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春光明媚,萬物有靈,山上的空氣吹得人身上涼爽爽的,給人一種格外清新的感覺。隔老遠就看見一隻只張著翅膀的飛鳥在天空中翱翔,時而在枝頭停歇嘰嘰喳喳——它們發出一陣清脆悅耳的鳥鳴聲,給人一種自由的感覺。

那種自由的感覺,冷澤從來體會不到:因為從前的他,內心世界總有一座城池在束縛著他,讓他整整孤獨了十八年——每當他一個人在這山上散步的時候,他總會仰望天空,總看見天上的飛鳥在飛,地上的人們在走;可現在的他,卻覺得有思墨在,自已和她在一起,挺幸福的:那種快樂與自由,起碼不會像從前那樣。

正想著,他回頭卻見一個小女孩在山上拍照,對著梧桐樹、小白楊、扇子樹豎起了大拇指。

“你看,它們生長得多好,像吃了肥料一樣。”

小女孩說著,牽起一個小男孩的手,把手中的相機給了他。

那小男孩,中等個子穿著一件短袖,上面印有可愛的西瓜圖案,一臉疑惑的望著小女孩,彷彿頭上寫滿了問號。

見那個小男孩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小女孩上前一步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呆子!我把相機給你是讓你自已拍你自已喜歡的照片的,更何況,我還是你姐姐,你還傻站在那裡幹嘛?拍一個留作紀念。”

小女孩打扮成熟,黑色衣服加上一雙黑色靴子,再紮上一個馬尾辮——不過,她個子不高。

小男孩連忙拿起相機轉動鏡頭對準一朵在微風中被吹得東倒西歪的花朵咔嚓一拍,相片馬上從相機中列印出來。

他拿著手中的相片,笑嘻嘻的捧在手心裡。

小女孩走近一看:“拍得倒是有模有樣的。”

只見相片中的那朵花,紮根在泥土中,沐浴在陽光下,垂直於藍天中——卻被風吹得有些東倒西歪:花瓣呈淡黃色,一片一片生長於這棵綠根上。

有個行人見了,忍不住摘下一片,卻不料剛放在手心上時,被風一吹,飄向遠方。

那一旁的人們見了,說道:“這小姑狼挺有意思的。”

於是,紛紛圍過來向小姑娘借相機。

那小姑娘也不理他,卻看見不遠處有一個男孩對一個女孩在聊天。

那說話的氛圍感,感染了她。

於是,她不顧此時行人對她的圍觀,衝出人群,連忙拿出相機把冷澤和夏思墨兩人拍了下來。

看著列印下來的照片,小女孩滿意的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喜悅。

“真好看。”

可問題來了,一群行人見了,疑惑的問:“小姑娘,你這是在給誰拍照?拍得還挺好看的。”

“哼!不用你們管。”

小姑娘說著,還不忘繼續偷看冷澤和夏思墨。

於是,她邁著步子走上前,一面想著:媽媽說過,不可以偷拍別人,可我就是覺得哥哥和姐姐在一起挺般配的。

“姐姐,這是我給你們拍的照片。”

小女孩伸出照片,一臉童真的看著吧冷澤和夏思墨。

“這是給我們的嗎?”夏思墨嘴角上揚,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她從未想過,自已和冷澤有一天會真的出現在這個相片中,因為曾經的她——如此卑微,卑微得就像處在世界角落的一個無名者:沒有人會知道她的名字,沒有人會知道她的來歷;她的來歷,也沒有人會感同身受。

她仔細一看,更開心了。

相片中的她,靠在冷澤身上;冷澤則一臉寵溺的摸著她的頭——眼神裡帶有一些溫情。

“哥哥、姐姐,這相片就送給你們了,我去登山頂了。”

說完,小女孩一個人笑嘻嘻的走了,只留下還在上山的人們。

那上山的人們見女孩離去的背影,紛紛直言:“這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有人說:“只可惜,沒給我們拍照。”

旁邊的一個阿姨說:“小孩子嘛,沒給拍照也沒關係,我家那小孩成天到晚窩在被窩裡,也不見拍照。”

