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圍十七至二十一，八級衝算一次有效，目標範圍確認，一一四三號使用者，請確認轉移。」
「確認轉移。」
剎那間，眼前的雪原像是被無盡縮小一樣，又彷彿是自身進行了隧道穿梭，在體感一陣撕裂後，約澄出現在了一塊石頭旁。
石頭前依靠著一個虛擬人影，與此同時，小白的聲音響起。
「測算成功，九百三十三號課程結束，用時三分三十一秒，最高記錄為兩分五九秒，本次測算用時已更新，一一四三號使用者，請問是否退出？」
「退出。」
場景再次被扭曲，一陣眩暈感後約澄睜開雙眼，將架在鼻樑上的運算器拿了下來。
眼前的景象回到了自已那昏暗的病房。
約澄懊惱扶額，可能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他的腦袋不是那麼的清醒，在三級衝算的途中錯過了正確道徑，算了半天也沒能改道成功，最後不得已把三級衝算從頭又算了一遍，這一個失誤浪費了他不少時間。
約澄把執行器收了起來，今天先就這樣，明天他打算再試一次，不求能重新整理記錄，只求這段時間到聯合專案時的練習，他的測算時長別和記錄差的太遠。
……
一個月後。
邊界線內是永徹的黑夜，全星期醫院樸素的矗立在其中，與周圍滿是霓虹燈的建築格格不入。
醫院住院部側面的小門前，一個身影安靜的坐在輪椅上。
“……其實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輪椅也行。”約澄有些不自在。
在後面推著輪椅的西裝黑衣人一板一眼道：“理事長說了，你的腿僅僅只是能下地而已，還沒好利索，直到聯合專案開始前，你都必須坐在輪椅上，並且為了防止你的腿再出意外，我將全權負責你的日常，你有什麼需要跟我講就好。”
“他老人家也太過思慮了……”
“這都是為了你好，鑑於這次的事件，你還是聽理事長的話為妙。”黑衣人推著他來到了一輛加長車邊。
開啟車門後，車門到地面彈出了一條履帶，黑衣人推著輪椅從履帶上把他送進了車內。
“回學院嗎？”
“回學院，和上年一樣，這一個月你不用上課了，在研究大樓待著，儀器都會為你準備好的。”
“啊……又要開始無聊的日子了……”
……
接下來的幾周，約澄全身心的待在研究大樓裡進行訓練，在這中間除了那個黑衣人，基本上沒有人聯絡他。
遊人默早早開始審題不能聯絡外界，賦沉笙估計也是開始專注學業，聽他在低年級部認識的學生會會長說，賦沉笙準備進行跳級，不知是真是假。
在研究大樓單獨練習的日子枯燥而乏味，一次又一次模擬聯覺的計算讓他變得越來越麻木，結束了一個模擬聯覺緊接著還有一個模擬聯覺，有的時候在聯覺題庫裡待上兩三天也不知飢餓和疲憊。
有一段時間他集中訓練審問，就是用聯覺題庫模擬出一個虛擬犯人，然後用聯覺題庫將自已與犯人聯覺，在其中透過計算來判斷犯人說的話是否為真話，如果犯人說的是謊話，那麼還需要根據聯覺場景對犯人進行套話，尋找真相。
那段時間他因為大量的腦內計算變得極其神經質，看到誰都覺得對方在騙自已，甚至開始變得有些陰謀論起來，哪怕是別人一個無意間的舉動也會讓他草木皆兵。
好在黑衣人會時不時關心他的進度，一旦發現他的狀態不對就會切斷他的執行器，定期也會推他去大樓的花園裡透透氣，能讓他長時間緊繃的思維得到放鬆。
在此期間他還破了自已雪原模擬尋找的記錄，之前那個最高記錄是他一年前創下的兩分五十九秒，而在上週的一次模擬聯覺中，他的測算用時縮短到了兩分五十五秒。
雖然只有四秒之差，但對於用時差不多已經縮短到極限的他來說，能少一秒都是難得可貴的。
約澄將執行器收回盒子裡，抬腕看了看手環。
今天練完後還剩不少時間，可以去其他專業的研究室看看他們練的怎麼樣了。
約澄給自已的腿套上了制動柺杖，雖叫柺杖，實際上卻是一個機械化的腿套，用來輔助腿部活動，防止肌肉壞死的，醫生告訴他再帶個幾天就可以取下來了。
他將研究室的門鎖好，一瘸一拐的往樓梯走去。
下到正樓大廳時，大堂前臺上方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電子屏電視，此刻正播報著時事新聞。
“今早警方於十五區十一級區發現了一具十多歲男性屍體，經檢測，死者的死因初步判定為吸毒過量，該毒品型號是未曾見過的……”
“又是一起吸毒過量致死案件，尊者在上，最近十五區內這種事怎麼這麼多？”約澄嘆息道。
接下來的事情他就沒興趣聽了，準備去聯覺互斥學的研究室看一看他們的訓練進度。
忽然他動作一頓，腳步停了下來。
“等一下，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呢？”約澄眯起眼睛，仔細對著電視上的死者看了半天，最後才終於想起來。
這不是和黛麗在一起的那個男生嗎？就是突然發瘋好像藥吃多了的那個男生。
自從黛麗被開除後，他們這些被黛麗聚起來的小嘍嘍瞬間沒了主心骨，像一盤散沙一樣散開，再掀不起什麼風浪。
一個多月不見，約澄沒想到他竟然吸毒致死了。
……這也算另一種意義上的惡人自有天收吧。
約澄沒有多想，只是感慨了一下天道好輪迴便接著瘸著腿向另一個研究室走去。
……
晚上，約澄單獨一個人在房間裡，一邊單手翻著專業書，一邊機械的往自已嘴裡送飯。
合成食物實在是太過難吃，即便裡面放了很多人造增味劑，依舊難吃的像是在上刑。
約澄將書翻到下一頁，這些專業書他看了沒有幾十遍也有十幾遍了，哪怕沒有全部背下來，也熟悉到看到一句就知道下一句是什麼。
“鈴鈴鈴——”
手環響起，約澄看了一眼來電人，有些意外。
是賦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