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是孃親顧銀燈出手了,她拿回印戳讓顧銀燈轉移資產後,顧銀燈資產豐厚,大點一個天師,亦是綽綽有餘。

“妍妍,你去哪?”

“你管我?殷承昭,我們倆已經沒關係了!”

“妍妍,你信我,我心裡是有你的!”

“心裡有有什麼用,族譜上有才是實在的!”

“妍妍——”

“我不聽我不聽!”

姜妍的反應同殷承昭猜測的差不多。

因為被拋棄而憤怒,無理取鬧,試圖抓住他的心。

可殷承昭心下情緒卻有些奇怪,這些話明明是他最擅長的,為何在今日對姜妍說的時候,會有那麼一絲,不自在。

若是從前,姜妍只是一尊任他玩弄的木偶,可今日,他竟有種無法完全掌控的奇怪感覺。

姜妍淚痕斑駁,跑進了風月樓大廳,廳內暖黃燈火照在臉上,眼中淚意剛好散盡,褐色杏眸裡映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很快收去不該有的情緒,在封建社會,親眼目睹屍體,都是常有之事,更何況,不知為何,今日見安圖被洞穿脖子的時候,她腦子裡一瞬間居然有了原主當年她從燕人手下逃脫的景象,那日她亦是親眼見許多同行之人在自已面前死去,有的被削掉了腦袋,有的被射穿了身體。

而在記憶裡的景象漸漸清晰,有一個戴著面具的男子,他於馬背之上,張弓搭箭,弓弦繃緊,再鬆開。

那支箭射入了她的胸口。

那,今日所見,又算得了什麼呢。

二樓挑廊東南角的茶案,視線絕佳,常被京都高門提前多日預定,座無虛席,而此刻,那裡坐著安圖,他以手肘撐桌,腦袋微微垂著,看似喝醉小憩,實則,已經是一具屍體,但是不走近,根本看不出。

若是熟悉安圖的人,定是一進門就能認出他的背影。

安圖想以死讓朋友逃離,可誰知連失身也在殷承昭的計劃之內。

姜妍回到蕭弈身邊落座,蕭弈笑道:“可是遇到什麼事了?怎麼這麼久?”

姜妍眸光落在蕭弈那張舒朗俊逸的臉上,心裡反覆問自已。

“你值得信任嗎?”

姜妍俯身,自上而下盯著蕭弈。

蕭弈微微一怔,薄唇輕啟:“看對誰。”

姜妍:“茅坑沒紙,我等人路過送紙,你別說出去。”

蕭弈:......

******

言猶在耳。

“你兄長姜景被燕人困於天坑之中,苦戰三日,寧死不降,這樣的人怎可能賣國。他是被構陷的。”

姜妍沉默片刻:“我會把圖紙給殷承頤。”

安圖怒道:“你瘋了!他不可信。”

姜妍道:“神弩圖紙複雜,若無神弩匠師指導,光憑圖紙,你覺得多久能製造出神弩?”

安圖:......“或許半年之久,或許三五年......”

姜妍繼續道:“圖紙和神弩匠師,棄圖紙,保匠師。以弓弩圖為投名狀,換取九皇子信任。”

安圖吃驚地看著姜妍,就在前一刻,他還以為她只是個沉浸在戀愛中的小姑娘,將此重任交託於她,亦是在一場豪賭,可現在,他驚訝地發現,他比自已想象的冷靜得多,也聰明的多。

甚至,若不是她點撥,自已差點做出了錯誤判斷,就算姜妍順利將圖紙給了皇帝又能怎樣?

若是燕人先得到神弩匠師,就算大夏有一百張圖紙,也只是乾瞪眼,不知從何下手。

神弩匠師抵京的訊息,人盡皆知,萬幸,沒人知道匠師是何模樣,若是能在眾人發現匠師身份之前,通知匠師離開,起碼能保住大夏這個機關天才,哪怕圖紙落入燕人手中,沒有匠師,半年之內也絕對製造不出這般神兵利器。

而燕夏半年內必有一戰。

安圖道:“若想保住匠師,還需要一樣東西。”

“何物?”

