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舒的扇子搖不下去了。

這丫頭以前就是一個木頭樁子,小臉上從來瞧不見什麼表情的,現在怎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宗規一出,讓葉舟他們搬出縹緲峰的話倒是不好說了。

但是總有看不懂形式的要上趕著找罵。

“小丫頭,這可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情了,如今這飄渺峰你們是非搬不可的。”

葉舟不說話,倒不是她怕了,只不過是在系統給的逍遙宗花名冊中,真的找不到說話的人是誰。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說,一身的脂粉氣嗆得人鼻子疼,手裡裝模做樣的拿著一支桃花。

還算是英俊的臉上怎麼看怎麼造作,讓人忍不住的冒毛雞皮疙瘩。

“這是梓裕峰的峰主,褚窈長老。”

梓裕峰掌管逍遙宗全部錢財,褚窈,逍遙宗的財神爺。

逍遙宗峰,廬陽峰掌煉丹,裡面都是一群藥師;洛霞峰也稱女子峰,上上下下都是香香軟軟的小姐姐;七曜峰,逍遙宗的機械庫;姬羽峰,陣之一道,他們說第二無人敢稱第一;桓御峰,逍遙宗主峰,劍道天才的聚集地。

再加上不為外人瞭解的縹緲峰,逍遙宗一共只有六峰。

梓裕峰是褚窈入宗之後才有的,前後也不過百年的時間。

嚴格上來說,褚窈並非是出身於逍遙宗,按理說不能成為一峰之主的,遑論是為他單獨設立一峰。

褚窈,一個滿身風塵的神秘人,不簡單啊,不簡單。

可他不知道關葉舟什麼事。

飄渺峰是她的地盤,在她的地盤撒野還能有好?

葉舟表示,呸!她才不慣著。

“哦,那行吧。”

葉舟拖著顫顫巍巍的兩條腿,打著彎走到外面,衝著白伊雪招了招手。

“小雪,看見那恢弘的白玉門了嗎?”

白伊雪點頭。

能看不見麼,那可是飄渺峰的牌面,上面甚至有開宗老祖親題的飄渺峰三個大字。

“那就好,附耳過來。”

白伊雪的面部表情從天真清澈到錯愕,不解,最後起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一言難盡的欲言又止。

“去吧。”

還是顫顫巍巍的揮著手,佝僂的身軀,轉身留下蕭瑟。

步履沉重的白伊雪,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白玉門下,仰著頭努力的將逍遙峰三個字記到心裡。

畢竟之後,恐怕就再也看不見到了。

手中的火球熊熊燃燒,頃刻之間就在斜陽的映襯下給世界披上了一層紅紗。

普通的火當然不可能把這逍遙宗的門面就此損毀。

但是女主的火會是一般的火嗎?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女主天生火靈根再搭配上小鳳凰的鳳凰真火,那氣勢說是要把整個飄渺峰燒個一乾二淨孔鵬也沒有人會不信。

別的咱不說,宗主連帶著幾位長老掉到地上的下巴都來不及撿回去,就開始滅火。

一時間各色的靈氣相互交織,碰撞,天空中砰砰作響,雲團也被分割開來,形狀不一的飄散。

葉舟安逸的倚靠在大石上,雙手攏在袖口,咂吧咂吧嘴。

肆意觀賞著一場大戲。

別說,褚窈腦袋頂上的那朵雲好像一隻蹲在地上吐舌頭的哈巴狗啊。

形象完美貼合!

“夠了!快停下!”

陽舒在那邊瘋狂吶喊,白伊雪被眾人圍著淡定的放火,葉舟悠哉遊哉的欣賞天空中各種各樣的雲彩。

一把長刀破風而來直指白伊雪的脖頸。

“兆柯長老,你這一扇子下去,我師父知道嗎?”

長刀的距離距離劃破白伊雪纖細的脖子只差幾公分。

葉舟手裡凝聚的風刃距離她自已的脖子也只差那麼幾公分。

現場的氣氛詭異的安靜,只留下火焰噼裡啪啦的燃燒聲。

兆柯成為七曜峰峰主這數百年來都不曾有過現如今的遭遇。

控制著繡鸞刀的手是動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不上不下的僵持在這裡,幾百年沒有如此狼狽過。

更何況還是被一個不起眼的孩子拿捏。

不誇張的說,兆柯的牙都快被咬碎了。

“舟兒!你這是幹什麼!”

“師叔啊,要是小師妹出了什麼事,我就沒臉見師父了,只能以死謝罪了。”

要不是葉舟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後面,他說不定就真的信了。

搖晃的腦袋怎麼就看怎麼欠抽,恨不得一巴掌鑲地裡。

“怎麼會,兆柯長老只是跟小雪開個玩笑。”

葉舟搖晃著腦袋,掩藏在衣袍之下的左腿還一抖一抖的。

“是嗎,兆柯長老?”

語氣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葉舟脖頸邊的風刃又近了幾分。

“呵呵,當然了,都是好孩子。”

兆柯的臉都要笑爛了,牙也碎的徹底,臉面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裡藏起來。

“那就好,小雪。”

火停了,白玉門也不能看了,東缺一塊,西少一塊的。

單論意境很像斷臂的維納斯,是藝術家喜歡的調調。

葉舟滿意的頷首,欣慰的笑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牌匾除了有點黑倒是絲毫未損。

葉舟隨風而起和牌匾面對面,輕輕用衣袖擦得一塵不染。

虔誠的捧著來到陽舒面前。

“師叔,我們搬下飄渺峰了!”

陽舒:......

眾長老:!!!!!!!

搬下飄渺峰指的是這個搬下嗎?!

還有比這更氣人的嗎?

眾長老表示,有,當然有!

“嗯?怎麼諸位長老強烈要求的,這搬下來了,又是不想要了麼?唉~~那~~~扔了吧。”

然後開宗宗主親題的牌匾,逍遙宗當之無愧的歷史瑰寶就這樣。

咻~~~~~的一下。

飛~走~啦~~~

足以載入逍遙宗史冊的一幕出現了,據後來目睹的人說。

那一天天地色變,幾位峰主的臉上都是焦灼的顏色,衝著一顆下落的流星飛馳而下。

留下的痕跡在逍遙宗上空整整持續了五天。

不僅如此,長老們甚至一月不見蹤影,整個逍遙宗都籠罩在一片灰暗當中。

始作俑者葉舟縮著脖子攤手。

不能怪她嘛,也沒人告訴她那牌匾還是一個法器。

就這麼隨手一丟,它自已就飛走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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