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吳中高三放學晚，晚自習下課已經快11點了。同學們迅速收拾書包放學。
姚舒離學校近，走幾分鐘路就到了，她慢吞吞收拾東西，正放筆袋呢，值日生跑來對姚舒說：“桃酥，我先走了，你走時記得關燈關門。”
姚舒抬起頭，發現教室就剩她倆了，再看看時鐘 ，22：59分。下課才4分鐘，人全都走光了。
姚舒想，現在沒什麼人，乾脆再刷會兒題，11點半再走。於是答應了值日生。
但這麼一下來，差點弄出陰影……
教室的雜物間的水龍頭沒扯緊，發出嗒嗒的聲音。窗外一片漆黑，公螻蛄們來了一次大合唱，找他們的螻蛄姑娘幽會。
姚舒嚥了口水，快速寫競賽題。
11：27分。
姚舒寫到題的一半，終於放下手中的筆，帶著惶恐的心理出了教室。
她正拿手機發訊息，低著頭，沒注意門口有人。
姚舒頭撞在一個結實的東西上，她抬頭一看，發現成樾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姚舒：“……”
“你在這兒幹嘛？”成樾首先打破了沉默。
姚舒：“刷題。”
“嗯。”
姚舒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他媽就回個嗯？！
傻X玩意兒吧！
成樾挑起眉：“讓。”聲音懶懶的，有一種欠揍的語氣。
成樾這人的性格真摸不透，一會兒像個不良少年，一會像個溫溫柔柔的男生，一會兒又像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成樾從桌肚裡拿出他的書包，走到她後面。
“怕？”成樾再次出聲。
這位摸不透性格的少年說話單字單字的，不知道的以為是高冷男神，知道的哈哈大笑。
成樾是喜歡姚舒的，為了不暴露自已真實性格和見到她就緊張的原因下，說話就變得單字的了。
外面起了一陣風，吹亂了女生的頭髮。
姚舒眯起眼，等風停了再撥弄頭髮。
姚舒：“不怎麼怕。”
少女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人。綿綿的。
像是晚風吹過草地，掀起綠毯，天上晚霞四射，照著老式建築，襯上金黃輪廓，顯得格外舒服。
“成樾？”姚舒見成樾發呆，便小心翼翼地問他。
成樾回過神，繃著臉：“一起？”
“行！”
這還是姚舒第一次與異性一起回家，心裡莫明緊張。
兩人共同語言不多，一路沉默寡言不說話，到最後分開時才道個別。
2
北京時間6：16。
夏日天亮得很早，6點像上午樣晴朗。
姚舒坐在床上發呆。
她昨晚做了個夢，又夢見成樾了。
那是在一個晚上，煙霧繚繞，消防車“嗚嗚”地趕來。
停在一棟樓下。
那棟樓已不成樣，牆瓦脫落，燒成褐色。
烈火熊熊，裡面發出許多聲音，有哭聲，有喊聲……
姚舒跟其他旁觀者一樣，在一旁靜靜看著。
幫不了忙，就為他們祈禱。天，總會看到的。
姚舒閉上眼，她不想看見這種場面。
等她睜眼時，看見消防員衝進去，裡面有成樾。
姚舒心裡突然衝進一隻兔子，砰砰跳著。
她心裡默唸，祈禱這次傷亡不大。
約過十幾分鍾，火撲滅了，眾人舒口氣。消防員陸續出來，可姚舒沒看見熟悉的身影。
成樾呢？成樾去哪了！
她慌忙跑到一個消防員身邊，拽著別人的領子說：“成樾呢？他去哪了？”
語氣急切，讓人都看了過來。
消防員沒說話，掙脫姚舒走了，沒一絲猶豫。
姚舒開始大哭，手捧著臉，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
……
醒了，夢醒了，一切恍恍惚惚回到現實。
姚舒揉揉腦袋，奇怪，最近總是在做夢，都好奇怪，還都和成樾有關……
姚舒臉紅了，急急忙忙下了床。
3
次日，星期五。姚舒生日。
一大早，宋渝便送了一個音樂盒給姚舒，很漂亮，裡面有個書房，堆滿了書本，窗外露出幾片樹葉來，有股慵懶風。
“謝謝宋宋。”姚舒端詳著音樂盒，露出燦爛的笑容。
正恰陽光落下，新增色彩。
宋渝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
今天成樾來得早，離上課還剩16分鐘，他便單肩背書包，跨大步走來，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想給女神送禮物的喻德頓住腳，嘖了一聲。
他看不慣這小子，明明臉上掛著“別理我”，卻能吸引許多女生。
憑什麼？！
他泱泱回到位子上。眼睛死死盯著成樾。
成樾敲敲桌，姚舒抬頭看他。
“生日？”禮物嗎？
“嗯……”
大概幾分鐘吧，成樾轉身便走。
前桌宋渝看見成樾背影遠去才轉身對姚舒說：“哎，桃酥，你說他是不是給你買禮物了？”
姚舒抿緊唇，過了會兒才說：“看你的書！”
事實證明，成樾真去買禮物了，只不過他不知道送什麼。
手鍊？書？還是奶茶？
成樾突然覺得選擇原來是這麼困難的事。
他猶豫不決，決定送手鍊。
至少畢業後看見那個手鍊就相當於看見自已了吧。
他選擇了藍色手鍊便去結賬。
“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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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鈴打響，班主任抱著書走來，原本鬧哄哄的教室變得安靜無聲。
班主任瞥到姚舒旁邊沒人，呼了口氣：“姚舒，成樾來了讓他來找我。”
“知道了。”
一節課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眨眼，班主任回到辦公室了，教室又變得鬧騰。
剛好，成樾也回來了，手中提著什麼。
“生日快樂。”成樾把東西放在姚舒桌子上。
其實他聲音不算很大，也就只有姚舒前後桌能聽到。但足以讓那前後排同學愣了一下。當然，除了宋渝。
成樾知道桃酥生日？！
姚舒也有點愣神。
準備的那麼豐富？
她有點不敢碰，但在好奇心的驅逐下，掀開一角看了兩眼。
裡面有手鍊，奶茶，還有一些小零食。
擱這餵豬呢？
姚舒默默把紙皮口袋舒平，趴在桌子上畫畫。
不滿意嗎？
成樾心想。
“不喜歡嗎？”成樾說完抿著唇。
姚舒聽後抬起頭，看著成樾，四目相對。
“沒有。”
“那為什麼不要？”
“太多了，並且這些東西加起來很貴吧。”
坐在前排的宋渝心裡嘔了血。自已花了幾十元買禮物，姚舒毫不猶豫收下了，成樾那些東西，姚舒也要猶豫？！
果然，好姐妹有心愛之人後啥都不管了。真他媽雙標！
兩人默默無言，成樾掏出手鍊，丟在姚舒桌子上，紙皮口袋被他送到前桌去。
“留個紀念。”成樾說。
“嗯……”姚舒捏著手鍊，忽想起什麼，“對了，班主任讓你去辦公室。”
“嗯。”
成樾朝辦公室走去，也沒回頭，陽光灑在他的背影，一股獨屬青春氣息包圍著教室。
姚舒看著手鍊。
他送的，挺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