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北林在飢餓中悠悠轉醒,她掙扎過了,身體很累不想動,但是好餓……肚子像是燒起來了

“好餓……”

「嗯?」是紅狼,它回答道「醒了?是很餓嗎?你有五支普通營養液,餓的話喝一支吧,我放在你手裡了」

北林感覺到手裡多了個小東西,她努力坐起來,是一個看不出材料的透明小瓶子,沿著瓶頸有一條刻痕。應該是捏著瓶口掰開,她想。

身體的虛弱讓手不住地顫抖,也許是可以輕鬆掰開的營養液此刻也廢了一些力氣。

北林含住掰開的瓶口,一口氣喝完了,小小的一支讓她有些懷疑這是否真的能夠填飽肚子,常溫的液體下肚,既不冰涼也不溫暖,沒有一點感覺,但飢餓感很快就消失了,眩暈感也好了一些。

「居然有用……」北林想,倒也不是不相信,既然是系統給的東西那肯定是有用的,星際文她也看過一些,知道營養液的效果,但當面對自已強烈的飢餓感和手中一小支營養液時,還是有一些懷疑的。

沒有思考,解決了飢餓的北林倒頭繼續睡,過程流暢得讓本來想叫她繼續休息的紅狼沒話講。

「……」

「晚安」

第二天,北林從雜亂的床上坐起身,腦子裡什麼都沒有的一片空白,她安靜地坐在那,感受著身體的輕鬆,靜靜地等待著自已的腦子重啟,有些享受此刻。

「間北林,早上好!」是充滿活力的U-2738

「……不好,早上到底是誰在好……」剛起床連動腦子都覺得累的北林回道,紅狼的聲音就像是在提醒她要面對的悲慘生活。

「我呀,我覺得很好!間北林你的身體狀態比起昨天好了很多呢。」聽起來還挺高興。

「……哦……謝謝」北林不知道自已在謝謝什麼,在腦子重啟成功後,沒骨頭似的地爬起來,前往廁所,過了一會,帶著重新重新整理的腦子詫異地走出來,在短暫的思考過後,坦然地(可能?)接受了這副與原來身體的不同,多了原來沒有的東西。

「原來我現在是男的……?」本來行動正常的身體開始彆扭起來了……

這時紅狼開口,「間北林,現在是星際時間上午十點,我們要做什麼呢?」

某個代號U-2738的系統嘴上問著“我們要做什麼呢?”實際上是在問“你什麼時候去做任務”

“什麼都不做……”

「呵呵,開玩笑的……」

北林沒忘記自已處境,雖然目前為止系統的態度友善,但是看過快穿文的人都知道,既然已經穿越了,系統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你去完成任務的

昨晚的營養液還有效果,肚子算不上很餓,就昨晚到現在的經歷看來,自已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懸……營養液還是省著點喝吧。

北林沒有自信能夠完成任務,甚至不自信自已是否可以在這種窮山惡水的活下去,她合理懷疑自已會因為堅持不下去然後放棄生的意志。

北林闔上門,從狹窄的樓道下去,清醒過後的她有了更多的精力來觀察四周的環境,斑駁的牆面,坑坑窪窪的,樓梯轉檯的燈也早壞了。

這是個讓北林陌生又危險的世界,這點毋庸置疑,狹小昏暗的樓道加劇了她不安,有的人看著沒事,其實身體一直在抖,從三樓到門口沒有一刻停下一直在哄自已,聽著自已如打鼓般的心跳安慰自已沒事的沒事的。

「間北林你沒問題嗎,看起來很緊張。」紅狼聲音裡的關切不似作假

她有些驚訝於紅狼的關心,它所展現出的關心和寬容與她對小說裡的系統的認知都不同,北林有些懷疑,但內心深處已經試著想相信它了。

但她仍然警惕著,“沒事……”

樓門口沒有門,門外的世界也沒有比身後光線暗淡的樓道好多少,飄著淡淡臭味的空氣,髒亂的道路,天空和剛來時一樣昏黃,除了偶爾的風聲,這裡很寂靜。

垃圾星,星如其名,充滿了垃圾。北林沿著道路和記憶前進,鼓起勇氣向紅狼提問,她需要更多資訊。

“紅狼”她還是沒有習慣在腦海中對話。

「嗯?怎麼啦?」還是紅狼那小孩子的音色。

“我、我要做滿多少個任務才能回去呢?”這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之一。

「十個,在完成十個不同的小世界任務後就可以啦,但前提是你透過了新手考核,就是你現在的小世界任務」紅狼回得很快,輕快又愉悅,「你終於向我提問啦」

“那我新手任務失敗了怎麼辦?”北林有些緊張,她害怕聽到失敗的結果是“抹殺”。

「沒事的,失敗了就會把你送回原來的世界,然後消抹掉此次任務的記憶,我們世界站可是良心企業!」紅狼有些小驕傲,北林聽出來了,它都快昂首挺胸了。

“送回去?!”北林有些激動,“有這種好事?!”日子有盼頭了!

