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跟潘德塞的對話
余天恩離開了這個基地，去到了外面。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描述此時的心情。
憤怒，悲傷，慶幸，如果真的要描述出來的話，那大概可以用這三種情緒來概括。
他憤怒於這非人的實驗，悲傷於自已的無力，慶幸的是自已沒有遭受到這樣的境遇。
這樣想來或許真的要感謝一下安裡倫·裡楓，如果不是她的話，他估計會很快就被發現吧。
她不僅沒有將他囚禁起來做實驗，還放任他成長。
而條件僅僅是那契約上的五條。
他遲早有一天能夠直接單方面切斷這契約，但現在他不打算這麼幹了，至少在安裡倫·裡楓展現出醜惡面目之前不打算這麼幹了。
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如果簡單的實驗能夠讓安裡倫受益的話，他並不介意回報一下。
今天所看到的，真的顛覆了他的三觀，比那個天邪教派的襲擊要更加震撼他的心靈。
雖然襲擊死去的人毫無疑問的是更多的，但這種實驗讓人活生生的看著自已死去，那臉上的表情變化，還有對他們施展術式的那些畜牲臉上的表情更讓他感到動容。
可如果在那裡出手的話，絕對會被抓住，就算能夠逃走，但造成的傷亡說不定會比被實驗人的人數要多的多。
而且他大機率很難從那裡走出來，那裡面一看就經過了精密的守護，就那群少年少女都已經有三十個星環術師了，肯定存在著月相術師。
而且就算那裡的結界攔不住他，但那裡有著科技的存在，這種基地內部肯定擁有著防護術師的科技。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能看著他們死亡，其餘的什麼都做不到。
而他現在又能去哪呢，而且一旦弄出什麼動靜之後，很大機率會被查出來到這裡過後就失蹤了。
他散去身上的術式，有氣無力的朝著附近的一家酒店走了過去開了一間房，他在八零六，沒有所謂的房卡，他只是拿手機在房門上刷了一下就開了。
沒有觸手妹妹，他竟然會有點想要見到那個怪物。
他再一次泡進了浴缸之中，這是唯一一個能夠隨時撫慰他心靈的存在了。
他在泡了半個小時之後，最終還是站了起來，因為這一次受到的不是打擊，而是真正的被震碎了三觀，浴缸已經沒辦法讓他恢復平靜了，這種靜寂的環境，讓他的腦內不斷的浮現那些人的面孔。
他穿好衣服給潘德塞打了個電話，他想要有人說說話。
很快潘德塞接通了電話，身影投影到了他的面前，“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穿著單薄的睡衣，頭髮隨意的散落在身後，被洗去淡妝的面孔依舊精緻美麗，綠色的眼眸比玉石還要透亮。
余天恩吹著頭髮沒有說話，他是想擠出笑容，然後說沒什麼事，只是想你了的，但是他好像做不到。
潘德塞也沒有催促，很快頭髮就幹了，他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透過窗戶他能夠看到飄舞著的漫天飛雪和四周高樓的燈火通明，還有遠遠看去依舊美麗的冰晶樹。
潘德塞的投影站到了他的身旁看著面前的景色，“好美，你是想要給我分享這個美景嗎？”
余天恩沒有繼續沉默而是附和了一聲，“嗯，很美。”
“所以發生了什麼？”
“...”
潘德塞也不再說話，就這樣時間過去了很久，足足半個小時，她也就這樣陪他看了半個小時。
余天恩開口了聲音有些顫抖，“明明生活在這麼美的地方，人卻無法獲得幸福。”
潘德塞微微偏過頭，綠色的眼眸望向了他的側臉靜靜的聆聽著。
可余天恩卻沒有再繼續說話，或者說他想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你幸福嗎？”潘德塞冷不丁的開口道。
余天恩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一會後才搖了搖頭。
“你自已都不幸福還有空去管別人嗎？”她露出無語的表情。
“我沒有管。”他低聲說道。
“所以呢？”
“什麼？”
“你沒管，然後呢，又會怎麼樣，你幹嘛要露出這副低落的表情。”潘德塞走到他的面前踮起腳尖伸出手做出敲了敲他額頭的動作，“你自已都不幸福還管別人幸不幸福，你是什麼超級大善人嗎？先讓自已幸福起來，還有餘力的話再去管別人不好嗎？”
她沒有等余天恩做出回應，就走回了床邊坐下，還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不要再露出這樣的表情了，反正你也什麼都不會對我說，就聊一下其他的吧。”
余天恩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但還走過去坐下，“聊什麼？”
“嗯~”潘德塞思考了一會後問道，“你喜歡什麼？”
對於這和之前毫無關係的話題，余天恩沉思了好一會後回答道，“沒什麼特別喜歡的。”
“那你討厭什麼？”
“...也沒什麼討厭的”
“那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追求的嗎？或者覺得有意思的也行。”
他再次思考了一會，他的腦海中竟然出現了一瞬間克爾·蘭斯的理想，看樣子那傢伙做的事情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
不過他好像還真的沒有想要追求的目標，也並不覺得什麼有意思，在地球的時候也是如此。
硬要說的話，其實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其實要比以前要有趣一點，只是也要比以前危險很多。
“...好像沒有。”
“好像也是，你的記憶也就不到一個月，沒有什麼目標也是正常的，不過你連喜歡和討厭的也沒有，也就是你平常裡不是一點樂趣都沒有嗎？”
這句話讓余天恩想要反問，你呢。
但他又想到之前，潘德塞跟他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那句話其實就已經包含了很多的意思。
不過裡面並沒有包含喜歡的意思。
“那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或者想要去做的事情嗎？”
“喜歡的東西的話，我也沒有。不過我現在挺喜歡跟你待在一起的。想要去做的事，是旅行，想要跟風一樣環遊世界，不過我也不知道旅行到底有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