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

其實，不是訊息沒傳到姜府，而是沒傳到姜妍耳朵裡罷了。

姜妍這幾日忙著往外跑，光是印戳的事，都讓她忙的夠嗆，顧銀燈亦是不想要她憂心，便打算之後再告知姜妍。

從殷承昭那得知了此訊息之後，姜妍才後知後覺，原來路上遇到的京都貴女已然對她避之不及。

這也是人之常情，姜妍不在意，她現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姜景是不是真的像書中寫的那樣，死在黃沙之中？

她寧願姜景真叛國，大不了在燕人那打工好了，她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沒有土著那般愛國情懷，反正擱現代，不都是華國疆土？

“姜妍！”臨近賞梅園，姜妍便聽到有人在喚她。

兄長姜景出事，京都貴女圈沒有人願意同姜家多聯絡，這一路，都沒人跟她搭話，畢竟無論真假，姜家亦是有了惡名的，人本身就是趨利避害的生物，恨不得見到了繞道走。

姜妍奇怪地抬頭一看，這女子她似乎在跟姜景買闊樂的時候遇到過，就是當時姜景重色輕妹的那個色，姜景將好不容易買到的唯一一杯闊樂給了這個女子，當時天色有些暗，但姜妍還是看出那女子十分羞澀，匆匆離去了。

這人是沈家長女沈長寧，沈家是清流世家，理論上更應愛惜羽毛，可沈長寧卻從未因為姜家之事對姜家避而遠之。

她還跟啥都沒發生一樣，落落大方地跟姜妍打招呼。

莫不是她還不知道姜景的事？

這個想法剛一出來，就被姜妍排除了，因為周圍人議論姜景的聲音不小，甚至還有人傳言姜景已經嘎了。

姜妍擼起袖子就想上去幹她們，被沈長寧攔住了。

姜妍冷靜下來，不過是一個未蓋棺定論的傳言罷了，在事實確定之前，她才不會輕易相信呢！

她相信姜景會回來的，而且她看的出來，沈長寧跟自已是同樣的想法。

以前，由於沈家一向支援善文的七皇子殷承德，作為九皇子擁護者的原主姜妍往日連帶著也不怎麼搭理沈長寧。

對殷承昭濾鏡碎了之後，姜妍覺得原主當初是多麼可笑。

並且，她重新審視了沈長寧，回想起之前種種，姜妍有個大膽的猜測。

“沈姐姐。”姜妍行了一禮。

沈長寧握住姜妍的手：“聽說你受傷了，我去過姜府，宋姨娘說你不便見客。”

姜妍這才想起，姜思政便將侯府大小事宜交給宋氏打理，而宋氏居然不問她的意見，擅自替她拒了來客。不僅如此，當初顧銀燈父母下南洋之前是來找過顧銀燈的，亦是被宋氏拒之門外，待顧銀燈知曉時，二人早已出海。

當時姜妍從未在意過這些，如今想來，這宋氏.......

可真是，自作主張。

看來，她出手的不算重，讓姜月去了辛者庫，只是個開始。

況且以她對殷承昭的瞭解，恐怕這時候殷承昭已經隨便找了個理由把姜月放回家了，說不準還好好地安慰了一頓哩，畢竟她也還有點用。

“勞沈姐姐掛懷，現在已經痊癒了。”

“這就好。”

沈長寧一直拉著姜妍的手，親切地同她談天。

沈家是清流世家，沈長寧又是京都數一數二的才女，不少貴女都想來同沈長寧套近乎，可是沈長寧都不著痕跡地婉拒了，一直陪著姜妍。

姜妍知道以她現在的身份，京都貴女都是對其避而遠之，得虧沈長寧陪著她才不顯那麼不合群。

“姜妍，可有你大哥的訊息？”

沈長寧躊躇半晌，終於問出口。

姜妍拍了拍沈長寧的手背：“大哥定會平安的。”

聞言，沈長寧神情複雜，但心裡也欣喜，覺得姜妍這個妹妹似乎同她之前見到的不一樣，之前見姜妍同九殿下交好，她內心十分不屑，因為明眼人皆能看出，九殿下從未將其放在心上，而姜妍卻為之掏心掏肺，不惜與嫡親哥哥和母親顧銀燈作對，這在沈長寧看來，都十分不理解。

如今姜妍不過說了“大哥會平安的”區區幾個字，便讓她覺得甚是慰藉，那日姜景同她說小妹不一樣了，她還不信，如今再見，果真如此。

不遠處傳來其他貴女高談闊論的聲音，他們是在談論自家家族這次給太后送的壽誕禮。

姜妍悄悄伏在顧長寧耳側，輕聲道：“我們相信哥哥，信他會回來，也信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

顧長寧訝然，面上卻有欣喜之意，她漂亮的丹鳳眼中似有薄薄水霧，手上帕子捏的更緊了。

姜妍轉移話題：“聽聞此次太后壽誕，京都名門多送緋色寶石，多為珊瑚製品，顧姐姐家呢？”

沈長寧笑道：“是字畫，你有所不知，太后飽讀詩書，年輕時可是咱大夏聲名遠播的才女，連鄰邦青年都為其傾心。”

這麼說著，忽然有婢女前來傳話，是沈大人喚她過去。

沈長寧對姜妍道：“我去去就回，不必理會嚼舌根的人。”

沈長寧剛走沒多久，姜妍就感受到四周不善的目光，她便獨自去了沒啥人的望梅亭，那些高門貴女，眼不見為淨。

融不進的圈子不必強融，畢竟也不是多高貴的東西。

這三年姜妍跟在九皇子身後，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榮光，反而讓姜妍身處輿論漩渦之中。

說是姜妍趨炎附勢，利用娃娃親緊緊拴住九殿下。

而九殿下重情重義，姜景出事，姜府一時被推上風口浪尖，九殿下不顧流言蜚語，哪怕皇帝取消他與姜妍的婚事，他還是收留姜妍做妾。

那些流言就好像是被人有意散播的一樣，越傳越離譜。

姜妍輕輕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殷承昭的救命之恩，原主已然還乾淨了，再不欠他分毫。

他的侍妾，姜妍亦是不稀罕。

少女憑欄而立，眺望一池風光，池面冰寒，梅香陣陣。

她一身淺藍，立於寒梅枝下，一時難分清，花美或是人更嬌。

一般無二，在她未察覺時，成了他人的風景。

“妍姐姐。”李子園一身華貴錦服，娉婷而來，身邊還跟著幾個京都貴女。

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柏拉圖憂傷一鬨而散。

姜妍立馬爾康手：“喲，真是晦氣，你可千萬別過來，別沒事搞個落水汙衊我。”

李子園一僵：.......被讀心了。

這人說話這麼直接的？

宮鬥宅鬥裡，這個是最經典的，姜妍純粹就是經驗所得。

但李子園還是無視姜妍的嫌棄，腆著臉往姜妍那面走著。

見對方無視她話裡挑釁，姜妍心中頓感不妙，被他說中了？

這廝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身後蓮池忽然傳來陣陣水聲，姜妍轉頭看去，那一片水波轉瞬恢復平靜，似乎剛才的水聲也是她聽錯了。

姜妍悄無聲息地跟李子園保持距離，並且往亭子外面靠近人群的地方走。

李子園身後的貴女們圍了上來，顯然是有備而來，此處人少，其他女眷亦是沒有關注這面的動靜。

嚯，這廝想推她下河？

姜妍求生欲爆棚，已經開始喲呵起來了。

“李大小姐，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嗎？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吧！天怪冷的！可別推我下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