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謝玄也不急躁，只是上前檢視：“不急，先讓處理傷口。”
謝玄這些年結合前世記憶中一些知識與這個時代的醫書，粗略的包紮技巧還是會一些。
一陣忙碌過後，苦於沒有縫合針，男子大腿部位的傷口一直無法縫合。
“狗蛋你家可有繡花針？去村裡叫來屯長，讓他尋些麻沸散。”
謝玄一陣吩咐，狗蛋找來繡花針。謝玄開始生火用沸水消毒法給繡花針消毒，前後忙活一刻鐘，此地屯長王興旺也是帶著麻沸散過來。
“三少爺，王大壯情況如何？“王興旺一臉關心問道。
“已經縫合止血，回頭我留些銀錢買些補身子的食物藥材。還有我聽大壯說最近咱們烽火招幾人遭遇莫名襲擊具體是因為什麼？”
謝玄看著昏睡過去的王大壯一邊洗手一邊問道。
”近日有幾人在城裡遭遇偷襲，手法不像是江湖恩怨。至於大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等他醒了讓他說吧。“
“你在此地看著他，我先去趟劉有福家裡。無論何事等他醒來問清楚再做打算。“
謝玄說完便出門而去，心中也是一陣思量：如不是江湖恩怨，想來應當是桓溫刻意打壓。只是一向隱藏極好怎麼會招來桓溫？家族中有人故意引導？
不多時，已經來到劉有福家門口。
一陣叫門之後，劉有福的媳婦來開門。
“三少爺是來尋我家相公的嗎？”
“不是，劉掌櫃近日要去外地尋酒，我這次過來是給家裡送月錢。劉家大嫂家裡可有什麼需要幫襯的，可託人告知於我。”謝玄只得找個藉口，實情確實不敢和盤托出。
“勞煩三少爺親自送來。”
“劉掌櫃外出尋酒可能時間會久些，故今日過來我把下月月錢一併送來。”
“謝過三少爺，愚婦未曾聽我家相公提及這事啊。”
“日前走的急。”謝玄迫於無奈，“今日即已送到，便不再打擾。這就告辭了。“
謝玄不敢多待，因為今晚還有要事。
回到王大壯家，王大壯也醒了過來。
“仔細說一說詳細經過。”
“三少爺，最近王二柱，張麻子還有丁來旺幾人都死的蹊蹺。屬下心想有些武藝在身便私下查探。”
“尋得些線索，到西市活水巷。不料此時有兩人出現前後一起堵截屬下。一陣交手後以傷換傷才逃的出來。”
“哦？是什麼線索？”“這三人本是日常打探小道訊息的探子，生前再打探城中流民乞丐無論男女老少皆莫名失蹤。”
“何不報官？”
本來是報了官的，可不曾想似有差人參與其中，屬下想多收集些訊息在上報，結果就遭遇了襲擊。“
“無妨，你先靜養。我現在已經有了官身。六品度支中郎校尉都督，能把一部分烽火招成員收入麾下。等你好起來就招你進入。”
“謝三少爺。”“不必如此，這些年手下人跟著我一直掛著謝府名頭。此時是時候分割開來，也能望大家入軍籍。”
“三少爺，那人丁消失之事。”
“你先不用急，養好傷。這邊事我自會處理。今日已經與村旺打好招呼，再晚些時辰進城時間就不夠了。“謝玄留下些銀子，吩咐完狗蛋帶著屯長就離開了。
“王叔，近來倒是多事之秋。村子裡麻煩事不斷，我今日來是想問村裡釀酒徒傷亡的事。還有此前劉掌櫃在何處遭遇的那幫進城販酒之人？“
“三少爺，酒徒傷亡，那是因為意外。那人因那天偷喝酒莊的酒，過量跌入小溪淹死的。至於那幫販酒徒是在石頭山腳遇見的，這事我聽有福提過一嘴。”
“嗯，今日不過去石頭山了。即使過去，這些時日有線索也被清理了。我心中已然猜到一些事情。你通知下去，我在村口等烽火招人員集合。””遵命。”
”且去。“
兩人分開後，謝玄朝東來找拴馬地。
王興旺開始下去尋人。
………
一個時辰後，村口集結了五十數人。