旁邊的一個老頭說:“小孩子,做她自已喜歡的事情就可以,沒那麼多要求,自然也沒那麼多壓力。”

夏思墨牽著冷澤的手,手心裡直冒汗。

夕陽掛在高空中,給大地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紅暈,給天空留下了一圈愛情印記;粉紅雲霧籠罩著,讓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有了茂盛的生命力。

冷澤鬆開夏思墨的手,“稍作放鬆,你手心出汗了。”

夏思墨看著冷澤,笑了。

“在我之前與朋友的交往中,她們每次都握著我的手直到我的手出汗根本不顧我的感受,她們卻覺得這是深厚友誼的象徵。”

“當時,我有苦說不出,又不想摧毀與她們的友誼;不過,對我而言,你不只是我的朋友。”

夏思墨的臉頰紅了,耳朵也像發燒一樣。

“那……在你心裡,我是你的什麼?”

冷澤好奇的問她,他不懂人世間的愛情;此時的他,根本不明白夏思墨的一片心意。

冷澤,我給你出一道題:“敢問少年芳齡幾許?何許人也?吾與吾同仁?”

“這個問題,說的是你對我的心意吧?”

“行,我們去山頂吧,因為我有許多話想對你說。”

夏思墨看著一旁的冷澤,心裡有些緊張。

也不知為何,她總想要在對方身邊顯露出她最好的一面,生怕露出一絲緊張。

可她還是緊張了,心裡好像有一架天秤在搖晃,她永遠在尋求自已和冷澤之間的平衡;她知道,一旦天秤失去平衡了,她和冷澤之間的關係就會黯淡許多。

到那個時候,她將永遠失去他——那種結果,讓她此時在冷澤面前有些緊張,不敢看冷澤的眼睛。

冷澤看她有些緊張,她那緊張的樣子確實有點可愛。

那可愛,絕不止外表,還有那顆內心真實做自已、樂觀又勇敢的心靈。

他曾看到過許多內心骯髒的人——表面上裝得好好的,實際上卻兩面三刀;表面上態度誠懇,而實際上卻謊話連篇!

而思墨,卻不同:那種發自內心的可愛,讓此時的他有些心動。

記得初見她時,班主任董川還在上課,她就在課桌下畫我的畫像;被發現後,她還在桌子底下傻乎乎的偷笑。

再後來,我在河邊畫畫,剛畫完山川,她就把我們在一起的畫面加在一起——當時我還調侃她:“大畫傢什麼時候這麼有創意了?”她對著我笑了。

仔細想想,她真的是個很用心的女孩。

此時的山頂上,夏思墨一個人坐在長木椅上,看著遠處的天空和近處的夕陽。

冷澤走過來,見她有些若有所思,便問道:“思墨,你在想什麼?”

看著夏思墨若有所思的樣子,冷澤心中有些不解。

“在想我的心事。”

“什麼心事?”

夏思墨垂下頭,看著眼前的湖水。

那湖水水波平靜,時而有幾隻水鳥在水上戲水,時而有幾個釣魚的漁民在岸邊垂釣,時而有一群孩童跑著、笑著。

“我童年的時候,家庭貧困;每當過年時,人們談論起我們家的家常時,我的家人總在背後抱怨窮,以及每次吃蘿蔔白菜——每當我家人做這樣的菜式,家裡人都忍氣吞聲吃著。

但到了我上學的時候,看見別的同三兩成群的在一起圍著課桌聊天時,我總是獨自躲在角落裡一個人望著窗外。

因為我是轉校生,在進入教室時,老師把我安排在最後一排。

那最後一排的男生,總用筆在我衣服背後寫下幾個大字:蠢東西!”

