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滾吧。”
年長者奪下了青衣假面人的劍,放了他們一條生路,喚來一匹馬帶唐故遠徹底離開了望湘城。
兩人來到了一個邊界山村,這裡屬於偃涯城的地境,是年長者的居處,他留唐故遠在此居住,並且被用酒菜款待他。
“老頭我救了你,你得留下來給我當兒子。”
“啊?”
唐故遠聽到老頭這話直接把米飯噎了出來:“你救了我,我就必須給你當兒子?”
老頭面色突變:“我現在還可以把你送回望湘城。”
“其實……我們可以做兄弟的。”
“沒大沒小。”
唐故遠一出生就沒父沒母,一個人在江湖上浪蕩了一輩子,他只想找一個安穩的地方吃個飯。
“那行吧。”
唐故遠就在這裡住下了,這個地方叫淮嶼,山川四周長滿了糖林花,淮嶼是偃涯的邊防小域,有很多燈火通明的人家。
唐故遠每天的任務就是和老頭一起砍柴,山中有糖林樹,糖林樹上長滿了糖林果,可以充飢,糖林樹的枝幹也是製造器具的好材料,他會和老頭背去十幾裡的村鎮裡賣。
“故遠,該給你找個心上人了。”
年長者故意把他的名字拖的很長,陰陽怪氣的的言辭像一個猥瑣老頭。
“李家有一位姑娘,我覺得和你般配,我明天去給你打聽打聽。
老頭一個人自言自語,第二天就帶著唐故遠去了李家,兩位長輩相談甚歡,沒有經過唐故遠的同意就把他的婚事敲定了。
“我還沒說娶呢?”
唐故遠都沒有見過姑娘的模樣,他覺得這件事太荒唐了,他看著李父邋遢的模樣,其女之貌肯定不言而喻。
李父第一眼看到唐故遠卻十分歡喜,唐故遠儀表堂堂,又是摯友的義子,配自已的女兒再合適不過了。
“故遠過來,叫爹就行。”
“啊?我沒同意啊!”
李父見唐故遠有些激動,繼續和老頭把酒言歡,兩個老頭簡直是一丘之貉,根本不理會自已的感受,彷彿把自已當做空氣一般。
唐故遠大清早就上了糖林山,手裡還拿著一把斧子,每一刀都鏗鏘有力,他需要發洩心中的不滿。
他砍倒了很大一片糖林樹,累的他滿頭大汗,他把斧子丟在一旁,依靠在樹下吃起了糖林果。
“鐺”的一個巨大的枝幹從天上砸了下來,差點要了唐故遠的小命。
“誰呀!”
唐故遠急忙回頭看到兩位俊郎的男子站在了身後,有一位穿著打扮嬌貴些的站在左邊,旁邊的人叫他凌舟。
“就你叫唐故遠?就你和李家訂了婚事。”
“就我。”
凌舟的眼裡充滿了輕蔑,因為他是鼠步半境的高手,在淮鎮是少年天才。
凌舟看了眼穿著破舊的唐故遠:“明天把婚退了,我可以給你一些軻石,不然你就在淮鎮待不下去。”
唐故遠雙手一攤:“我不要你的軻石。”
軻石是少見的寶石,和軻鐵和赤砂放在一起,可以鑄造寶器,可是唐故遠居然看不上。
“那我只能揍你了。”
凌舟見唐故遠不識好歹,直接氣聚雙腳,他的身影穿梭林間,猝不及防就躥到了唐故遠的身前,一掌重擊就把唐故遠打倒在地。
唐故遠扒在地上,委屈巴巴:“我退就是了。”
唐故遠扛著自已的斧子,圍著破爛的衣裳,鼻青臉腫的回到家中。
老頭看到唐故遠受傷頓時火冒三丈,唐故遠是自已收的養子,如此行事分明就是不把自已放在眼裡。
“你沒有給他們說你是我姜霽的兒子嗎?”
“說了說了,他們打的更兇了。”
老頭叫姜齊霽,是這裡有聲望的前輩,但是他如果對小輩出手實在是會傷了風度,他思躇許久,決定不親自動手。
“我準備把我的伐役月訣教給你。”
“不學。”
“那今晚沒飯吃。
“那我學。”
老頭把唐故遠帶到了糖林山的一塊寂寥之地,開始教他劍勢,在此之前必須教給他修道之根基。
學道,心中必須明白為什麼而學,要想做俠客,在江湖上爭日月光輝,必須腳踏實地,在朝夕之間到達巔峰。
“師傅,那你為什麼才是鼠步?”
“境界只是表象,過高的境界反倒容易忘記前世今生,制衡才是修煉的終點。”
躥鼠步踏江,疾犬步呼雷,威狼步催城,舀虎步覆山,孤象步遮天,再上去的境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了,但是每個境界都有自已的責任。
“這個劍訣是我自創的,不同於外人所練的躥鼠決,如果有朝一日你能達到鼠步,甚至有機會打贏犬步的高手。”
唐故遠聽的腦袋都大了,他看著師傅拿著一根長棍在地上掃過,舞動瞬間沾花帶葉,他卻怎麼也跟不上。
“練一百遍,學不會沒有飯吃。”
開丹田氣海,通百脈,飛拳上三弘,劍勢東指,耳聽絃音……風劍入海,皺風起,鼠江臨,一劍殺全境。
次日,凌舟獨身提劍來到了門前,他見唐故遠露面,直接拔劍飛馳而過,把利刃橫在了他的面前。
“唐——故——遠,我和你商量的事情怎麼樣了?”
唐故遠不緊不慢的挪開身,他淡定的看了看凌舟:“我想和你比比。”
凌舟嘴角微微上揚:“你太狂妄自大,你怕是連劍都不會用。”
“我想試試。”
唐故遠從身後緩緩拔出一把劍,那還是最初的那把破劍,他壓低頭顱,這個起勢凌舟可認識,正是伐役月決,兩個人且都同時出了手。
唐故遠初學劍法,許多招式節奏迅疾又慌亂,卻讓凌舟難以迴避。
“雖然是頂級劍法,但是你毫無氣力,你無半分贏我的機會。”
凌舟劍法突轉,刺殺之法大改橫穿,劍影疊疊,縮步續力直接給唐故遠一劍重擊,身後的枝幹都承受不住要崩斷。
短短十幾招,凌舟就打敗了唐故遠,畢竟他都沒有入境,空有劍招沒有內力,能撐上十招就不錯了。
唐故遠本來就只是想出口惡氣,對於婚嫁之事卻是悵然,無所謂的看著凌舟:“明天我退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