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竹籃打水一場空

馮姨娘沒想到，這個葉楚兒，居然與老夫人如出一轍，都是讓墨兒和珏兒由一個先生教。

她大費周章演這麼一齣戲，最後葉楚兒一句話就前功盡棄，她實在不甘心。

如果裴玉珏是個聽話的孩子，兩個人跟著一個先生學習，她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問題是誰知這個混世魔王猴年馬月才能請到老師。

退一萬步說，就算請到的老師裴玉珏喜歡，她又怎麼能讓裴玉珏這麼容易學好，最後老師的下場，還不是和陸先生一樣。

裴玉珏等得起，她的墨兒可沒有那麼多時間。

饒是如此，她依然想讓侯府出面，給裴玉墨請先生。

侯府出面請的先生，可比她這個姨娘出去請，哪怕是他的兒子去請，更容易也更能請到好先生，況且，侯府出面請的先生，月例銀子也不用從她這裡出，長年累月下來，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大娘子也知道，珏兒的先生比較難請，而且一般的先生，恐怕還不願意收他這個學生。陸先生已經走了一段時間，相必大娘子已經很用心地在找了，可結果怎樣，大家都看得到。”

“你看不如這樣，你先幫墨兒找一個，等以後珏兒的先生找到了，兄弟倆再在一個先生處上課，也不耽誤他們兄弟感情的培養。”

馮姨娘的算盤打得啪啪響，葉楚兒心裡卻鄙夷，這個馮姨娘，典型的只進不出，既不想讓孫子耽誤，也不想掏錢。

她不想掏錢，難道她葉楚兒還能為視她為仇敵的人掏錢，不要太搞笑了。

況且玉墨的先生到底是玉珏氣走的，還是馮姨娘做的一個局，借玉珏的手來趕人，現在還真不好說。

葉楚兒聽說，陸先生在教玉珏時，馮姨娘就想把這個先生退了，可當初說好是一直教下去，也沒有說中途退人什麼的。

陸先生走後，裴玉珏大部分時間在暢聽閣，到底是他主動想去上課，還是馮姨娘慫恿，沒有人知道。

以馮姨娘對玉珏的瞭解，只要是玉珏不喜歡的先生，被捉弄是常態，哪怕他那麼喜歡陸先生，陸先生也被他捉弄好幾次。只不過他沒在陸先生那裡討到便宜，覺得無趣得罷手。

一般受正統教育的先生，沒有一個能受得了裴玉珏的惡作劇，這是不尊師重道，大逆不道的行為。所以才會有一個又一個的老師被氣走，除了陸先生。

明知道他是這樣叛逆不守規矩的，卻還往先生課堂裡塞，用心很難不讓人生疑。

換成一般人，如果真的重視這個老師，哪怕是玉珏要求，馮姨娘都會拒絕，而不是一股腦地去促成。

現在，他們藉著裴玉珏的手趕走了人，卻還要以他的過錯，來給她的親孫爭取好處，敢情這世上的好事，都要被他們佔盡。

葉楚兒大咧善良，卻並不傻，她如果真幫玉墨請一個老師，那不是在打老夫人的臉嗎。她定下的規矩，她卻帶頭破壞，她還要不要在這個府上生存。

哪怕現在她對葉楚兒現在有誤會，卻不影響葉楚兒對她尊嚴的維護。

“馮姨娘，你都知道，現在的老師不好請，我也會留意的，玉墨是個乖孩子，的確不能耽擱太久。”

這個回答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說留意，可到底能不能請到， 什麼時候能請到， 她說不準。

馮姨娘對這個回答微有不悅，她表情複雜地望著葉楚兒，從前還真是小瞧她了。

一個從小在莊園長大，沒有爹媽教育的孩子 ，能聰明到哪去。這是馮姨娘從前對葉楚兒的看法。

放縱裴玉珏的花銷，指使裴玉珏拿刀刺母，傳播她和陸先生的謠言等等，可這些，除了賬單無法解決葉楚兒說了幾句，其他的，葉楚兒都沒有發現。

可現在，她眼裡傻傻的葉楚兒，怎麼突然就變得精明瞭。

按照她對葉楚兒的瞭解，這件事她應該很爽快就答應了，也正是因為有這種自信，她才費事讓裴玉珏把先生趕走了。

可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葉楚兒不僅不傻，反而精明著呢。

“大娘子，你是府上的當家人，你給我個準話吧，墨兒，究竟是耽擱不起啊。”葉楚兒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馮姨娘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葉楚兒內心鄙夷，一到關鍵時刻，就能分出親疏了。

“姨娘，哪個孩子都耽擱不起，請先生的事，我一直在抓緊，您就放心養傷吧。”

“就是，姨娘，您不要操心太多了，大娘子說抓緊，就一定會抓緊的。”

說話的是裴昭明的齊靜嫻，聽說婆母摔傷了，她也趕緊過來了。

“去去去，別在這裡攪和，你懂什麼。”馮姨娘對齊靜嫻揮揮手，十分不耐煩。

齊靜嫻本來是好意，葉楚兒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她還是不依不饒，她覺得臉面上有些過不去，才出聲想制止。

齊靜嫻和裴昭明的這門親事，是老夫人作主安排的，當初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齊靜嫻只是小官家的一名庶女，岳家對裴昭明的仕途幾乎沒有任何幫助，這也是老夫人故意為之。

當時裴昭光剛出事不久，裴玉珏還年幼，如果裴昭明的岳家太給力，侯府的權柄移位恐怕只是時間的問題。

馮姨娘當初不同意這樁婚事，以裴昭明侯府庶子身份，哪怕不找公侯家的小姐，也應該小官找個嫡女。

可她的反對微弱無力，她自已在官眷中說不上話，老侯爺又不管內宅的事，她空有力反對的聲音，卻無法改變事實的能力，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不過齊靜嫻自打嫁過來，對馮姨娘卻是極其孝順，每天早晚請安雷打不動，性格也十分溫順，進門剛一年，就給她生了一個大胖孫子。

如果不是孃家不給力，馮姨娘對這個媳婦是相當滿意。

可就是這一條，齊靜嫻前面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馮姨娘在老夫人面前不敢吭氣，可在她面前，那是耀武揚威，想怎樣就怎樣，絲毫不顧及她的面子什麼的。

當著葉楚兒的面，齊靜嫻臉上有些掛不住，可場面卻還在支撐著，只好對葉楚兒訕訕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