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又是一出差就是好多天,這期間和母子倆有短暫透過幾次電話。

溫皓苒工作依舊忙碌,顧思瑜每天按時上學、去興趣班。

一家人都奔波在各自的崗位上,井然有序又充實的生活衝散了些許分隔的思念。

六一兒童節那天,雲江市的幼兒園和小學集體放了一天的假。溫皓苒閒下來,帶著顧思瑜回了趟老家。

老人家許久沒見到孫子,甚是想念。

顧銘是家中的獨子,父母均是中學教師,現已退休在家。因為習慣了鄉下靜謐的生活,退休後,二老便一直住在老家,日常就是種種菜,養些家禽。

頗有股歲月靜好的味道。

兩個人都是在距離雲江市差不多兩小時車程的n市下的蒙田鎮,顧銘老家在沖田村,溫皓苒家則是在隔壁的華美村。

雖然是隔壁村,但一個村也是挺大的。在相親之前,兩人從沒見過面。顧銘很早就是跟著父母到城裡上學,而溫皓苒小學和初中都是在鎮上的學校。

只是在溫皓苒上高中那年,知道他們隔壁村有個大哥哥考上了北京著名的大學,回村裡低調辦酒。

除了同鎮,兩人的成長軌跡從來沒有交疊過。

出發得早,抵達沖田村的時候,才是上午九點半。

一下車,顧思瑜就興沖沖地跑上去擁抱爺爺奶奶。

知道媳婦和孫子回來,兩老人一大早就起來忙活著殺雞,煲湯。

“爺爺奶奶,好久不見。”

“哇哦,小瑜,好久不見。”見到孫子,兩老人家喜笑顏開,咧開的嘴角沒合攏過。

“吃早餐沒有,裡面煮了肉粥。”

“還沒有。”小傢伙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怏怏道。

溫皓苒正在後備箱搬出裡邊的水果和保健品,聽著兒子和老人家的對話,有些啼笑皆非。

顧父走了出來。老人家雖年事已高,但身子骨卻硬朗,戴著一副傳統的細框眼鏡,穿著樸素,是獨屬於老一派教育家的風骨和儒雅。

溫皓苒恭敬喊了聲,“爸。”

顧父回應了她,看到大批的禮品,又責怪道,“都說了不用買東西,你們能回來我們已經很開心了。”

還嚴肅地“警告”:以後回來不許再買東西了。

溫皓苒笑笑,“哪有空手回來的道理啊。”

嘴上罵罵咧咧,顧父還是幫著溫皓苒把東西搬進屋了。

小傢伙又是給老人洗水果,又是幫老人家擇菜、遞東西,手裡的活沒停過。

哄得兩老嘴角咧開沒合上過。

“小瑜,在家裡你都這樣幫媽媽幹活嗎?”顧母笑問他。

顧思瑜捉著一把青菜,臉上頗有些失望說,“家裡都是阿姨在幹,我想幹都沒機會。”

坐在旁邊的溫皓苒呆住了,殘忍拆穿他,“上回阿姨請假,是誰吃完飯讓他刷碗,他假模假樣說,‘我還要去陪小美玩’的。”

顧思瑜思慮了幾秒,隨即不打磕磣說,“這不是當時小美吵著鬧著,讓我陪它嗎?”

溫皓苒愣神地看著自已的兒子,懷疑是不是自已平時謊言撒多了,都傳過去了。

頓感言傳身教的重要性。

以後一定做個誠實的媽媽。

擇完菜,顧母要將那些廢棄的菜葉拿去餵雞。

餵雞!

這麼新奇的工作,顧思瑜怎麼能錯過,邁開小短腿追上顧母,“奶奶,我跟你去。”

沒過多久,樓上便傳來顧思瑜那久違的哭聲。

顧父心頭一緊,扔下手裡的活就跑上樓,嘴裡還念念著,“怎麼了,怎麼了…”

小傢伙被爺爺奶奶攙扶著下樓,臉上出現一道小小的紅痕。

“剛才他跟我上去餵雞,他手裡拿著一把青菜,那雞看到了就跳上來要吃,小瑜想躲開,卻被雞啄了一口臉這裡。”顧母將情況還原下來。

溫皓苒攬過兒子,扯過紙巾給他擦淚,又笑他,“就小雞啄了一下,你就哭成這樣子啊。”

“痛。”顧思瑜止住了哭聲,憤憤吐出一個字。

顧母心疼地拿來藥水給孫子擦拭,又不放心地對溫皓苒說,“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這點小傷哪裡需要檢查,溫皓苒當場就婉拒了。

顧思瑜卻睜著通紅的眼,可憐兮兮地說,“為什麼不去?被小美咬了還要去打針呢?”