“那你們為什麼要這麼費力把我拐來做任務,你們世界站人很少嗎”

「不不」紅狼說,「是間北林小姐自已選擇來做任務的哦」

“不可能!”北林篤定道,“我一醒來就在這裡了,我根本就沒有答應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她急切地問

「沒有哦,你不記得了是因為我們把你的記憶遮蔽掉了,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是自願加入世界站的,你的決心很堅定,完成任務後你的報酬是一個願望,間北林,你可以猜猜,是什麼樣的願望能讓你決心加入世界站也不惜實現呢?」

「什麼?」這個資訊讓北林陷入了思考,內心亂作一團,良久,“那為什麼要刪掉記憶呢?一個有決心的我不是更適合做任務嗎?”

「是遮蔽,沒有刪掉,新手任務透過或者失敗後都會還給你的,至於為什麼要刪掉」紅狼斟酌語言,儘量簡潔地回答

「宇宙中有很多的世界,世界裡有很多的人,不甘和後悔的人,每一天每一天也有很多很多,世界站感受到了,就會讓我們找到那個人,問他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完成委託,作為交換,我們會實現那個人我們可以實現的願望」

「因為不甘和後悔的人有很多很多,而且很多時候,大家都會答應加入世界站,所以我們並不缺人手。但是人太多了,這時候,我們就要篩選出合適的人」

「每一個人都充滿了決心,但沒有人是不充滿了決心的,我們這時候就會遮蔽掉大家的記憶,然後進行新手任務考核,我們要選出的是本身就具備完成任務能力的人,比起在經歷了強烈的不甘和後悔才堅定前行的人,這些本身就有能力的人且在擁有無論如何都要成功的決心後,才是世界站更想要的吧。」

「當然也不一定是不甘和後悔的情緒,還有憤怒和遺憾之類的也會被選中哦,就是這樣,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北林沉默了,如果紅狼說的是真的,那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一定要來做任務的呢?她思考一番,放棄了,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北林不知道自已會怎麼做出選擇,她很難想象。

「歐,順帶一提,考核是不能中途退出的」

“……”夠了,真的夠了……

在紅狼的解釋中,北林漸漸地遠離居住點,路上散落的垃圾也越來越多了

“你……”北林猶豫一會,還是問了,“你沒有這個世界任務的背景資料什麼的要給我嗎?”

「有啊!但是收集資訊的能力也是對新手的考核之一,我一直在等你問呢!」紅狼高興之餘還鬆了口氣,間北林是它的第一任搭檔,它還是希望她透過新手任務的,畢竟再找下一個人也是要費時間的。

「放心吧老師!第一次出任務我一定會成功的!」紅狼暗暗發誓。

隨後它解釋道「此次任務世界背景為ABO星際世界,星球與星球之間聯合起來共同對抗星獸,是聯邦制,聯邦視人的第二性徵為主性徵,分別是Alpha,Beta,Omega,第一性徵為男,女。就這些,更多資訊我也不知道了。」

「ABO……?好熟悉的名詞……哦——~想起來了。」北林在聽到ABO這個詞後馬上就想起來了,聯想到早上的事,所以……

“所以我現在是alpha,beta還是omega?”北林的疑問很正常,畢竟在ABO的世界裡大家都有同樣的零件,只不過身體在分化後根據第二性徵不同,選擇性地發育不同的器官而已。

「我不知道哎」紅狼略感抱歉,「關於這個小世界的資訊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對這具身體的瞭解也只侷限於原身的記憶,記憶裡沒有的東西,我也不知道」

“原身的記憶?你也有?”

「是的」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北林其實是想說好沒用,但是怕它傷心。

「所以才要一起努力嘛,搭檔,這不僅是對你的考核,也是對我的考核,一起加油吧」

“……行,一起加油”

在聊天結束後不久,就到達了垃圾傾倒點,堆起來的垃圾像一座小山,而這樣的小山不止一座,遠遠望去是連綿不絕,此起彼伏。

星際八點是運載垃圾的星艦來傾倒垃圾的時間,垃圾星的人會提前一小段時間來等,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還可以吃的食物或者值錢的東西,值錢的東西可以去回收站換點食物。

臨近中午,垃圾堆旁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還在翻找著,多是些孩子和身體不便的人,個個面黃肌瘦,衣衫襤褸,臉上沒什麼表情,充斥著麻木與呆滯……

夠了……在和平的時代來的異界人所從未見過這些,記憶裡呈現的她一直不想看,於是就像隔了一塊布,朦朦朧朧的。現在所看見的就是自已一直迴避的,心臟彷彿被擊中,有些無言的窒息與酸澀,她越來越討厭這裡了。

但她也清楚,在這樣充滿絕望的星球上,有一顆憐憫的心沒有意義,她接下來要面對的也是這樣的生活,自已未必會好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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