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去了一家時裝店挑了兩身乾爽衣物各自換上,女店員還貼心地幫他們將頭髮吹乾。結賬的時候,駱言止調出手機收款碼,卻被蕭岫搶先一步。

她掏出張卡遞給店員,笑嘻嘻地說:“我來吧,其實一直沒告訴你,我很有錢,真的,到死都花不完那種。哈,停了我的卡又怎麼樣,我哥還是把他的副卡給我了,我今天就是要花光他們家的錢!”

聽完這話,連店員都忍俊不禁。

至於“他”是誰, 稍稍聯想便可知是一些難以言述的腌臢家事,這不是普通共事者可以追問的領域。今天換做任何一個人,他也會追出去,只是此刻若出口詢問,只會讓兩人生出更多牽絆。

駱言止看出她的情緒已經恢復大半,也不想在這時貿然拂她的意,收回手機默許了,只是等蕭岫結完賬,他從她手裡抽過賬單瞥了一眼。

轉身往外走去,蕭岫緊跟上他,興沖沖問:“我們去哪裡喝咖啡?”

“這家商場頂樓有家露天咖啡廳, 想去嗎?”

她點點頭。

駱言止拿出口罩戴上,只露出那雙漂亮招人的桃花眼和鼻樑處的痣,自從蕭岫第一次注意到以後就再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真奇怪,明明從頭冷到腳的一個人,她怎麼偏偏覺得他性感得要命。

不搭理她的時候性感,在路邊朝她發火的樣子性感,妥協帶她來喝咖啡的樣子也性感……

“在六樓,你從大門進去直走,有直達電梯,我晚兩分鐘來找你。”

蕭岫懵懵地點頭,收起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顏色廢料,這才意識到面對著的人是位隨時都有可能被鏡頭拍到的明星。

她第一次做這種需要偷偷摸摸的事, 還真有些禁忌的緊張刺激感。

她壓低聲音:“那你小心,我先上去……你喝什麼?”

“跟你一樣就行了。”

這樣的暴雨天氣,不會有人有閒情逸致出來逛商場。

咖啡廳裡很空閒,蕭岫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兩杯茉莉拿鐵。

駱言止果然沒過幾分鐘就上來。

哪怕知道他並不是會戲弄人的性格,他真真切切出現那一刻,蕭岫還是有些塵埃落定的安心感。

她往露臺外看去,路上的車流無邊無際,整個世界都在雨幕裡按部就班而繁忙如舊地運轉,只有他們偷得浮生半日閒。

彷彿這個大雨只是為了將他們二人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沒過多久,她因為被選單上抹茶千層蛋糕頂上那層開心果仁澆頭吸引,又點了一份嚐鮮,問駱言止要不要。

駱言止搖頭表示自已不愛吃甜食。

最後端上來,味道果然不負她的期待,口齒間略帶苦澀的香氣比純粹的甜膩更加勾人胃口。蕭岫吃完一小牙,心滿意足靠在椅背上慨嘆道:“要是以後開一家甜品店,我就來這裡偷師,把這道甜點學會用作我店裡的招牌。”

駱言止失笑問:“不做配音導演了?”

誰知,她笑容即刻淡了下去,有些失落的口吻:“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底呢,而且,其實我也不知道現在做的事是不是我喜歡的……”

蕭岫其實有過很長的一段迷茫期,不知自已做配音、做音樂到底是因為真的喜歡,還是隻是不想順從蕭南勝的安排。

駱言止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淡淡道:“也不一定就非要在起點把所有事情都搞清楚吧,有些事也許你做著做著,就會知道自已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了。”

蕭岫問:“你是鼓勵我繼續配音嗎?”

駱言止搖頭,“不,我只是覺得無論選擇哪條路,走下去就好,等到真到需要調頭的地步,我們自然會感知到的。”

無謂過多迷茫。

蕭岫沉默下來,細細回味他的話。

前段日子,她從許多途徑收集了許多有關駱言止的資料。

他十三歲被星探選中籤約娛樂公司,遠赴韓國一邊求學一邊完成嚴苛的練習生課程,一直到十八歲,才與另外五個同樣年輕的男孩組成男團出道,而他的定位是ACE。

蕭岫不懂粉圈的話術,搜了才知道,這是全能的意思。

她找了幾個播放量最高的舞臺來看,幾乎要瞠目結舌。

舞臺上說著rap,跳著hiphop的狂放男人,當真是自已認識的那個清冷自持的高嶺之花嗎?

那個男團六位成員, 平均訓練時長達到四年,綜合素質很高,但命途多舛,先是遇到隊長戀情曝光被指責偶像失格,隊長引咎退團後又遇上限韓令,導致整個團體分崩離析。駱言止和兩位中國成員歸國待業,另外兩位韓國成員回爐重造。

駱言止一臉平靜地說出那句“等到真正需要掉頭的地步,我們自然會感知到”時,蕭岫一下就將那些過往與面前這人聯絡上了。

他能這麼輕易地說出這番話勸慰她,是因為自已已經經歷過不得不掉頭的境遇嗎?從已經小有聲勢的男團退出來,愛豆生涯無疾而終,被迫轉為演員,是他願意的嗎?

蕭岫突然覺得自已看過的那幾行字的蒼白。

此刻人就在自已面對面坐著,她卻驟生出一種無由的孤獨。

第一次覺得沮喪,哪怕他的往昔自已可以調查得一清二楚,但兩顆遙遠的心,卻並不是用人力能強行擰到一起的。

有人走進過他的心嗎?留下過怎樣的痕跡?那些艱難暗淡、無人問津的日子,有人陪他一起度過嗎?

*

那道無花果抹茶千層, 蕭岫只吃了幾口就放下勺子。

“不合胃口?”

蕭岫笑著:“太久沒吃,不習慣了。”

他沒說什麼,將碗筷簡單衝後了放進洗碗機,收拾好回到客廳時,看見蕭岫再次站在了那堵牆面前。

這次她拿下來的是自已的第一張專輯,《How To Stay》。

封面像是油畫一般,她赤足立於一個復古風格的房子中央,黑髮藍眸紅唇,背對著鏡頭,側身回頭露出半張精緻的側臉,眼神荒蕪靜謐。她手裡拿著一捧花,正是當日駱言止在她國內首演之前送到休息室的那種芍藥。

花語是:於千萬人之中,我獨愛你,頑固而專一。

駱言止無言靠近,手指往封面她耳後連線脖頸的那處面板一指,是一塊很小的黑色音符紋身,被一串類似電波的曲線橫穿而過,被她雪白的面板襯得神秘又性感。

“什麼時候紋的?”

蕭岫下意識抬手,撫摸頸後那處溫熱的面板。

“就去美國後不久。”

當時從療養中心出來,Augustin攛掇她一起去紋一個特殊意義的圖案以作紀念。

她怕得要死,整個過程都很緊張,以至於後來反而不記得種種細節。

圖案是她自已設計的,一個音符被自已的心電圖波形穿過,紋在耳後,一個只有最親近的人可以接觸到的部位。

“要看看嗎?”她將那處的頭髮撥至肩膀前面。

她抬起頭,笑意明媚張揚,一臉明晃晃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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