溫皓苒:“……”

——

午飯過後,太陽還不是很烈,顧母要給溫皓苒帶點家裡的蔬果回城,吃過午飯就拎起農具到菜地裡。

顧思瑜則跟著爺爺到村口小賣部那裡下象棋。

溫皓苒跟著顧母一塊下地。

菜園被顧母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塊地界限分明,又被收拾得沒有一絲雜草。

和顧母的性格一樣,嚴謹認真,做事從不馬虎。

顧銘很好地遺傳了這些基因,對事情要求嚴格,極高的標準。

昨晚下過場雨,地現在是溼黏溼黏的,一腳下去就是回饋一身厚重的大禮包,從褲子到衣服都是泥土的痕跡。

溫皓苒從邊上踩上想去摘中間那些已經長大的青菜。一踏上去,直接陷在了土裡,進退兩難,樣子有些狼狽。

顧母哈哈笑她,走過去給溫皓苒借力拔出泥潭,嘴上還是忍不住唸叨,“叫你穿這鞋……”

頗無言以對的。

出來時,溫皓苒不聽勸嫌麻煩,不想換水鞋,直接趿著拖鞋就出門了。

現在孽力回饋。

在顧母的幫扶下,溫皓苒順利拔出泥潭。

顧母看著她那隻沾滿泥巴的拖鞋,又繼續嘮叨了一遍,“都說了叫你換鞋……”

溫皓苒尬笑,將就著將那隻沾滿泥的鞋子套在腳上,抬起手臂擦擦額頭的泥土,手肘上的紅痕一下子盡顯。

顧母那邊必然是看見了,身子一頓,“小苒,你手上的傷哪裡來的?”

老人家的語氣裡是嚴肅的“質問”。

“嗯?”溫皓苒疑惑抬手一看。

這是上次在幼兒園受的傷,現已經結痂了。

“是不是顧銘那小子乾的?”還未等到溫皓苒回覆,顧母已經急迫追問。

這咬牙切齒的語氣和肅厲的表情,頗似當年站在講臺上對著一群頑固子弟的模樣,彷彿只要溫皓苒頭一點,顧銘頃刻要被挫骨揚灰。

溫皓苒都渾身驚懼了一下,趕忙否認:“不是不是。”

“上次小瑜學校搞親子互動,我陪他參加比賽時不小心摔的。跟顧銘沒有關係。”溫皓苒解釋。

顧母臉色緩和了些,眸中迸發母親的憐愛,對溫皓苒說,“如果顧銘欺負你,你一定要讓我們知道。”

“他們這行三天兩頭應酬,肯定經常是三更半夜醉醺醺回家。意識不清的時候要是做出失控的事情來,一定要跟我們說,我們替你做主。”

“以及他要是有什麼二心了,你也不要忍著,一定要告訴我們,我們絕不包庇這混蛋。”

顧母語氣高亢起來,“連感情都做不到忠誠,怎麼以身作則,讓千千萬萬的員工信服。”

“我們不能讓人家的寶貝孩子來我們家受苦。”顧母疼愛地望著溫皓苒。

誕下顧銘後,他們還想要個女兒,但顧母的身體不好,懷了幾胎都沒保住。這個想法也只能作罷。

所以溫皓苒進家門後,他們便以對待女兒的態度對待這個兒媳婦,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聽著顧母這番偏袒的話,溫皓苒感動又有點哭笑不得,這真的言重。

顧銘雖然工作忙,也時常深夜喝得爛醉回來,但從來不會對她作出激烈的舉動或吼叫。

結婚這些年來,兩個人雖算不上多如膠似漆,但也還是相敬如賓,甚少爭吵。意見不合時,也只是互相冷靜,然後顧銘先低頭來緩和僵持。

顧銘這個人除了經常冷臉,當物件還是優質人選,有責任心,理智,賺錢能力強。

“媽,您放心吧,顧銘不會這樣的。”溫皓心軟地替顧銘澄清,“他對很好。”

顧母忽而嘆氣,“小苒,我們替顧銘向你道歉。他工作忙,家中裡裡外外都留給你操持,還常常會忽視你。嫁給顧銘,你受苦了。”

溫皓苒被這樣暖心的話滲出淚來,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其實她很滿足了。

有負責的丈夫,可愛的兒子,還有真誠待自已的公婆,她只覺得自已被幸福包裹,暖得人不想脫離。

看到溫皓苒這樣說,顧母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疼惜地看著面前這個秀氣、知書達理的女孩。

說起來,他們兩老當初是萬分不同意顧銘創業的,兩人都是高中教師,習慣了安穩,對孩子的要求也不高,就希望他完成學業後,同樣做一份體面穩定的工作,找個心儀的另一半,安居樂業。

有時候正正也會變負,兩個性格沉穩、隨遇而安的人,卻生出了一個桀驁不馴、執拗、野心博大的兒子。

現木已成舟,也業有所成,他們也坦然接受了兒子的選擇。

顧母的菜園是個百寶箱,裡頭有各種當季的瓜果蔬菜,又長勢良好,茂盛豐富。

明明隔得不遠,也時常能回來看望,顧母總是怕孩子在那邊吃不好,一個勁地往裡裝,滿滿一大筐。

溫皓苒婉言表示已經足夠了。

“拿去、拿去,我們兩個老的在家而已,吃不了多少。吃不完又壞掉。”顧母還是不滿足地要繼續摘。

好吧。

老人家的心意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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