“我的命,只有我死,神弩匠師才會離開。”

******

四周眼線極多,那面佯裝擦桌子的小廝,這面佯裝聽曲的客人,上面咿咿呀呀賣力唱曲的戲子。

這是一場鴻門宴。

門口賓客絡繹不絕,有人進有人出。

姜妍似乎明白了為何殷承昭連安圖的屍身都不放過,因為風月樓極大,就類似於現代的大型商場,人來人往。

這個神色嚴肅淺啜茶飲,那個擰眉沉思,琢磨戲詞。

看誰都像神弩匠師,又看誰都不像。

不說姜妍,連藏在暗處的殷承昭都分辨不出究竟誰才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只有放下魚餌才可能釣到魚。

安圖身死,可服下藥丸,擦去血跡,面色依舊像個醉酒假寐的活人,只要這魚餌在風月樓,魚兒就遲早會上鉤。

姜妍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她緊緊盯著樓梯的方向,上樓的人中必有神弩匠師,殷承昭自會全部抓起來篩選,但凡上樓者,皆是有去無回。

必須阻止神弩匠師上樓,且必須儘快通知到神弩匠師。

只是她該如何做。

“看哪呢?看戲。”冰涼的手指拂過她的腦袋,掰至正對戲臺的方向。

臺上,畫著濃妝的小妖精正敲著鑼,一邊四處張望一邊唱著:“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山上轉一圈......”

姜妍脊背忽得冒出冷汗,心道方才自已是不是看著樓梯口太久,殷承昭多疑,怕不是她這般不自然的舉動已經引起他的懷疑了。

若是安圖不死,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安圖在亂箭射來的一瞬,拉了她一把。

也正是這一拉,她記起,她有個會記得她生辰的哥哥,會給她提前半年搶知味軒的梅花酥。

若是他還在,今日早起替她排隊買榴蓮酥的,還是他。

像是使命的交替,姜景,安圖,再是她。

她不知這圖紙究竟會給戰局帶來怎樣的影響,可是,安圖以命相求,她不敢置若罔聞。

國若破,不是她跪在燕人大軍面前就能乞求一線生機的。

國破遭難,京都官宦定是首當其衝。

“風月樓新出來的茶飲,味道迥異,你或許喜歡。”

溫潤的聲音傳來,蕭弈將茶水遞到她面前:“你又在走神。看來不僅僅是沒帶紙的問題。”

姜妍一怔,她這般不淡定嗎?

好在發現她不對勁的是他,若是殷承昭.......

就算是她沒有看不該看的地方,她這般晃神的模樣,也定然會惹起殷承昭的懷疑的。

電光火石之間,姜妍信念一定。

姜妍目光從風月樓門口迅速劃過,很快落到蕭弈那張舉世無雙的臉上,她脆生生笑道:“餵我。”

蕭弈愣了一下。

姜妍道:“城西狼群救我,不是偶然吧。”

蕭弈輕笑:“那時,你醒著?”

正是因為醒著才聽到他與九皇子的交易。

蕭弈以救了姜妍為籌碼,要求殷承昭為沙場陣亡的將士,無論勝敗,皆為其立碑。

蕭弈身為邊境將軍不便做此事,而對殷承昭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姜妍點頭:“雖是利用我,我還是很感激你,生命可貴,我想活著。”

她感慨蕭弈身為將軍對部下的情誼,卻又有些遺憾,他救她也只是一場交易。

蕭弈端起茶盞送至她唇邊:“我為利用你而道歉。”

姜妍抿了口茶飲,道:“以後你再敢丟我試試。”

那天城西,蕭弈抱著他衝出野狼群,見到殷承昭後,直接啪嘰把她丟地上了。姜妍耿耿於懷。

蕭弈怔住,竟是因為這個生氣?只因這個?

姜妍:“不然呢,你捨命救我,我還要求其他,豈不是過於貪心了。”

蕭弈眸色裡是遮不住的幽深,其實你可以要求多一些的。

話語入喉,說出來的是另一句話。

“以後,不會再丟你了。”

忽然,姜妍瞪大了眼:“等等,再喝一口。”

姜妍咂嘴,這味道......

蕭弈又喂她喝了一口。

無數細密的氣泡在舌尖雀躍。

幾乎快忘記了的味道。

這TM碳酸飲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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