“可還有人未到？”
“都已到齊。”
謝玄看著這人群清了清嗓子：“今日帶你們入城，城關會晚一個時辰關閉。你等去尋些藉口，分成三五人一同進城。“
眾人轟然答應。
然後開始三三兩兩自行分組。
表面這幫人雖是農夫，可這些年謝玄不遺餘力，先是從族中訓了些基礎打磨肉身法子，後花下大量銀錢讓這邊人忙時務農，閒時操練。雖比不得正規軍，面對一般地痞幫會還是可以成碾壓的。這也是烽火會隨名聲不顯，在城裡也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謝玄當時拿到名冊，知道幫眾加起來黨首兩百來號人。
今晚之事，應當是足夠應對了。
“王興旺，你留在村裡看好後方。”
“三少爺，我也想去。”
“今日之事不算大事，你留下以防後方出事。家中獨子，有妻兒老小者出列。”
不多會兒，出來十來人。
“你等協同屯長守住村裡。剩下的人隨我進城。此次事情做完，這月月錢三倍之數。
傷者視情況加倍。”
“三少爺，我等皆受少爺這些年恩澤，三少爺您有命，莫說此次給錢，不給咱們也會併肩子上。”
\"就是就是。“
”若不是少爺這些年我王老二還是無賴潑皮呢。“
眾人紛紛回應，也不追問是何事。因為眾人看來謝玄這些年猶如大家再生父母。不是謝玄遠的不必說，四年前那場瘟疫，大家估計都十不存一。
”行，具體何事，等進城之後，我自會當著大傢伙的面細說。諸位信得過我謝某，謝某自是不會辜負諸位。“
眾人齊聲道：”三少爺客氣了。”
”進城。“
一群人烏泱泱趕往建康城。
在離建康一里左右謝玄命眾人分散開來。
謝玄先策馬奔至城門，再次接應。
”三少爺您回來了？“王村旺迎了上來。
村旺通知下去了嗎
小的一人一人通知道的，不過通知的時候才知道王二柱等人的是事。
“這才是我要集結你等原因，他人若動我兄弟，我必定讓他人流血五步。”
二人正閒聊間，後面人已經三三兩兩進城。
進城之後眾人也是分開走，避開俳優使耳目。
這也是進城之前謝玄吩咐下去的。
………
大同米鋪，後院倉庫。
此時，火把聳立，黑壓壓一片人頭。
此地也是謝玄自已搗鼓出來的產業。
他望著對面這群莽夫，今天到此地除了出事已經不在那幾位。烽火招建康內部成員全部集聚於此。
“近日來我相信很多兄弟都有所耳聞我家之事，亦是聽說了酒館出事。”我在這裡與大家再說一件事，近日幾名兄弟探的人口失蹤，在追查過程中被害。”
謝玄說完，下面一陣竊竊私語，眾人交頭接耳。
“啪啪”
謝玄擊掌，“我可以明確告訴大家，關於酒館的事是桓溫桓太尉在背後操縱。今日行事雖不會與其正面迎敵，可也有得罪對方的風險。”
“三少爺這些年對大家夥兒怎麼樣都是有目共睹的，說的難聽點，在座各位雖是七尺男兒，受人恩惠當牢記於心。”
又有人此時說話：“前些年若不是三少爺親自來王家村救助我等，怕是我等早已化作白骨了。這個朝廷都不幹人事，何況只是個太尉。”
“李哥說的對。”
“他孃的老李說到我心坎裡去了。”
這兩人說完下面一陣附和。
謝玄轉身拉下身後用防火布蓋住的一堆物資，原是一堆堆砌起來的白銀。
白銀下面是用米堆起來的，光線作用下相印的熠熠發光。
“此次，不會與太尉正面為敵我已說過了。我最近掌握家族暗侍，可我信不過。我謝幼度這十來年來能信得過之人，除開父母與我姐姐們，便只有在座各位。”
“廢話不多說，我今日要肅清我家內部一些奸猾之徒。至於五城兵馬司那邊我會打好招呼，此次行事當雷厲果決，會在他們巡防的空隙中行事。”
謝玄挽起寬大衣袖一副江湖粗鄙武夫與其說道”諸位現在若是願意，事成接下來便是謝玄親衛。相信我以得官身的事大家知道，大家不知道的是不大不小的六品武官。