此時的夏思墨低著頭,表情有點沉重。

那種感覺,她體驗過無數次——就是當你看到別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當你聽到自已和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時候,當你感到孤獨時一個人上學放學總是揹著沉重的書包來往的時候:你的心裡有一座城池,裡面種滿了蒲公英,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城池中徘徊;又似一把枷鎖,鎖住了我的人際交往——給人一種孤獨無助的感覺。

冷澤牽起夏思墨的手,用食指在她的手心畫下一個“Love”,用一種溫和的話語對她說:“小笨蛋,別怕,有我在。”

夏思墨害羞的靠在冷澤的肩膀上,雙手捂臉。

那肩膀,對她來說是一個依靠。

“你怎麼知道我的?”他疑惑的說,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帶些溫情。

“當年我們在江川中學上學的時候,總有人在我身邊提起你;有一次,學校舉辦運動會,我在跑道上跑著跑著,不小心跌倒了,在場的人只想著自已拿名次,或者看熱鬧,沒有人注意到我;正當我失落的時候,是你牽起我的手,從口袋裡抽出一袋紙巾,細心的幫我擦拭著傷口,還摸了下我的頭,鼓勵我不要在乎他人看法。

在上課時,一個同學不小心向其他人傳遞書本時,因為那時候上初中,他們發本子的時候都是扔的——就是扔向誰,誰就拿起來,就是誰的名字;有一個厚本子傳遞的時候,差點要砸到我頭上,是你用教室的一把雨傘開啟護住了我的頭:因為此時下雨。

後來,我們又碰巧上高中,當董川老師說出你的成績時,我總會用筆記記下你的成績,然後鼓勵自已向你學習。

當我聽說你喜歡陳瑤的時候,我心裡有一陣不舒服,竟會為你爭風吃醋——我才發現我自已喜歡上了你。

之後的日子裡,你喜歡做什麼,我都為你嘗試了一遍:因為我希望有一天,自已能配得上你——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可你卻從未注意到我……”

夏思墨手裡拿著兩人的照片,沉默了……

她的心,在那一刻像一顆埋沒在大海中的一顆石子,等待著冷澤的發現——如此沉默。

冷澤見她沉默,看向不遠處有一叢蒲公英。

那叢蒲公英,在微風與夕陽的照耀下如此自由,它們隨風搖曳,沐浴在粉紅夕陽下;一陣風吹過,吹得蒲公英花瓣在風中飄舞,在漫天中起舞——那種自由的感覺,冷澤曾經也渴望過:因為他心裡的城池一直有一圈蒲公英在環繞;而現在,他要把這份自由的感覺送他喜歡的人。

“那邊有一叢蒲公英,我採幾朵送給你。”

冷澤起身走向那叢蒲公英花叢,見那叢蒲公英生長得很茂盛。他伸手抓住蒲公英花根採了十朵,然後轉過身回頭看向夏思墨,回到她身邊。

“蒲公英象徵著自由和永恆的愛情——因為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飄向各地,它不受約束,不受外界的阻攔:就像我們之間的愛情。”

夏思墨看診冷澤,聯想到自已童年一個人和一群小夥伴們一起採蒲公英的事情。

那時候,我們一起上山,把採來的蒲公英放在手心,用嘴巴吹它。看那漫天飛舞的蒲公英花瓣,我們都笑了。

那時候的我,天真的說:“如果有人為我採十朵蒲公英,我就嫁給他——因為這十朵蒲公英象徵著一生一世。”

而現在,我終於遇見了那個對的人。

夏思墨心裡想著,美滋滋的。

冷澤將手中的一朵蒲公英送給夏思墨:“以前我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我的心裡只有一座城池;現在,你就是我的城池,也就是我的全部——思墨,你願意做我的城池嗎?讓我今後護你一生一世。”

“我願意。”

此時,夏思墨的臉上不再傷感,反而多了一份驚喜——那驚喜,她在他的身上能感受到。

夏思墨接過蒲公英:“他們說蒲公英的種子落向各地,我也願意像接過你手中的蒲公英一樣,把我的餘生交給你。”

說完,冷澤單手護住夏思墨的腰,兩人在夕陽下親吻。

那觸碰嘴角的溫度,讓兩個人的心連在一起。

思墨,從此,你就是我的城池,我絕不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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