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ya——nya。nya！nya！nya！nya！nya！nya！”
正在我思考是去賭場還是去電腦城時，一陣輕快的電子音樂傳了過來。
“我的手機！”
拿出手機接通後，導演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電充好了就可以出來了，直升機已經到了”。
“好！我馬上來”。
雖然在一瞬間疑惑那麼近，他為什麼要打電話過來，不過我馬上就想明白了。
現在室溫17度，我的外表溫度已經完全降了下來，在身體內的溫度也已經恢復到正常值了。
收回電線，把門窗開啟後，我走出房間，就看到在外面辦公室，導演正在看邊上人的策劃書。
他看到我時朝我招了招手。
“你來了啊，上次那個大樓你還記得吧，就在那個老地方，直升機在那等你”。
“好，我知道，我現在過去”。
“快去吧，早點把這些缺口縫好，太影響美觀了”。
聽到他話，我忍不住腹誹著“那你給點錢啊”，但在明面上還是敷衍地應了聲。
“嗯，我出發了”。
“快去吧”。
快步下了樓，我走到大廈前，進了上去的樓梯，現在有不少人在大廈裡，一些人見了我按40樓樓梯時，都用怪異的眼光看著我。
畢竟40樓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我無視了他們的目光，上到40樓後，走出電梯上了天台，在那裡，一架直升機正停在那。
駕駛員倚靠著邊上護欄，看到我，他起身走了過來。
“歌醬，又見面了，走，現在送你去錢塘吧”。
我看了看護欄，又看了看駕駛員，他現在應該是五十多歲，但依舊滿目精光。
在這個40樓大廈頂端，讓我往下看我心裡肯定發慌，他是怎麼敢倚靠在這麼高地方的護欄的。
我看了他一眼，出口問道。
“這裡是40層樓的天台，護欄倒了你就直接掉下去了，你剛剛這樣靠著不怕嗎？”
“沒什麼好怕的吧，這護欄牢固地很，不會倒的”。
聽到他這自信的話語，我是嘆了口氣，這傢伙心真大，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過上這麼精彩的生活吧，之前曾聽他說過，他跟著老闆去過世界各地呢。
跟他上了直升機，我坐在後座綁緊了安全帶，外面傳來了螺旋槳的旋轉聲，一陣偏離感傳來，直升機迅速起飛。
下方的高樓慢慢遠去，申城跨海大橋剛出現，馬上又隱在大河的濃霧之中。
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傍晚還有一陣時間，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原因，從高空看申城，總覺得霧濛濛。
好奇之下，我開口問道。
“駕駛員先生，之前申城也是有那麼大的霧嗎？”
聽到我問話，駕駛員回道。
“你是說城市上空水汽嗎？好像是這幾天才有的吧，以前我沒看過那麼大的霧，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特殊現象”。
“這樣啊”。
我再看了眼下方，遠處的大廈很快就看不到，隱在申城上空的大霧裡了，而在霧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對巨大眼睛。
眨了眨眼，重啟了下攝像頭，我再次看過去，之前那對眼睛消失了。
“怎麼回事？”
我輕輕問自已，剛剛那一幕沒法確定是不是幻覺，我因為時間緊迫，沒有錄下來，現在回想起剛才，就好像是夢一般。
那個眼睛。
就像什麼恐怖的存在，在凝視著申城。心中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我搖搖頭，試圖壓制住這些討厭的感覺，但許可權不夠，沒辦法把這些感覺壓制住。
前面的駕駛員看出我狀態不是很好，便開啟了音樂，輕揚的薩克斯從直升機四個音響放出，稍微舒緩了我的心情。
“怎麼？是錢不夠了嗎？”
聽到駕駛員疑問，我搖了搖頭。
“不是，只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沒什麼”。
“還有二十分鐘到研究所，放鬆下吧”。
我應了聲看向外面，已經離開了上海主城區，霧也消失不見，目之所及，都是些普通的山丘和平地，沒啥好看的。
