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神宗去到皇朝是為了聯姻之事麼?”

寧淵此刻也無心釣魚了,收起魚筐便帶著顧玲兒走向釣魚臺旁邊的草屋。

“弟子確定,並且乃是外門的四長老親自帶隊前往,聯姻的物件正是昭月公主。”

顧玲兒如實道,寧淵雖然常年在此清閒釣魚。

但她卻始終記得自已的職責,一直為寧淵關注著外界的動向。

“唉,那你覺得神宗能和皇朝成功聯姻麼?”

寧淵嘴上說著,心裡卻又覺得有點不自在,雖然那婚約是昭月公主自已單方面定的。

但經過三年的拉扯,他也有點被潛移默化的影響到了。

他希望是自已拒絕然後讓昭月公主解除婚約。

但若在此之前讓自已的宗門後輩與昭月公主成婚,他還是有種被搶了的感覺。

“弟子覺得應該很難,據說昭月公主性情要強,估計也不會輕易答應自已的婚事被安排,並且那昭月公主對您也算得上一往情深了。”

“你......”

寧淵聽著顧玲兒的話,不禁更覺鬱悶。

“弟子知錯。”

顧玲兒趕緊躬身一拜,臉上卻有一絲古怪的笑意。

能當面吃到自家老祖的瓜,她也算神宗內這一萬多年來頭一個了。

“那就罰你今日做飯,順便考考前幾日教你的廚藝學得如何了。”

寧淵沒好氣地將魚筐遞到顧玲兒面前。

要不是實力不允許,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將這妮子好好調教一番。

畢竟顧玲兒立下過天道誓言,是寧淵來到這個世界後唯一一個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就是性子有點太直了,除了修道幹啥都讓寧淵不自在。

“弟、弟子遵命。”

顧玲兒面露為難之色,但還是接過寧淵手中的魚筐。

她自從十幾歲時修煉到一定境界後便已辟穀了。

在跟隨寧淵之前已有數年未嘗過人間煙火滋味。

而寧淵始終保持著穿越前的一日三餐的習慣,美其名曰體悟人生,其實就是單純好這一口。

這幾年她便也在寧淵的要求下重新回到每日進餐的生活方式。

只是顧玲兒的廚藝實在感人,怎樣都學不會如何做飯,為此不知被寧淵崩了多少次額頭。

她也奇怪為何寧淵這個一萬多歲的老祖為何如此喜愛這凡人的口腹之慾,但不得不承認寧淵做飯確實好吃。

寧淵將魚筐交給顧玲兒後便愜意的躺在草屋門口的太師椅上。

雖然心裡有點沒底,他只希望這次這妮子做出來的東西能下口就行。

不然他好歹貴為老祖,老是讓他來做飯給顧玲兒當飯票也太有損他老祖的威嚴了。

“嘭!”

寧淵屁股都還沒坐熱,便聽到屋內傳來一聲悶響。

草屋的屋頂都被一股黑煙衝開一個大洞。

幾根燒得半黑的茅草從空中飄到寧淵那已經全黑的臉上。

寧玲兒凌亂著秀髮,臉上一片黑一片白,手裡捧著一條黢黑的魚骨架戰戰兢兢來到寧淵面前。

“弟子......把魚湯熬炸鍋了。”

寧淵看著她手裡黑得發亮的魚骨架兩眼一黑,這魚也沒想到死後下鍋了還要遭這老罪。

猛掐一把人中回過氣來,寧淵一個腦瓜崩彈在顧玲兒的額頭上。

......

陣陣烤魚的香氣飄起,顧玲兒臉上的鍋灰讓她此時看起來如同一隻小花貓一般。

兩隻如寶石般晶瑩的藍色眸子緊緊盯著寧淵手裡的烤魚,喉嚨輕微滾動著。

寧淵無奈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被勾起饞蟲的妮子,將手中的烤魚遞了過去。

顧玲兒有些心虛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寧淵一眼。

“弟子,多謝老祖。”

然後一把接過寧淵手中的烤魚滿足的吃了起來。

寧淵搖了搖頭,這丫頭除了性格直了點,記性差了點,做飯炸了點之外,其他都還行。

至少能陪著他讓他不那麼孤獨。

只希望自已別捲入什麼麻煩中去,就這樣兩個人清閒的生活著。

然而天不遂寧淵願,他心中的祈禱還沒結束,就隱約感受到了地面的輕微震動。

隨後是一陣悶沉急促,卻又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顧玲兒也顧不上手裡沒吃完的烤魚了,一柄氣勢非凡的五尺長劍出現在手中,一個閃身便護在寧淵身前。

寧淵擔心的事還是來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此時,一個金甲紅翎的年輕將軍帶著數十禁軍來到了湖邊的草屋外。

“武陽宗寧淵可在此處?!”

