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臺在旁看著兩個大儒如此作態,臉色僵直。

杜若覺得他可能已經心中幻滅了。

但妙筆鬼儒在原書中對這老頭的幻滅次數也不少,想來應該沒那麼容易道心再破碎吧?

“兩位先生,晚輩晚些時候還有公務在身,如果沒有要事,晚輩這就..”

杜若是在以退為進,沒打算聽這兩人多扯皮了。

那周老先生周世文深深嘆了口氣,起身從袖擺裡拿出一卷書卷。

此刻,杜若就感覺靈臺中的白玉門的帛書顫動了一下。

【查訪藏汙納垢之地】這一任務不知何時已經勾上了紅勾。

又見周老先生把書卷推到了杜若面前,

“畫舫一事,老朽難辭其咎,杜公子早知老朽是書閣背後之人,卻勞煩杜公子為我遮掩。這卷書卷,便算是小小的謝禮與賠禮”

【獎賞:風華奇書,已至,還請好生收好。】

杜若扯了扯嘴角,接過了那捲書卷。

果不其然,這獎賞方式就是如此。

“多謝周老先生,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周老先生見杜若收下,面色一喜,咳嗽一聲,擺出高人和藹作態:

“杜公子令姐如今在我書院修習,杜公子才學天賦甚好,不知可有入我書院...”

卻被文蟬風冷笑打斷,

“你個書院山長級別的人物,親力親為跑來杜府,又是送書卷又是賠禮的,我還當你想做什麼。”

“果然是想拉攏人進你風華書院!”

“杜小子,別聽他的,你師姐既然在書院,還愁什麼學不到?進了書院學他那繁文縟節作甚?”

杜若愕然,這文老先生倒是豪爽。

周老先生臉色已經紅一陣白一陣了,冷眼刺了文蟬風一眼。

“我書院收人與你何干,風華書院可是儒生人人嚮往之地,杜公子如此才學,難道跟著你這粗鄙之人?”

“我粗鄙?文人說話就得你這樣文縐縐的?”

這兩位吵了大半輩子了,劍拔弩張的。

杜若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不該讓燕清清跟著除了自家槿姐姐以外的人學文。

“江先生,你們且在我府內歇著,有事尋龐管家就可以了。”

“杜公子你...?”

江硯臺看著還在吵鬧不停的兩個老人,手伸向杜若遠去的方向,頓時感覺不太妙。

兩人吵了不知道多久以後。

周老先生鐵青的老臉瞬間變得和藹,

“不知杜公子考慮的如何了,可要入我書院。”

“別聽這老東西的,杜小子你就該跟著我,他送的奇書,我還送的真解呢!”

“咦,他人呢?”

江硯臺在旁弱弱道,

“杜公子上值去了...”

————

杜若昨日一首鵲橋仙,已經是傳遍了大鄴。

本來因為老登杜半庭的緣故,戴罪之身卻毫髮無損的罪臣之子就已經頗具矚目了。

現在再加上審問逼供晉王世子,抖露出晉王的家醜,破獲飛霞畫舫販賣媚心散一案,

還有被傳的神乎其乎的,

隨手提筆作詞,落筆便破境。

這般神乎其跡的妖孽天賦。

如今杜若已經是鄴京的風雲人物了。

一出杜府,就能察覺到各種視線,平民百姓的不提,朝廷不少勢力的眼線都布過來了。

杜若也不理會,他身後還斂形跟著一隊鳳翎衛呢。

那些人真敢造次,還輪不到他動手,鳳翎衛就能全給削了。

到了御靈司。

司內更是大變樣。

本來這些人對杜若就是敢怒不敢言,對於他身上鳳翎牌的畏懼,還有抱著他不過是小人得志,遲早栽跟頭的想法。

今天有這想法的人依舊不在少數,可被他驚懼到的人也不少,特別是昨日與他一起外出搜查的白落和三人。

杜若走進司內的辦公廳,只見白落和正在和一群人竊竊私語,

“杜若那劍太離譜了,地境的妖精啊,一劍斬過去,就躺了..”

“咳咳..”

“杜..杜大人!”

白落和幾人轉頭一看是杜若,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立正。

“昨日審問的怎麼樣?畫舫的管事招了嗎?”

“那幾人口風挺嚴的,說不定是有把柄在幕後之人手上,怎麼用刑都不肯說。”

白落和遲疑道,“杜大人,那我們當真要..”

杜若淡然點頭道,

“嗯,再去要一道搜查令,她們既然不肯說,我們就去把晉王府邸圍了便是。”

“掌司那邊昨日知會過了嗎?”

“知會了..”

“好。”

白落和等人面面相覷,這位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說一不二,皇親國戚的府邸,說圍就要圍。

昨天他們彙報給首席左柳明和掌司王守澤的時候,兩人那臉色當真是精彩萬分,又是錯愕又是驚懼的。

可見杜若帶給他們的震撼有多大。

幾人跟在杜若身後,發現他的方向是往御靈司後院去了。

“大人,不是要去搜查嗎?”

杜若像看傻子一樣看著白落和,

“搜查令發下來了嗎?”

“還未..”

“那不就得了,我昨夜忙了些要緊事,現在補會覺,搜查令拿到了再來叫我。”

“....”

首席左柳明從內堂走出,看見杜若臉上盡是阿諛奉承之色,拱手道。

“杜大人,今日也要外出搜查?”

“嗯。”

“大人知道晉王世子的事了嗎?”

“他怎麼了?”

莫不是沒春秋看,發癲了?

左柳明無奈道,“昨晚晉王大張旗鼓氣勢洶洶,連王府親衛都帶來施壓了,說是不管如何,人都得要回去...”

杜若聞言停了步伐,臉上若有所思,又問道,

“司內怎麼處置的?”

“人已經回去了,掌司大人授意的,對面來勢洶洶,大人不想和晉王起衝突。”左柳明說完就觀察杜若的表情,有些擔心這位爺突然動怒。

杜若則沒什麼反應,微微點頭。

看來是釜底抽到薪了,狗急開始跳牆了。

其實從前幾次晉王來要人,就知道晉王並非是那種拋棄嫡子的人,這一點倒比老登杜半庭強一點。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前幾次迫於杜若背後太后娘娘的壓力,要幾次人無果,也仗著自已的皇親身份,覺得杜若不敢對他兒子怎麼樣。

現在畫舫一事過後,自然是心生畏懼,想在事情鬧得更大之前把人帶回去罷了。

片刻後,掌司書房。

“他當真要搜查晉王府?”王守澤一臉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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