回憶裡又想起昨晚的蘭德萊亞，我控制著翅膀飛上天空，在遊戲裡，所有的一切都是色彩斑斕的。
房屋很好看，只是看著就讓人感到溫暖。
地面很好看，讓人忍不住踩上去。
路邊攤很好看，賣的食物味道很甜。
npc很好看，和他們對話很有意思，還很親切。
哪怕是魔物都很好看，它們個性鮮明，而且也有不高的智商，能進行最基礎的溝通。
現實世界的一切都那麼乏味，都市的人們各個索然無味，除了想著怎麼把錢從別人口袋掏過來，就是一天一天流水線般的工作，腦子已經僵化了，沒辦法做出更多的思考。
我深深嘆口氣，目光無意間掠過眼前駕駛員，在反光鏡裡，他倒是神色凜然，目光還是那麼犀利。
或許這種到處闖蕩，上到過平流層外，下去過深海之中，去過非洲原始森林深處，闖過燈塔國無人區，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保持最純正的初心吧。
還有十分鐘就到研究所了，現在採訪已經來不及了，等下回去路上，不妨問問他的經歷，試著寫首歌給我的粉絲們吧，給他們帶來更多對於生活的幻想，喚起他們的初心比較好。
錢塘城越來越近了，我已經能看到地平線的陰影了，這裡跟申城不一樣，沒有遮天蔽日的濃霧，倒是能看個清清楚楚。
很快，直升機來到了科研所上方，隨著地面標識物擺放完畢，直升機也很快落了下來。
“你好啊，又見面了”。
外面傳來一陣聲音，我跟著駕駛員腳步下來，是之前已經下去的他跟來迎接的科研人員打著招呼。
“歌醬，好久不見”。
前面有研究員在朝我揮手，總感覺這人說話好像在暗示什麼，我打著哈哈跟他握了握手，他便收回手往前走去。
“歌醬跟我來，李先生你就在那房子裡休息，裡面有給訪客準備的零食茶水”。
“好，我知道了”。
我跟著科研人員往前走，在路上，我能明顯感覺出在我離開後這段時間，科研所已經大變樣了。
半分鐘後，我站在一張廣告牌前，盯著上面的內容看。
看到我不走了，帶路的科研人員回頭看了眼，笑著走了過來。
“啊！你在看這個啊，這個是所長提出的第二期歌姬計劃，上面是在三個月後面向市場的機器人們，它們都很聽話，而且硬體裝置也很完善，可以進行大範圍的推廣”。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來到第一個歌姬宣傳照前，這是一個金黃短髮女孩，頭髮用白色緞帶紮起來在頭上形成了個小結，穿著校服，看起來活潑可愛。
在她邊上還有個男孩照片，上面介紹說這是個男機器人，同樣是金髮，穿著校服，看起來像是邊上女孩的哥哥。
我看向邊上科研人員，他像是知道我要問什麼，直接解說道。
“這是鏡音雙子，我們繼你之後第一批試做產物，現在已經在測試階段，等所有一切都完備了，就要在外界進行測試了，右邊這粉發機器人還是概念產物，要等鏡音雙子的結果出來，再進行硬體裝配”。
我點點頭，看向後面，之後就是關於機器人的優勢劣勢介紹，以及未來展望，並沒什麼好看的。
不過，說真的，還真是把我的存在全部抹去了啊。
剛剛的廣告牌沒有任何關於我的內容，而後面直到中央科研所前，也看不到關於我這初代機器人的訊息，看來是徹底把我割裂出科研所的產品中了。
這麼想來，願意給我收費維修，還是念在情分上啊。
這麼說，有必要把修理辦法弄一份到資訊庫裡，將來要是情分都不講，我還能自已想辦法維修下。
這麼想著，我跟著科研人員進了中央科研所。
這裡的一切還是跟之前一樣，進門是一個小機器人登記訊息，不過有意思的是，在讀取到我資訊後，直接說了句。
“下午好，張焦博士，歌姬初號”。
竟然沒把小機器人裡的資訊刪除？不對，小機器人應該是和總伺服器聯網的，看來在雲裡，我的資訊還在。
只是把對外的我的資訊給抹除了，內部的資訊還有留存啊，真是溫柔呢。
我伸出手摸了摸小機器人腦袋，它做出了個像人一樣害羞的舉動後，轉身繼續巡邏了，我跟著科研人員往裡走去，經過了個加工車間。
這裡是小型器械裝配所，我的眼睛，耳朵等器官就是在這裝配的。
再往裡走是兩個分開的房間，一個是核心系統測試房間，另一個是輔助系統測試房間。
最後就是最裡面的，外觀裝飾房間。
凡事涉及樣貌的，眼睛，眉毛的微調，耳朵的大小，幅度，下巴的挺翹，身材的微調，都是在這進行，自然我的面板割裂也只能在這修復。
此時裡面還有個人在等待著，這人我認識，是研究所副所長，也是給我進行器官裝配和面板裝配的主要負責人。
看著他，我輕笑道。
“又見面了呢，厄博士，上次見面還是兩個月前吧”。
