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
“都冬天了怎麼還打雷?聽著怪嚇人的!”
“嗐,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難不成你做了虧心事怕被雷劈啊,放心吧那雷還遠著呢劈不到你,哈哈哈哈!”
“呸,說什麼呢你,滾滾滾滾滾!”
————
上次東海出現這樣的天氣是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和金鴛盟大魔頭笛飛聲決戰的那天。
暴雨如注黑雲欲傾,海浪洶湧將小小的扁舟掀翻,大船被二人強勁的內力打散,數不清的屍體被無情的海水捲走復又衝上岸……
東海某個不知名小漁村不遠的林間突然響起雷聲,走近了會發現這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奇怪的建築。
似房又似馬車,確切的來說更像是一座兩層小樓,外形看著很是精巧,木板上還刻著栩栩如生的祥雲和蓮花紋,然走進去就會發現屋內的陳設與精緻的外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字形容:窮。
三個字形容:非常窮。
一樓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薄薄的被子被這人卷在身上裹得像一隻蠶蛹,只露出一張精緻的臉,蒼白的泛著不正常的病態,眼睛緊閉整個人被凍得直哆嗦。
外面轟隆巨響的雷聲一點沒有吵醒床上的人,原來這人已經昏迷不醒意識不清了。
明明算著時間還是白天,但外面的黑雲卻把所有光亮遮去已然像是進入黑夜。
又一道響雷伴著閃電將這座房子照亮,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幾聲費力的重咳後屋裡再次陷入寂靜,驟然響起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呵,我這條命老天又沒收走啊。”
男子費力的用胳膊撐著身子慢慢坐起來,被子從肩上滑落又被抓起披在身上裹好,從木板縫隙間吹進來的風冷得讓人直打顫,還有那侵蝕人體生機的劇毒更是從骨頭中散發出寒意折磨著床上的男子。
剛剛抵過一次毒發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收拾自已和吐在地上的黑血,就這麼靜靜坐著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屋外又有雷聲響起,男子的注意力被吸引抬頭看向窗外,怎麼聽著還有別的什麼聲音,不過他沒有力氣起身去看了。
雷聲戛然而止黑雲散去,天色這會是真的暗了下來,床上的男子又裹著被子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間從屋裡傳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讓人聽著止不住的揪心,無端生起想安撫這磨人的咳嗽聲的慾望。
從海邊看日出總是比別的地方更壯觀,不過冬日的天總是陰沉沉的,太陽這會兒又被雲層遮住不肯露面,林中這座奇怪的房子終於有了動靜。
房門緩緩開啟,一身淺灰色粗布麻衣的男子走了出來,步伐沉重身體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昨夜伴隨著雷聲聽到了奇怪的動靜,可惜他實在無法起身下床,只能等著第二天。
徑直走到窗下就看到一個疑似人的物體倒在那裡一動不動,男子從窗邊拿起一根棍子戳了戳,見沒什麼反應又往近走了幾步,慢慢蹲下身把這人的身體翻過來探了探脈息,還有氣。
這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焦黑的痕跡,就連頭髮都像是在火裡燒過一樣,臉弄得黢黑,怎麼看怎麼像是被雷劈過後燒焦的樹,人要是被雷劈成這樣還能活?
反正他是沒見過,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真的被雷給劈成這樣的。
抬頭看了看天色再想想自已無力的身體,他想著大概是搬不動的,要不算了?
男人蹲在原地思考了好半天,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無奈的捲起袖子準備把人搬回去,要是真凍死在他的小樓外他心裡多少會過不去。
男人搬的費力極了,眉頭緊蹙始終不見舒展好像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又想不能把人直接拖在地上萬一再傷上加傷直接死了反倒成了他的罪過。
從窗戶到房門只幾步的距離硬是被他走走停停磨蹭了許久,終於還是把人給弄進屋裡了,他自已也難受的伏在桌上捂著胸口粗喘。
只是把人搬進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屋裡就一張床他可不能讓出來,算了,只要不凍死在他屋外就放在這裡聽天由命吧,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咳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從男子口中溢位,又來了,昨日才堪堪挺過毒發經脈又開始疼了,腦子還暈乎乎的似乎又發燒了,他還是別折騰了回床上躺著吧。
從他平靜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對自已生病這事已經習以為常,熟練的躺下裹好被子靜待新一輪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