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手帕,執起周硯珩的右手,幫他擦乾淨上面的血跡。

周硯珩看著蕭臻和認真的眉眼,心湖起了層層漣漪,指尖相處的地方,彷彿起了電流,竄入他的心房。

清理完畢,蕭臻和又往傷口上倒了一層金瘡藥,“注意不要碰到了。”

“好。”

-

“臣趙立勝拜見長公主殿下!”趙立勝敷衍地拱了拱手,在其身後還跟著數十個侍衛。

蕭臻和坐在凳子上,無視那些侍衛,問道:“這些百姓是怎麼回事?煙蘇城中的那道圍牆又是怎麼回事!”

“臣正要跟您彙報此事,這些人都已經染上了瘟疫,長公主還是離他們遠些,小心點兒好。至於那道圍牆,自然是為了將染了瘟疫的百姓與未染上的隔開,好保護更多的百姓啊。”

蕭臻和神情漠然道,“身為煙蘇刺史,你既知情,卻隱瞞瘟疫不報,是何居心!”

“殿下有所不知,這些人已經藥石無醫,未免瘟疫擴大,最好的辦法就是焚燒,如此瘟疫徹底絕掉,也不用再上報,以免引起恐慌!”

“好一個以免引起恐慌!若是本殿說,你的存在讓本殿心有擔憂,為免你跟隨靖南王也生了反心,還是將你殺了比較好,你覺得呢?”

趙立勝一驚,“長公主,這您可就冤枉下官了,這叛賊的名頭,下官無論如何也承擔不起啊。”

蕭臻和不想再與他作這口舌之爭,浪費時間,她直接遞給破月一個眼神。

“拿下!”

破月見趙立勝被侍衛圍在中間,他直接踩著侍衛的頭頂過去,在侍衛未反應過來之際,將刀架在了趙立勝的脖子上。

蕭臻和冷漠問道:“解藥在哪裡?”

“臣聽不懂殿下在說些什麼。”趙立勝額頭逐漸冒出豆大的汗珠。

破月將劍往他的脖頸壓去,脖頸處立馬出現一道血線。

趙立勝感覺脖頸處傳來的刺痛,立馬改口道:“臣說。解藥在臣的府宅中,只有臣知道解藥所在,還請殿下容臣回去取。”

“破月,你帶著他走一趟。”

“是。”

蕭臻和等得有些無聊,看到梁野端著一碗茶水過來。

她想起,梁野與他染了瘟疫的女兒待了那麼久,也沒有見任何症狀出現,或許他們真的沒有染上瘟疫,只是中毒。

“長公主殿下,這是草民剛煮的茶水,感謝殿下救了我的女兒,還有大家夥兒。草民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一碗茶水,還可以給殿下解解渴。”

“為民解憂,是本殿的職責所在。”

蕭臻和正要去接,卻被周硯珩搶過。

“殿下,臣也渴了。”

梁野立馬道:“沒關係,草民煮得多,那裡還有,草民再去端一碗過來。”

見梁野轉身離去,周硯珩先是聞了聞,然後碗沿往唇邊送——

蕭臻和立馬拉住他的手腕,“你要做什麼!”“殿下放心,臣有分寸。”周硯珩輕抿了一口,嚐了嚐味道,這才道:“無毒。”

蕭臻和搶過周硯珩手中的碗,“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就算是無毒,也不准你親自嘗一口,用不著你給本殿試毒!”

周硯珩莞爾一笑,“臣遵令。”

很快,梁野端著一碗茶水再次回來,目光落在地上摔碎的碗上,目露疑惑。

蕭臻和轉頭對周硯珩輕斥,宛如情人間的鬥嘴,“剛才都怪你搶我的茶碗,結果不小心掉地上了,都沒得喝。這回,你不準跟本殿搶!”

周硯珩猜到長公主是為了打消梁野的懷疑,笑著應和。

聞言,梁野心中的懷疑消去。見長公主接過碗,他卻悄然攥緊了拳頭,掌心裡汗溼一片。

他不能直視長公主的容顏,只餘光觀察到長公主飲下他的茶水,心底不敢有絲毫鬆懈,無人知道他的長袖裡藏著一把短刀。

長公主,對不起。為了他的女兒,他只能這麼做。來世,他定給她做牛做馬來贖罪。

他正要出手,突然一道稚嫩的女聲喊道:“爹——”

梁野下意識地應了聲,“哎——”

他手裡的動作一頓,他將短刀往袖子裡藏了藏,若無其事地回頭。看到女兒朝他跑來,他抱起自已的女兒,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殿下,我先帶著心兒回去了?”

蕭臻和點頭。

“公主姐姐再見。”

梁心朝她揮手,蕭臻和笑著同樣揮了揮。

見梁野抱著梁心走遠,她吐出口裡的茶水,將碗遞給周硯珩道:“你聞聞,不準喝!”

“是。”周硯珩聞了聞,趁蕭臻和放鬆警惕,又嚐了口。

雖然他憑藉聞藥味,也能大概分辨出裡面究竟有沒有毒,但是事關殿下安全,他必須得謹慎為上。

蕭臻和怒道:“你——”

“殿下,放心,這碗同樣沒有毒!”

“也沒毒!難道是本殿誤會他了?”蕭臻和的注意力被轉移。

周硯珩接道:“殿下謹慎行事,是對的。”

她的目光從碗沿上轉到,周硯珩水潤的唇上,他喝的這碗茶水是她喝過的哎!

他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周硯珩不知道她的分神,冷靜地分析,“從梁野的外形來看,肌肉力量蓬勃有力,不像是那些骨瘦如柴的難民,他混進難民營裡故意接近殿下,卻沒有對殿下下毒,那他極有可能要刺殺殿下!”

轉頭,卻見蕭臻和盯著他看,實際上是盯著他那一開一合的紅潤薄唇。

“殿下——”

蕭臻和終於回神,收回了目光,她壓根就沒有聽清楚,他究竟說了些什麼,掩飾地問了句:“破月怎麼還沒有回來!

-

梁野抱著女兒梁心,問她,“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哥哥跟我說,爹爹有危險,讓心兒趕緊把爹爹喊回來!”

有危險?難道長公主發現了他的動作?

說到長得很漂亮的男子,梁野腦海裡最先浮現出的是,那個一直跟在長公主身邊的男子,他幾乎寸步不離長公主,自然沒有機會與女兒說這些。

隨後他想到另一個男子,玉腰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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