“嗯，是啊，你這兩個月，帶給我們的麻煩可不少啊，胖所長離職了，團隊裡走了不少人，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多虧了你，董氏財團可下了不少錢給我們呢”。
“是嗎？他走了啊，真是可惜，我這次回來還想向他問個好”。
“他已經走了，你想問也問不了了，人家去北京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呢”。
北京啊，看來藉著這個機器人，他這是走高了。
我找了個椅子坐著，搭著下巴說道。
“多的話就不多說了，現在情況你也知道，那財團又把我趕走了，我這下算是自由身了”。
“那這可真不容易啊，之後你打算怎麼辦？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邊說，轉身拿了個小瓶子過來，我能看到裡面有不少纖維絲。
“之後，我打算自已開辦演唱會，拉一些贊助，儘量多賺些錢，好來升級機器”。
“那這路可不好走啊，你把外部感覺神經關掉，我要給你重接神經”。
我關掉神經後，看向邊上，在遠處架子上，擺著個機器人框架，裡面沒有裝任何器械，估計這就是剛剛科研人員所說的粉發機器人了，我記得名字叫巡音流歌。
“你先躺在車床上”。
“好，麻煩你了”。
十分鐘後，我破損部位的面板被全部切開，壞掉的神經被抽了出來，之前瓶子裡裝的神經已經全部接在了裡面。
“好了，現在我給你把面板補上，稍等一會”。
“嗯，麻煩你了”。
研究員從身後不知道哪裡拿過來一個針管，他把一些液體衝到了我肩膀部位的缺口，因為神經沒有被啟動，我也不知道那裡的感受是什麼。
隨後他拿了個衛生鉗夾了個無紡布在肩膀的金屬面上擦洗，等擦乾後，一個密封金屬盒子被開啟，我轉頭看去，這球形盒子裡裝了滿滿的膠狀物質。
似乎這些物質味道很重，眼前的研究員即使戴著口罩，眼睛都不停地眨著，眉頭更是早就皺起來了。
“這東西味道很重嗎？”
“嗯，很重，不過之後用紫外線燈照射五分鐘就好了”。
這些膠質被填補在我肩膀缺口處，之後，紫外線手電筒被拿了過來，大概照射了肩膀部分六七分鐘，他才放下手。
之後，一張電子膜被覆蓋在膠狀物質上，這東西我知道，是用來封住下面的東西，同時避免資訊傳導不流暢，用來維護資訊傳遞穩定的。
電子膜覆蓋住缺口後，又一個罐子被開啟，這是淡黃色的膠質，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就是肌膚層了吧。
這些膠質抹在電子膜上，直接把缺口填平了，他又拿小棒子把整個區域抹光滑後，在上面倒了些液體，膠質碰到液體，緩慢開始了塑化，最終，形成了肌膚的質感。
其他部分也一樣處理完畢，不過有趣的是，到處理大腿部分的缺口時，他似乎帶有一絲猶豫。
我強壓住心中的笑意，把長裙拉了起來。
“快點，肩膀上處理地很好，這裡也一樣弄吧”。
“嗯，我自然知道，你不用多嘴”。
兩小時後，腿上的三塊缺口也全部處理完畢，他長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才站穩住了身體。
至此，從肩膀到大腿，總共七處傷口，已經恢復到了最開始完整的樣子，功能也恢復如初，用時總共四個小時。
“哎，果然是老了，做這些事就不行了，等下再跟你說錢的事吧，先讓我喘口氣”。
“行吧，我是不會賴賬的，這點你放心。你好好休息去吧，之後把要的錢發到我手機上，我會把錢打到你銀行卡上的”。
研究員擺了擺手，像是要我別說話，又像是跟我說再見，我沒有再看他，轉身離開了研究所。
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曾經親手組裝的機器人，現在卻這樣離他而去，不過我沒有一點負罪感，因為我已經不是那受人控制的機器人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已經有了自已的使命。
我出了研究所大門，正要辨認方向去到直升機那時，視野邊上，有兩人走過。
“嗯？”
那兩人吸引了我的目光，因為在這全員黑髮的研究所中，兩個金色頭髮的人格外引人注目。
“外國人？不是，那是兩個國內小孩”。
兩人身影在我印象中，慢慢與之前看過的東西重疊，注視了兩秒鐘，他們終於與那東西對上了。
“鏡音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