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下身一條黑色休閒褲,配上一雙白色板鞋,他一路低著頭,碎碎的劉海蓋下來,遮住了眉目,層次分明的茶褐色頭髮上映著一圈酒吧霓虹燈的亮光。

身材頎長,頭頸筆直且帶著壓迫感的男人此刻正滿臉驚訝地看著羽映——

“原來在競技場比賽中贏了驚弦的人……”

“竟然是你!?”

“……”

沒想到時源口中的“金主爸爸”竟然是他?

一個曾在溫羽映記憶中出現過的人……

羽映大腦飛速運轉,她不禁疑惑地皺起眉,發出一連串的疑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認識季驚弦?”

“為什麼要竊取NPC競技場的核心資料庫?”

聽到兩人的對話,時源早已驚訝地站起身,“等一下!等一下!”他看看羽映又看看黑衣青年,“你們兩個……認識?”

“……”青年沉默不語。

“……”羽映點點頭算是預設。

時源瞧見了她的反應,誇張地“哇”了一聲,十分意外,“不會吧,這麼巧?”

“你每天獨來獨往的,從不喜歡跟別人打交道。怎麼就突然認識了有錢人?還是僱主?我怎麼不知道?”

羽映:“……”

在原主的記憶裡,認識這人算是個意外,當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向時源解釋。

對面的男人早已掩飾好了最初的震驚,淡定地坐了下來,輕笑道:“一面之緣而已。”

他看了看緊緊抿著唇的溫羽映,轉頭對著時源微笑說道:“我們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想必這位先生是誤會了。”

說著,他爽快地把手提箱往桌上一放。

“這裡面是四百萬,加上之前的定金一百萬。”

“一共是五百萬,現金。”

!!!

“……”

時源悄悄看了眼藏在包裡的資料盤,連忙賠笑道:“咳……那個……生意先不急。”

“既然大家都認識,先坐下一起喝杯酒吧。介紹介紹一起聊聊,以後也算多個朋友啊?”

對面的男人看著羽映,猶豫片刻,還是點點頭,“那就正式介紹一下吧……”

“我叫沙斐然,沒什麼特殊身份。”

他笑意不明地盯著對面的兩人,開口詢問:“兩位一個代號Y,一個代號S,真實姓名是?”

時源想也未想便立馬脫口而出:“我叫時源,她叫……”

“溫羽映。”

還不等時源說完,羽映就抬起頭,微微皺眉,“沒想到你就是僱主。”

她像是一時的感慨:“當初一面之緣的時候,真沒看出你原來這麼有錢。”

不難聽出她話裡的猜疑,沙斐然好笑地垂了垂目光。

“不是什麼有錢人,只是替人辦事,跑跑腿而已。我也沒想到你就是Y,大名鼎鼎的駭客組織一員。”

他輕笑:“看來我們還挺有緣的,這次就當正式認識了吧。”

“……”

時源一邊抬手繼續招呼著酒保,一邊假意熱情地和沙斐然攀談道:“今天怎麼一個人來赴約……”

說著說著他往四周看了看,“上次跟著你的那個小哥呢?”

“他有事,不能來。”

沙斐然微微收斂了笑意,語氣莫名:“怎麼,時先生是對我那個兄弟感興趣?”

“咳咳……”

時源聞言立馬被嗆了一口酒,連忙解釋:“我是說,你一個人帶著這麼多現金,不安全。”

“呵……”

沙斐然臉上帶著與他身上的正直氣質不符的輕狂笑容,嗤笑道:“沒人能從我手裡搶走什麼,時先生多慮了。”

似乎早就看出時源想拖延時間,刻意套近乎,他慢慢收起笑意,單刀直入地說道:“我們說好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要不要先驗一下現金,點個數?”

說著,他豪爽地開啟手提箱。

滿滿當當的鈔票躺在裡面,讓時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嗯,那個資料……”

一把按向他悄悄伸向資料盤的手,羽映嚴肅地回過頭,直言道:“對不起,我們沒有你要的東西。”

“!?”