此地你們所見錢糧是我分與大家的，如果不願意兄弟們可上前領了散夥費。
出了這大門守口如瓶便可，謝老三不會阻攔。“
眾人這些年何曾見過如此模樣的謝玄，此前謝玄都是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樣子。
等了片刻，無一人上前。“三少爺不必如此羞辱我等，我等雖大多是販夫走卒比不得那些讀書人有學問，亦是知道受人恩果千年記的道理。“
“嘿，老張頭還有這學問呢，這話我是認的。”
“三少爺，我要是此時拿了散夥費回家被我老父親知道了，怕是要打斷我雙手雙腳。當年要不是你帶著錢糧來我們村，村裡怕不是早就因饑荒全餓死了。我等沒見過朝廷來人，只是三少爺親自送來大量大米活了我們李家溝的一眾賤民的性命。“
“我家婆娘時常與我說這些年若不是三少爺時常幫扶我等，她早就回孃家了，“
“王老二你家婆娘還看三少爺的面啊？”
“這有甚？說明我家婆娘明事理，不像你這個老光棍。”王老二罵罵咧咧回道。
這時，謝玄開始說話了“既然諸位不願離去，那麼接下來便在任掌櫃這裡登記名冊。然後拿份錢糧。這不是散夥費，這是提前給與諸位的餉糧。”
“從古至今哪有不幹活先拿錢的道理？”
“就是就是”
“諸位不必推辭，謝某雖朝中有人脈，也是處理家事。但也算的是有些違規之舉，大家夥兒拿了餉糧就算是謝某親衛，這樣事後若是事發謝某也好從中周旋。“
王老二又跳出來說話：“三少爺你不必說得這般，劉有福劉掌櫃是我王家村出去的人。近日被人構陷進了緝查司。我等若是平頭百姓也沒有門路討要說法，而今三少爺出頭也有這事的原因，我王老二第一個跟隨。”
王老二就上前開始登記，完了以後又走到另一邊從王村旺手中接過錢糧站在了離人群一邊。
然後大家開始自覺排隊登記，分發錢糧。
“此次是家事，所以只帶棍棒，不帶刀劍。”謝玄突然又補了一句：“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謝某此時感同身受。”
“對對對，咱們得了道理就要眾多人前往此人住處，不然別人還以為我等好欺負。”謝玄突然被這論語解釋給噎住了，“大兄弟你也是穿越過來的？論語變成掄語?\"謝玄想看清是何人說出此話，結果下面一幫人也跟著覺得這個解釋的對。
“那如此說來，那人失去了道理所以一個人孤寡的居住啦。”
“是極是極。”
謝玄吐槽：”這叫那幫讀書人聽見了不得上來找你拼命啊。“
“今晚子時，我等便開始行事。任掌櫃，吩咐下去廚房多備肉食米糧。村旺也與他們說說不得飲酒。”
謝玄吩咐完了以後徑直從後門離開，不多時騎馬回到府中。
剛踏進府門，便聽到身後自家那便宜兄長謝探遠在那裡陰陽怪氣。
“喲，小七啊，松鶴樓的茶味道怎麼樣呀？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謝玄不答反問：”兄長怎麼開始搶下人飯碗，來這裡看大門了？此時不應該陪著嫂嫂嗎？兄長若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可與小弟說說，我能出主意出主意，能出力出力。“
謝探遠被謝玄含沙射影一番，正要開始紅溫。
謝玄也不給機會，轉身便走。
謝探遠心裡惡狠狠想道：“便叫你在得意一時半載，看桓太尉出手怎麼治你。”當下哼著淫靡小曲兒搖頭晃腦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