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老鼠進來了呢。”帕帕維爾轉頭看向謝枯蘭的位置。
明明知道那人看不到自已,但他還是十分緊張,畢竟那是他從見到陳惜以後第二個感到害怕的人,莫名的,來自本能的害怕。
他穩住身體,可隨即便看見帕帕維爾拿出木倉射向這裡,他猛的後退一步,而那人絲毫不慌繼續射擊著他的位置,像是能看見他一樣。
“小老鼠,現身吧。”帕帕維爾用木倉指向他的頭,而他的隱身能力正巧消失。
“啊,你不是異能者啊,但是你卻可以隱身,為什麼?”帕帕維爾並沒有任何讓他回話的意思,繼續說道,“我猜因為你們是外來者,來這裡完成任務後就可以離開了,對嗎?而我們這些人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NPC對嗎?我猜的對嗎?噗嗤,哈哈哈哈,真是有趣呢。”
謝枯蘭沒有任何意外,聽著這些有點本來就該是這樣的感覺,他甚至還有些放鬆。
“讓我想想,不如將你腦子開啟看看有什麼東西吧?或許可以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呢,你願意嗎?不,你一定會心甘情願為科學奉獻的吧!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哈哈哈哈哈。”帕帕維爾癲狂的笑著,隨即又恢復正常,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坐在了椅子上,“開個價吧,我想要你的腦子。”
莫名的,謝枯蘭聽到這話反而沒有一絲意外,好像還有點興奮的感覺。
“不用,我不會死,你可以研究我,但是你要發現我不會死的原因。”
“這倒是一筆劃算的買賣呢,當然,我同意。”帕帕維爾拿起一旁的木倉向他射去,謝枯蘭沒有躲開。
這是麻醉劑。
帕帕維爾走過去一隻手抬起他,另一隻手拿著閃著銀光的刀。
——
輝煌的殿堂如今看起來灰暗,陰冷。
有一人跪在地上,前面有幾具沒有心跳的屍體,但他們是完好無損的,身上的衣服仍很乾淨,似乎是被經常清洗,高臺的皇座上有一人閉著眼撐著頭坐著,似乎是睡著了。
倘若謝枯蘭能看到,肯定會認出這些人中的兩位——陸茶和凌閣。
跪在地上的那人膝蓋已經出血了,身上也傷痕累累,可她仍未動一分,像是在贖罪,不……就是在贖罪。
“每次都把自已弄得那麼難堪,真的好嗎?”高臺的人似是有些無奈。
那人並未回答。
下一秒,一個人影忽的出現在大殿內。
“誒,陳惜?”謝枯蘭奇怪的看向這裡,又看著那個跪著的人。
額,差點忘了這傢伙昏迷差點死時會來到這裡……高臺上的人眉頭抽搐,感覺有些不妙。
果然,一瞬間,陳惜猛的出現在謝枯蘭面前,一拳捶向他的頭,血液混雜著腦\/漿炸開。
高臺上的人捂住嘴,看向一旁,裝作無事發生。
謝枯蘭恢復,而陳惜繼續打。
他又恢復,她又繼續打。
謝枯蘭習慣,還逐漸可以躲開一兩次,不過不到幾秒又死亡。
“那個……”
兩人都看向高臺。
“哈哈,沒事,你們繼續哈哈。”
高臺的人被他倆的視線看的發毛。
但陳惜還是停手了,倒不是累了,只是覺得沒意思。
謝枯蘭疑惑的看著她,他還想增加一下逃命能力呢,怎麼不繼續了?剛剛被打的幾百次裡,他就發現自已的速度,體質都在提升。
不過很快他又注意到了那幾具屍體。
“!”他瞪大眼睛,“難道你……”
陳惜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你有戀屍癖!”
“……”陳惜就知道這傻\/比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
“噗嗤。”高臺上傳來突兀的笑聲,注意到兩人又看向自已,那人咳了幾下,又開始裝睡。
“啊,對了,你怎麼在這?”謝枯蘭問道。
“這裡就是我的家,你說呢?擅自闖入不知禮貌的傢伙。”陳惜沒看他,而是看向地上的人。
“啊!這不是那個陸茶和凌閣嗎?!你把他們都殺了?!”
陳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回答:“嗯。”
“不信。”謝枯蘭肯定的回答。
“為什麼?”
“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你從來沒有濫殺無辜。”
“呵,你懂什麼了,我做過的事可比濫殺無辜更加惡毒。”
“我不認為,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很傷心,就像那個山神禮讚的副本時,你並不是想混,你只是討厭看到那些人痛苦流淚的樣子,是因為你共情能力很強吧,我看到了,看到你最後把那個副本關閉了,關閉的副本不能重開,而那些人也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經歷痛苦……”
話沒說完,陳惜又一拳捶向他的頭,他沒躲。
“你懂什麼?你tm懂什麼?我真給你面子給多了,你以為自已能夠拯救我嗎?你真tm把自已當救世主了嗎?”
這次陳惜打得很快,每一拳都足以讓人痛到生不如死,但謝枯蘭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著她。
可最終快打死他的那一拳又落回了地上,陳惜冷靜下來。
“你很聰明,那你知道如果我剛剛最後在打你一下,你就會真正的死嗎?”
謝枯蘭用手抹去臉上的血,笑著說:“知道,但你不會的。”
“跟聰明人說話可真是令人噁心。”
“好吧,因為我還有用不是嗎?”
“是的,但我隨時可以換下一個主角。”
“不,你不會,因為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在輪迴的第二次就感到熟悉,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在輪迴裡發現異常,並順其自然。”謝枯蘭含笑的看著她。
陳惜沒再說話。
“這是第幾次了?”
“四百九十一。”
“你真的覺得值得嗎?就像那個白嵐一樣。”
“白嵐的命運是註定的,他的重來不過是去到了不同的已註定結局的輪迴空間而已。”
“可能吧,不過,你還是救不了他們不是嗎?”謝枯蘭很疑惑。
“你不會懂的,就像明明那個神救了你們,可你卻仍是想要那個神死一樣,我看得到,你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害怕,興奮,難過,但你心裡沒有任何感覺,就像我殺了你幾千次,你也只有身體會本能的害怕。”
“應該吧。”
“我的世界是黑色的,不,我連記憶都是假的,靠著虛假的人支撐著活了這麼久,我都快忘了,我本不該活。”陳惜像是陷入回憶。
謝枯蘭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他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