“或者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你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沙斐然目光一冷,明顯對他們多了幾分戒備。

“羽映……”

眼看著氣氛有些不對,時源擔心地對羽映皺起眉,似乎在暗示她小心說話,對這個男人少惹為妙。

羽映拍了拍他焦躁不安的手指,平靜道:“你先坐好,別鬧。”

她回頭看著對面的男人,心裡的疑惑早已有了答案。

“在我解釋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沙斐然皺眉,“什麼問題……”

“如果我們真的交出了核心資料,你會怎麼做?”

“……!!!”

羽映毫不退讓地和他對視,語氣毫無起伏:“毫不留情的拆穿謊言,裝作上當受騙,然後一走了之?”

“還是直接殺了我們滅口,再偷偷拿回之前的訂金。”

“……”

她看向裝滿鈔票的手提箱,顯然自始至終都沒相信過沙斐然說的話,“說實話,這麼高的酬金,這麼爽快的態度。”

“倒讓我覺得,這不像一場交易,更像一場騙局。”

羽映忽然放鬆了身體靠在沙發上,盯著沙斐然不復剛才淡定十足的臉,她篤定開口:“其實你們的目的不是資料……”

“而是能潛入競技場核心,發現資料庫真正秘密的人。”

“我說的對嗎?”

對面的男人一直不說話,臉上表情卻千變萬化,耐人尋味。

羽映勾了勾嘴角,知道自已的話已經足夠震懾對面的男人,而真正的交易,現在才開始。

“說吧。”

“你到底什麼身份,想幹什麼?”她抿了抿唇,“我不相信你只是跑腿辦事,什麼都不知道。”

“你從一開始就沒問過核心資料的事,不是嗎?”

時源:“……”

聽到羽映一連串的質問,時源也十分警惕地回過頭。

話音落下,酒桌上頓時沒了人說話,氣氛迅速冷凝下來。

“先生,你們的酒。”

時源幫沙斐然點的酒被服務員端了上來,沉默的氣氛也隨之被打破,只見沙斐然忽然一笑,端起酒杯。

“看來……”

“我這是找對人了,是嗎?”

時源聽到沙斐然的回應,眉頭越皺越緊:“所以你真的在騙我們?”他憤憤不平道:“你早就知道,那裡面根本沒有資料,只有……”

下面的話啞然止住,沙斐然瞭然地笑了笑,舉杯邀請:“先一起喝一杯吧。”

“如果你們還想知道更多,就跟我合作。”他看著面面相覷的時源和溫羽映兩人,“這五百萬就當聘金,我想正式僱傭你們。”

“僱傭我們幹什麼?”

時源撇了撇嘴,哼道:“你什麼身份都不知道,違法犯罪的事我們可不做。”

沙斐然反問:“難道入侵NPC網路系統就是合法的?”

“一樣都是拿錢辦事……”

他看向羽映,忽然又軟下了語氣,帶著試探的口吻和兩人商量:“我想要你們做的,不過就是你們一直在做的而已。”

“是相當於籤個長期合同,以後更加信任彼此。”

羽映:“……”

思索片刻,她端起酒杯,“好,我跟你合作。”

“不過,我要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真實目的。”

“當然還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

沙斐然笑意不減,一口答應:“好……不過先別心急,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

一直插不上話的時源不爽地皺皺眉,他瞪著眼睛看著一旁的羽映,咬牙切齒道:“好像我才是你的boss吧?”

“你私自答應跟別人合作,都不先問問我嗎?”

羽映:“……”

她倒是真沒看出來,時源算自已哪門子BOSS?

沙斐然好笑地看著梗著脖子生悶氣的時源和他身旁一臉無所謂的溫羽映,覺得這兩個人頓時都鮮活了不少,他順勢道:“那時先生的意思是……看不上這五百萬了?”

