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虎幫派
太陽昇起，普照大地，象徵著危險與未知的黑暗退去，光明再度重臨世間。
項淵和猴子離開破廟，走在黃土路面上，朝著“幫派”方向趕去。
他們這群乞丐所居住的地方距離城中心有著一段距離，是一處荒涼破敗的建築。
那裡曾經莫名發生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惡性事件，導致人們大面積離開，留下成群無人居住的老屋，成了他們專屬的聚集地。
一般來說，乞丐都是在城中大規模活動，然而他們卻不一樣，每隔一段時間便需要返回此地，上繳“幫派費”。
是的，這流風城中的乞丐並非稀稀散散的無限制人員，統共一百餘餘名乞兒皆歸屬於“惡虎丐幫”。
首領便是那綽號“大虎”的兇惡漢子。
“傳言他膀大腰粗，滿臉橫肉，一手猛虎噬人掌造詣深厚，只需一掌便能叫人經脈盡斷，肺腑盡裂，口吐鮮血，暴斃而亡。”
“傳言？莫非他從來不露面嗎？”項淵發出疑問，這具身體的記憶實在猶如白紙，沒有有用資訊。
“是，也不盡是，他露過面，但我沒見過，是聽他人說起的。‘幫派’裡平日負責的是喚做‘二爺’的狠辣男人，他整個人瘦的活像竹竿，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
猴子邊走邊侃侃而談，看得出他對自已資訊的掌握度還是頗為自得的。
“怎麼個狠厲法？”項淵真正有些好奇，按理來說乞丐無牽無掛，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四處流蕩，又怎麼會順從的乖乖聚集此地，還交上乞討得來的錢財呢？
“這個嘛，因為那些不聽話的人全部都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像是人間蒸發掉一樣。
還有一些沒有交上錢，逃過一劫的幸運乞丐，也大多是斷手斷腳，身患殘疾，這是‘二爺’所做的。”
猴子面色難看，縮了縮脖子，對那“二爺”滿是畏懼。
聽完簡短的介紹，項淵心底大致對這個“惡虎幫派”有了些許瞭解，管理人員大致有兩人，至少明面上如此。
雖然都是些捕風捉影的片面之詞，不免得添油加醋，但大體上八九不離十，基本點大差不差。
幫主“大虎”擁有不俗武藝，很少露面，由“二爺”出面處理各項事務，包括且不限於收取幫費、出手訓誡、處理要事。
當然，除開這兩人之外，乞丐中肯定也有不少扮演著手下一員的人存在，光靠一個人的威懾終究不夠。
可是這樣看來，加入這幫派非但沒有絲毫好處，反而惹了一堆麻煩，稍有不慎還會喪命，既然如此，他們為何不大規模的出逃？
大概是由於野外的猛獸以及那些鬼怪之類的存在，但總感覺不止這些……
他看著旁邊蹦跳著，心情不錯的猴子，脫口而出道：“猴子，咱們的幫費夠嗎？”
“這個啊，當然了，雖然咱們兩個乞討得來的不算多，但平日裡幫著做些粗活還是可以的，幫工的準人家看我們賣力，不耍滑頭，也會多給一些吃食，總體還算過得去。”
祥源點頭，這倒是實話，前身雖然痴傻，但是體格大，因此做起工來很是趁手，猴子也會做些跑腿傳話之類的雜活，兩人一搭配，活下去不是問題，畢竟這臨風城規模不小，各處總歸會有些活計。
加之他們二人一個呆傻，一個身體瘦弱，有些人家看他們可憐也會特意把工作派給他們。
好人不多，但也不少，互相扶持著在這詭異亂世中生存下去。
兩人沿著道路一直沒停，此時，已經能夠遠遠看到盡頭處的房屋，一群人正圍聚在那裡。
再走近些，只聽遠遠傳來沸沸揚揚的聲音，一片熱鬧景象，所有人身上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物，蓬頭垢面。
“這是在幹什麼？這麼熱鬧？”
“哎呀，咱們來晚了，看起來已經開始散丹了！”
“散丹！？”祥源項淵眉頭一挑，與此同時，心中的疑問終於得到了解答，這應該便是繫住眾人的那“繩”了！
“嗯嗯，幫主散發的丹藥，可以提升身體素質，清除一些小的疾病。聽人說，如果能夠吃到純度更高的丹藥，延年益壽也是可以的。”
猴子說著，忙不迭向前跑了起來，眼神裡綻放出別樣的光芒。
他向後瞥了一眼，發現祥源李在原地，表情有些奇怪，又跑回來拉著他繼續朝人群的方向趕去。
項淵沒辦法，跟著猴子腳步來到了嘈雜的人群。
這平日裡懶惰異常的乞丐們卻在此時表現的十分激動，一個個踮著腳尖，使勁抻著脖子往裡擠，恨不得馬上得到那顆珍貴的丹藥，送進口中。
那一個個呲牙咧嘴，狀若瘋魔的樣子如此清晰，深深刻在項淵腦中。
他搖搖頭，微微嘆了口氣。
“哎呦，你踩我腳了，快點起開。”
“滾蛋，別想跟我搶仙丹，老子可是要成仙的人。”
“吆喝，就你這副嘴臉，還成仙？做夢呢你？快去撒泡尿照照你樣子吧，看起來跟茅廁裡的臭石頭一樣。”
“你不也一樣，滿是窮酸味，能成什麼大氣候，我看你連那個傻子都比不上，趕緊回去洗洗睡吧，別跟老子搶。”
說罷，另一個人也沒有再回應了，直接掄起拳頭朝後者臉上懟了過去，兩人頓時纏鬥起來，慘叫怒罵聲不絕於耳。
旁邊的人非但沒有勸架，反而還藉著他們遠離的空檔，趕緊擠了進去，眼睛死死盯著圓圈中央。
猴子茫然的移動腦袋環視四周，嘴巴微張，有些不知所措。
項淵向前一步，將他擋在身後，推開企圖靠近的眾人。
幾次下來，周圍的乞丐知道這人不好人，也不再自討沒趣的往他旁邊擠。
就在形勢愈演愈烈，打鬥開始頻繁發生之際，鐺鐺鐺！
幾聲清脆的銅鑼敲擊聲從中央傳出，在人群上空蕩漾開來，闖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喧鬧躁動的人群當即安靜下來，彷彿被按下暫停鍵的影片，整個靜止，一時顯得寂靜無比。
項淵調整自身站位，憑藉著身體以及視力優勢，看到一個人站到了中央平臺上。
他穿著一襲黑色長袍，留著兩縷細長鬍須，眼眉狹長，身形瘦削，顴骨突出，頭上結了一個髮髻，正揹負著雙手，淡淡環視四周乞丐們。
被視線波及的人都低下腦袋，不與其對視。
巡視一圈，他微微點頭，伸手捋捋鬍鬚，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看來，這就是那‘二爺’了！”
項淵眯起眼睛看向瘦高人影，下一刻，“二爺”如同條件反射般迅速回頭，如刀子般的眼神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