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每每當這個人痛苦之時,便讓他看一眼那些比他更痛苦的人,讓他意識到,自已還不是社會的最底層。
同樣也可以提醒他,讓他認識到,
如果他不努力,就會變成社會的最底層,就會變成那個原來比自已更痛苦的人。
這就是所謂的轉嫁策略。
而那個被轉嫁的倒黴種族,就是比曼。
比曼的祖先早先在圍城之戰時,就沒能來得及進入印氏王瑟破班所砌造的邊界線內,很倒黴的被攔在了外面。
邊界線內的人們以為他們必死無疑,直到幾個世紀後,境外探索的探險隊發現,比曼人找到了一條狹縫,就夾在邊界線和汙染區域之間。
得益於這條沒有被汙染的狹縫,儘管比曼人損失慘重,有不少人都被鱗泊病感染死去,但大部分人活了下來,比曼這個種族得到了延續。
正巧趕上當時的經濟危機,政府靈光一閃,
比曼這個種族因為歷史遺留原因,簡直就是嫁接策略的天選之人。
於是一拍桌子決定把比曼人秘密投入到轉嫁策略中,用這種境外生活來刺激生活麻木的人們,就這樣持續了幾個世紀,直到現在。
同時不知道從什麼節點起,浮魚集團和政府達成了某種協議,開始做特殊的慈善,每年會放一批比曼人進入邊界線內,並資助他們融入到社會中。
這個舉措無異於加深了轉嫁策略的影響和效果,但也使進入邊界線的比曼人生存更加艱難。
這段歷史屬於政府未公佈的禁史,基本上沒人知道。
這個策略和它背後的故事是約澄的老師,也就是剛剛和約澄通話的人告訴他的。
約澄的原生家庭因為孩子太多,很難對每個孩子都照顧到,於是只能放棄照顧一些孩子。
不幸的是,約澄就是被放棄的那個。
幸運的是,他在低年級部遇上了他的老師,遊人默。
遊人默是一個慈祥的白髮老者,在知道約澄家中生活窘迫後,每週都會藉著讓他幫忙批改試卷的名義,邀請約澄來自已家中蹭飯。
一來二去兩人的關係變得亦師亦友,遊人默也開始教約澄一些書本上沒有的知識。
這些稀奇古怪的知識和聞所未聞的觀點對約澄成長起到了不小的影響,而後儘管約澄去往了更廣闊的天地,參加了各種大賽和研究專案,只是再也沒能從第二個人口中得到這些東西。
他知道他的老師不是一個普通人,但遊人默不說,約澄自不會去問。
“據新聞報道,今日上午八點左右,十五區九級區內出現一起多人死亡案件,根據警方透露,死者死因初步被判定為吸毒過量,疑似聚眾吸毒,毒品型號未知,進一步案情警方正在……”
約澄飛遠的思緒被電視中的說話聲扯了回來。
牆上的電子投影正播放著一個虛擬記者播報的奇聞異事,約澄看了兩眼便失去了興趣。
尊者在上,這兩天不知為何,網路上出現了不少報道過量吸毒致死的人的事,規模還不小,而且大多集中在十五區境內。
這些新聞大多由虛擬記者播出,該有的照片和音訊是一點不少,並且沒過多久就會被重新整理下架,播出的賬號也會被封禁。
約澄猜測有可能是新型毒品因失誤流入市場,接觸第一批新毒品的人沒有經驗,一般試毒很難把握好量,稍有不慎就會興奮死亡。
十五區的政府並不禁止毒品,不過在這方面的規定較嚴,只允許小批次小劑量的毒品流入社會。
這次死了這麼多人,很有可能是政府玩脫了,關卡把握失誤,讓這些毒性超標的研究品流入市場,致使社會上引起了大規模的失控事件。
而有一點疑惑的是,
這個訊息是誰放出來的?
政府不可能公開此種有損公信力的事,那麼這則新聞是誰透過層層審查放出來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約澄並不怎麼關心政治上的事,比起幾個勢力間的明爭暗鬥,現在對他而言更重要的是解決賦沉笙的事。
他把事情的可能性一一列在紙上,在推演出結果後又一一劃死。
……現在,只剩下一種方法了。
……
賦沉笙揹著書包走在走廊裡,毫不意外的收穫了全走廊所有同學的注視和竊竊私語。
對此她已經習慣了。
反正這群人也不會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這種孤立比起肉體上的痛苦簡直不值一提。
值得她上心的只有以黛麗為首的小團體。
黛麗似乎知道領導並不會管這些和比曼人相關的事,所以只要她一走出教室,這夥人就會想盡辦法的堵她。
如果能被打成重傷也好,可黛麗似乎在打人這件事上很有經驗,每次總是挑一些刁鑽的角度下手,有的時候會流血和留下淤青,但到底只算輕傷,沒辦法讓黛麗退學或一次性把這個惡魔送進去。
中間也有人試圖幫助她,只是到最後全都因為各種原因而了了無終。
之前的那個男生……
賦沉笙想到了那個為他包紮傷口的學長。
那個學長把她救下來後曾問過她,如果她回去該怎麼辦?
她當時的回答是,會有辦法的。
現在,她已經想到辦法了。
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賦沉笙目光沉沉,看著自已手臂上打了個結的繃帶,上面滲出的紅色血跡早已結痂。
“什麼意思?你要為了這種小事開除我?!”
尖銳而又不可置信的聲音從窗外傳來,吸引走廊內的同學齊齊抬頭向外看去。
很快外面便傳來了玻璃窗被用力關上的聲音,裡面的聲音變得沉悶模糊。
有意思。
賦沉笙看向窗戶的上方。
那是在頂樓的校長辦公室。
而那個聲音,她絕對不會記錯的。
是黛麗。
秉承著知已知彼百戰不殆的的原則,賦沉笙上到了頂樓,貼在了校長辦公室的門外。
裡面傳來校長悶悶的聲音。
“如果你只是針對那個比曼人,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但這次,你的手伸的太長了。”
“呵,老東西,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之間有什麼約定?你這紙學歷認證,我也不是非要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