“……”

時源端起酒杯掩飾自已的目光,尷尬咳了一聲:“咳……也不是……”

他晃晃腦袋,一副資深老闆的派頭,硬氣道:“五百萬只是簽約費吧,以後的生意可要一次一結。”

絲毫不佔理的要求沙斐然也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小意思,不會讓你們吃虧。”

“那就先祝我們……”

他舉起酒杯和兩人相碰,笑意更濃:“合作愉快。”

時源答應合作,羽映一點也不意外。

除了錢的原因……

破解NPC系統,尋找父母被害的真相,一直都是他的夙願。

如今有了新的線索和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而她,又何嘗不是。

目前還多了一項,原主意識消失的真相。

冥冥之中有種直覺,這一切,似乎都在引導著她成為“原來”的溫羽映。

那個能夠覺醒並使用特殊異能的溫羽映。

“你知道造夢的事?”

沙斐然點了點頭,坦言道:“對,我知道。”

既然是合作伙伴了,他們也不藏著掖著了,羽映直白問道:“NPC競技場的核心終端,是一個嬰兒的大腦意識。”

“你也知道?”

如她猜想的一樣,沙斐然搖了搖頭,“不,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你所看見的,正好證實了我的猜測。”

“這個一手遮天的NPC財團,肯定還藏著更多秘密。”

時源追問:“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些資訊在暗網上都寥寥無幾,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沙斐然神秘一笑,眼裡的光細碎而溫柔,他緩緩開口:“嚴格地說,我並不是阿諾斯帝國的人。”

“我的家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曾經飽受戰亂災難,是舊世界留下的一片廢墟。但那裡的人們堅強善良,心中都懷著美好夢想。”

“跟阿諾斯帝國的虛擬世界不一樣,那裡才是人類最後的淨土。”

時源一臉不信,懷疑道:“你騙我們的吧?”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開始“痴漢笑”的沙斐然,面無表情地吐槽:“外面的世界早已寸草不生,一片荒蕪,哪裡還有適合人類長期生存的地方。編這麼幼稚的故事,以為我們還是小孩子呢?”

沙斐然輕輕搖搖頭,微微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目光變得幽深:“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現在這些人,這些在帝國裡沉迷虛擬世界的人,他們真的是在活著嗎?”

“……”

羽映皺眉。

“我相信你們也對這個世界心存懷疑,充滿失望,不然也不會跟NPC系統作對,成為駭客,不是嗎?”

談話間,沙斐然身上的腦機突然響起來。

時源不動聲色地揚了揚眉,沙斐然的腦機是帝國普通公民的型號,與羽映他們的高階腦機不同,這種普通的腦機還需要人為的物理操作,他一個隨便出手就是五百萬的人,居然也會如此低調麼?

“……”

沙斐然低頭快速看了一眼資訊,眼中一閃而過輕蔑的笑意,隨即他仰頭快速地喝完了杯中的酒,站起來。

“你們想知道的,以後有機會慢慢知道。”

“今天就先這樣吧,我該走了。”

“有事我會電話聯絡,下次見。”

看著沙斐然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羽映不禁皺了皺眉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我們?”

“不怕我們拿著錢走了,再也聯絡不上?”

沙斐然微微一愣,回過頭,好笑道:“你們能跑到哪兒去,除了阿諾斯帝國城內,你們還有其他能去的地方嗎?”

“……”

兩人張口無言,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沙斐然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卻給人一絲莫名的壓迫感。

“實話告訴你們,這裡沒有我找不到的地方,找不到的人……”

“再說了……”他忽然一笑,“我可是一直記得你住在哪裡的,羽映。”

“……”

羽映皺眉看著沙斐然瀟灑地走出酒吧大門,回頭卻撞上時源驚訝的目光。

沙斐然最後那句話太曖昧了,這貨肯定又想多了。

果然——

“他怎麼知道你住在哪裡?”

“一面之緣就可以帶回家了嗎?!”他像個要不到糖的小孩,急切又憤怒地質問道:“羽映!你到底怎麼認識他的!?”

頭痛……

她自已也就只有模糊的記憶,還怎麼跟他說啊???

起碼也給她個好好回憶的時間吶——

羽映扶額,既然自已解釋不了只能嗆回去堵著他的嘴了。

“又不是我爸爸,管得多!”

時源瞪大眼睛,氣勢頓時弱了一半:“我……”

她抓緊機會趕緊溜:“好了,我也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哦,說到上班——

她差點忘記囑咐時源:“分成的錢打我賬上啊,拜拜。”

時源:“……”

一群沒良心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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