金甲將軍臉上透露出一股傲氣和不屑,冷聲喝道。

顧玲兒手持長劍自屋內走出,神色又回到了冷若寒霜的樣子,淡淡瞥了那金甲將軍一眼。

“寧長老正在休息,來者何人,不得打擾。”

金甲將軍聞言眉頭一皺,隨後嗤笑一聲道:

“一個小小的守門長老,真是好大的架子。”

“本將乃通聖皇朝禁軍校尉,特奉吾皇口諭來此宣寧淵入朝!”

金甲將軍語氣生硬,沒有絲毫客氣。

畢竟在他看來寧淵只是神宗下附屬宗門之一的武陽宗的一個守門長老。

而他效力的通聖皇朝乃是僅此於神宗的存在,就連這武陽宗的宗主都是他的伯父。

他自然不會將寧淵放在眼裡。

顧玲兒眼神微眯,其中寒芒流轉,在她看來這金甲將軍的語氣已經冒犯到了寧淵。

此時,寧淵走出屋來,寬厚溫潤的手掌搭在了顧玲兒的肩上,讓她收斂下了殺意。

寧淵側過頭在顧玲兒耳邊輕聲問道:

“此人實力比你如何?”

顧玲兒感受到耳邊溫潤的氣息,俏美的臉上不自覺添了一抹紅暈。

“這是自家的無上老祖啊,我在臉紅個什麼勁呢?”

顧玲兒在心裡訓斥著自已,幸好老祖沒注意到自已失態,隨後立刻恢復正常向寧淵傳音道:

“老祖放心,此人非我三合之敵。”

雖然她心裡有些疑惑,以老祖那她都不知深淺的修為怎會看不出那金甲將軍和她的差距?

想來應該是老祖的考校吧。

顧玲兒如此想著,又想到今天還剛把老祖的鍋給炸了,定要趁眼前的機會在老祖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寧淵心中聽到顧玲兒的傳音不免覺得有些許尷尬。

這就是修道高手嗎,都不用開口便可直接以靈力傳音。

那自已剛才還悄悄張嘴跟她問話,感覺這格調一下就降了。

金甲將軍見寧淵二人在那裡窸窸窣窣的,絲毫沒搭理自已。

臉上的傲氣和不屑逐漸轉化成了不耐和惱怒。

真不知道公主怎麼想的,怎會與這個寧淵定下婚約。

明明昭月公主此刻在朝內為了他頂著莫大的壓力。

這寧淵倒好,身邊還陪著個如此絕美的人兒,絲毫不顧昭月公主的情況。

這讓本就愛慕昭月公主,而對寧淵嫉妒與不屑的他更加惱怒。

“寧淵!你聽不到嗎?本將奉吾皇口諭而來,還不快跪下聽旨,再敢怠慢本將便直接將你擒下!”

金甲將軍怒視寧淵而道,他本就憋著一股氣,不介意在將寧淵帶回去之前給他一點教訓。

寧淵聞言臉色一寒,他這幾年雖一直苟著低調行事,但那隻代表他只想避免惹事而捲入爭端,不代表他是軟弱而能隨意被人拿捏。

畢竟不管怎麼說在這通聖神宗的地界內,他就是地位最崇高的老祖。

莫說皇帝口諭,那皇朝皇帝在他面前還得給他下跪呢。

而顧玲兒此刻更是不再收斂殺意。

自她立下誓言到現在心甘情願追隨寧淵以來,寧淵就是比她的性命更重要的存在。

寧淵雖是隱藏身份低調行事,但她也絕不允許有任何人能冒犯或傷害到寧淵。

那金甲將軍剛說完那番話之後便感覺到自已被顧玲兒洶湧的殺意鎖定了,瞬間覺得全身發寒。

這次寧淵沒有制止顧玲兒,雖然他知道這種情況都是打了小的來大的,麻煩不斷,但他也更明白打得一拳開的道理。

而顧玲兒沒給金甲將軍絲毫的反應時間。

身法施展,玉足前踏腰肢輕轉,手中長劍一撩,一道緋紅的劍氣斜斬而出。

金甲將軍來不及駭然,他好歹也算皇朝內年輕一輩數得上號的高手。

沒想到竟然在這小小的武陽宗的守山長老的侍衛手下感覺到了濃濃的死亡氣息。

隨後手中長槍爆發出一陣金光,勉強迎上了顧玲兒的緋紅劍氣。

但隨即金光瞬間被斬破,劍氣一閃,金甲將軍應聲倒地。

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手中的長槍和身上的金甲盡皆碎裂。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美得有些奇異的女子實力竟如此之強。

“拿下他們!”

金甲將軍掙扎起身,身後的禁軍湧上前去,寒光凜凜的長槍圍住寧淵二人。

顧玲兒將紮成馬尾的紅髮一甩,單手執劍漠視著四周的禁軍。

寧淵在後面看似面不改色老神在在,其實心裡還是有點發虛。

他能感覺到這些禁軍士兵隨便拿一個出來修為都遠超過他。

看來想安安靜靜的當長生者還是不太現實,之後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提升修為的辦法。

畢竟以後如果再動起手來他也不能全靠顧玲兒和敵人對他實力的腦補。

“住手!”

就在劍拔弩張之際,一道強大的氣息從武陽宗內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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