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荷結婚
魏義霞抓了幾粒鹽撒鍋裡,問:“跟你大哥聊啥了?”
“沒什麼,他就是無聊。”
顏初傾添上柴,坐著看她炒菜,像在認真學習。
魏義霞盛起青菜,往鍋裡倒水,“呲啦”地一聲。
她微皺著眉,也沒追問,看不出信還是不信。
晚飯後,魏義霞拿出喜服縫製,打算晚點再睡。
剛從院子裡進來的程香菊,透過敞開的房門看見這幕。
心裡一咯噔,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
程香菊當時處在,婆婆願意放掉過往的喜悅中。
把自己在醫院,碰見大荷的事給忘的一乾二淨。
程香菊站在門外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沒進去。
還是等過些時間再說,先讓婆婆繡鴛鴦吧。
大不了做出來先留著,她兒子總不能一輩子不成婚吧。
顏初傾捧著農學書進屋,回頭望了眼對面屋子。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
看不見頭的小道,顏初傾騎著腳踏車到鎮上。
根據顏衛國給的地址,找到大荷居住的地址。
衚衕口停著好幾輛腳踏車,有人站在旁邊抽菸閒聊。
腳踏車上綁著大紅花,衚衕裡傳出熱鬧的聲音。
“幾位兄弟,請問這裡在辦什麼活動嗎?”
還在抽菸的男人回頭看了眼,見是個小姑娘他掛起笑:“哈哈,是我兄弟結婚,來接新娘子。”
結婚?
顏初傾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新娘子叫什麼名字?”
“哦,是裡面那戶……”
男人的話還未說完,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此起彼伏。
“抱歉,我們要接新娘子去了。”男人說完,匆匆跨上腳踏車騎到前面,等著裡面的人出來。
鞭炮聲過後,一名婦女笑著先走出來,緊跟著是新郎官,懷裡抱著穿婚服的新娘子,頭上蓋著白紗。
他們舉行的西式婚禮。
頭紗下面嬌俏明豔的動人臉龐,顏初傾印象深刻。
與喜上眉梢的新郎不同,新娘面無表情,細看之下,眉心蹙起些許,一雙眸子也是無神。
從衚衕裡走出來的人太多,顏初傾扶著腳踏車靠邊站。
“等等。”
新娘突然出聲,新郎只好停下腳步。
“怎麼了?”
大荷指了個方向:“有個朋友,我想跟她說兩句話。”
新郎順著看過去,他不認識。
不過他還是垂手將她輕輕放下,不顧周圍的眼光。
“去吧,我在這等你。”
“這還沒上車呢,怎麼放下了?”媒婆在一邊詢問。
“死丫頭,是不是又想鬧,我真是欠你的,沒一天讓我安生,跟你爹一樣沒出息,還不趕緊上車!”
大荷她娘衝上來,不問緣由,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大荷下意識停頓,總是這樣在外人前貶低自己女兒。
幸好,她早都習慣了。
“沒事,你去吧。”
新郎輕聲安撫,轉身替她擋住後邊的人。
大荷輕輕點頭,看著男人的側顏,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她深吸口氣,轉身朝顏初傾那邊走去,一直到她跟前。
看著那張與顏衛國有幾分相似的臉,她沒忍住紅了眼睛。
“你是他的妹妹,對嗎?”
大荷也不知道原因,上車前怎麼就朝左側看了眼。
正好她有話要跟顏衛國說,既然如此,跟他妹妹說也是一樣。
顏初傾眸光微冷:“是,他讓我來找你。”
低頭看了眼婚紗沾染的彩絲帶,她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妹妹,拜託你把這個還給他。”大荷乾澀的開口,伸出的手裡是一個信封,看起來很厚。
是她一直放在身上,就等著遇見顏家人這一刻。
顏初傾什麼都沒說,接過信封果斷離開。
大荷在原地看著她騎車遠去,就像她的愛情,消失遠去。
自從她娘知道顏衛國住院後,便開始擔憂他不能再賺錢。
萬一瘸了,落下病根,怎麼辦,你必須嫁人!
這些話每時每刻,充斥在她的耳邊。
那次去醫院見到程香菊,大荷就知道,她跟顏衛國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說她懦弱也好,自卑也罷,總歸她還是妥協了。
是她對不起顏衛國,也是她配不上顏衛國。
總之她不能再耽誤自己心愛的男人。
新郎是她同校的同學,為人很好,非要嫁人,其實他會是不錯的人選,所以大荷沒有再拒絕。
婚禮照常舉行,熱鬧的聲響逐漸遠去。
顏初傾騎車剛到門口,提前在院裡等的程香菊出來。
“閨女,你是不是去找大荷了?”
她點點頭:“去了,她今天結婚。”
程香菊一愣,隨後垂下眼睛,付之一嘆:“那天是我話重了些。”
“媽,這件事,任何人都沒有錯。”
所有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沒有誰對誰錯一說。
她只是感到有些悲哀,卻想不出她悲哀的理由。
星際上是沒有結婚這個說法的,因為新生兒太少。
都是成年男女之間交往,自由戀愛,能產下嬰兒最好。
程香菊無奈:“這事先別告訴你大哥,等他腿好些再說吧。”
醫生說過要保持好心情,不然會影響傷口的癒合。
“媽,大哥是成年人,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不至於連這點打擊都不能承受。
程香菊還真被問住了,總不能直言顏衛國是個沒出息的。
光長腦子丟智商,指不定能爬下床往湖裡跳。
“閨女,如果爸媽從此分離,你會傷心嗎?”
“會。”她還是不理解:“這之間沒有關聯,我不會因為傷心,而選擇逃避,寧願被瞞著。”
程香菊笑著拍拍她的手:“聽媽的,你以後會懂的。”
顏初傾雖然不懂,但她聽話長輩的話,她從兜裡掏出那個信封:“這是她還給大哥的。”
“先放你那吧,到時候媽去跟你大哥說。”
“好。”
顏初傾把腳踏車放屋裡,再出來院子,環視一圈,將信封藏進廚房,也就這裡顏衛國不敢亂翻。
“小妹,你過來!”
聽見身後的呼喊,顏初傾面不改色地進屋。
顏衛國一手撐在炕上,抬起半邊身子,連忙問個不停。
“小妹,你見到大荷了,她怎麼樣,是不是又被她娘欺負了,最重要的是她有沒有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