沒有。最後拿出來了七零八碎的一百五六十塊錢。

沒有辦法，我跑到大路邊上那些做生意的商家，兌換了五千塊錢給了負責人先用。

我一直不明白，是他們娘倆真的拿不出錢來，還是為了摳我的錢，故意不要臉了。才一直等到我回來以後才要錢的。

他們李家是個大家族，族人眾多，他爸爸也兄弟5個。就算是他們沒有，只用幾千塊錢兄弟姊妹湊湊也很容易湊出來。

也不至於過了一整天了，還等著我半夜三更回去再要錢。如果我不回去的話，是不是他們就不辦公事了？

同時也讓我明白，無論在何時何地。一定要與人為善，這麼多年以來。我得到他人的幫助，遠遠大於他們所謂的家人的幫助多。

第二天正式辦公事，然後發喪。吃過早飯，我帶著兩個孩子在靈棚外給他爺爺磕了個頭，並沒有讓孩子進裡邊去。

我讓大寶好好看著二寶，我進了靈棚，沒有見到老爺子的最後一面，總歸是有些遺憾的。

我開啟他的蓋臉紙，發現老爺子的眼睛是睜著的。我老公他大娘有些神神叨叨的，所以我出去把他大娘喊了進去。

我說：“大娘，你來看看我爸爸，我爸爸的眼睛還睜著。”

他大娘也掀開蓋臉紙看了看，說：“可不是嘛，昨天怎麼沒發現睜著眼睛呢？

昨天發現的話還比較容易閉上。今天都冷透了，不知道還能不能閉上。”

他大娘邊說邊用手在老爺子的臉上拂了一下。一點用也沒有。

我說：“大娘，我們娘仨一直都是我爸爸的牽掛，他臨走也沒有見上我們一面，會不會是不放心我們，對我們還有牽掛呀。”

他大娘說：“嗯，也有可能，那麼你跟你爸爸好好說說。”

我看著老爺子說：爸爸。我回來了，您孫子孫女跟我一起回來的。他們還太小，我怕嚇著他們，沒有讓他們進來看您，您別怪罪。

您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好自已的。只是很遺憾，中秋節特意給您買的羊肉，您一口也沒能吃上。

我還從飯店裡給您訂了條魚。您沒在家，也沒能吃上。我以為國慶節，我們去接您回來，我可以重新買給您吃的。

爸爸，您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已。也會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家裡一切有我”

等我說完，他大娘再次拂過老爺子臉的時候，老爺子的眼睛真閉上了。

我以前雖然聽說過這種情況，但是真正遇還是第一次，我感覺非常的驚奇，也非常的神奇。

我想應該人真的是有靈魂的吧，我們每個靈魂都會對現實世界有所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