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我不太喜歡的人組隊的體驗（三）
兩個渺小的身影在破敗的城市裡穿梭，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時不時閃過黑色的人形狀的怪物。
它們都長著像是特大號長臂猿一樣的構造，而臉上卻是一看就能產生強烈恐怖谷效應的扭曲五官。
“我們還有多遠啊？”高曉業一邊跑一邊問。
“讓我看看......”楚司空開啟地圖，盯著上面的點呢喃道。“最近的人為標記點距離我們還有一公里，但是建立傳送點的那幫子人好像迷路了，似乎正在地下商場的位置打遭遇戰。”
“真希望他們能提前結束考試。”
“哈，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麼就去那個傳送點看一看吧。”
楚司空把虛擬螢幕收起，加快了奔跑的步伐。但是之前和郭準一塊考試的時候扭到的傷卻同樣映在現在的處境裡，一旦全身都開始發力，他就能感受到腳踝傳來暗暗的刺痛感。
但是問題不大，這大概不影響什麼。
他們穿過了全是廢棄汽車堆在一塊的十字路口，再向前走就能看到之前的人留下的標記點了。它閃爍著白色的光點，那是隻有考生才能看到的。
“我們到了，那麼接下來就到地鐵站看看......”
楚司空話還沒講完，突然被高曉業一把拉住，往旁邊的柱子上撞。
“唔，你幹什麼？”
“噓。”
高曉業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示意不要出聲。楚司空還沒搞懂是什麼情況，他側著頭看去，一個兩米高的人型怪物正赫然站在路口拐角的位置，幾乎就要和楚司空面對面地碰上了。
看它的手堪堪垂下來的模樣，它也是剛好到達。
仔細看去，怪物的臉上五官似乎是在不停地以一種怪異的頻率搖晃著，兩隻空洞的瞳孔和一張咧到快要裂開的笑口，看著就讓人直冒噁心。
楚司空緊皺眉頭，這個東西不走開的話，他們要怎麼辦？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他們甚至連讀題都很困難，生怕怪物一轉身就把他們給拍死了。
高曉業盯著怪物黑漆漆的身體打量了一番，對楚司空小聲地說：“這是‘原因分析’，我看，應該是第二類派生。這個東西只能辨認誰在讀題，並且會無差別的對所有在讀題的人發動進攻。也就是說，沒辦法像其他會優先攻擊最近一個讀題者的題目一樣可以用多人解題的方式干擾。”
“第二類派生......”楚司空搖了搖頭。“這個真沒見過。”
“居然沒見過？”
“我歷史課逃課太多了，不好意思。”
“唉......”高曉業開始慢慢移動，嘗試和怪物拉開距離。
楚司空於是跟上，他們慢慢後退。往後撤了兩百米的距離之後，高曉業停了下來，他露出興奮的笑，似乎是準備解題了。
就在他開啟系統要讀題的時候，怪物卻猛一轉頭，直直盯著兩個人。
“這是要幹什麼？”楚司空抬起手上的弓拉出能量箭矢。“你怎麼不多跑遠一點？”
“別急，看我快速解題。”
高曉業仍是一臉的自信，虛擬螢幕上怪物的資訊已經被轉變成一道他很熟悉的卷面題目。
怪物歪過頭去，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高曉業撲去。
楚司空拉滿弓弦，然而接下來的情況卻出乎他的意料。箭矢穿過了怪物的身體，直接打進了一旁廢棄商店的櫥窗裡。
“這東西沒法用物理手段打斷行動！”
“切！跑得這麼快！”高曉業大手一揮，劍刃出鞘，一道泛著藍光的煙霧逐漸聚在刀刃上形成薄膜形狀的劍氣。
他向前揮刀，但看得出來他有些急，似乎還是有些判斷出錯了。
“刷！”
雖然解題可以對怪物造成傷害，但是高曉業亂打一通的答案顯然效果不佳。怪物僅僅是被劍氣劃破了胸口，從那傷口中冒出來一團黑煙。
感受到痛楚的它一躍而起衝進了三樓辦公室的玻璃窗內，隨後探出那個詭異的腦袋，蹲在視窗邊緣俯視兩個人。
他們迅速調整站位向有遮蔽物的地方跑去。怪物似乎更喜歡楚司空，它瞬移到地面上，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張開四肢，宛如不受控制的布偶娃娃那樣歪頭甩著四肢向他跑去。
楚司空一邊跑，一邊拉弓對它做出騷擾，但是剛才的攻擊顯然表明物理傷害是沒有作用的，怪物完全無視了他的反擊，一路追著他跑。
高曉業對楚司空說他已經交了答案，該他解題了。他們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可是現在楚司空根本沒法讀題，怪物一直咬著它不放。
“啊！”
楚司空一不小心，又被石頭給絆倒了，臉重重地摔在地上。還好身上的制服會提供一圈物理保護，不至於直接把臉給摔破。
他艱難地轉過身來，手攥緊了唯一能依靠的武器。他現在正躺在一條斜坡道路上，在斜坡的最下方，十字路口得正中間現出的身影是焦急的高曉業。
怪物從上方的建築物一躍而下，震起一陣煙霧。煙塵散開之後，楚司空只看到那張可怕的臉。不斷晃動的空洞的眼眶裡淌出黑色的血來。
血水撒在地上，一點點的向上延伸，朝著楚司空的方向。
楚司空還想掙扎一番，他撥出系統開始讀題，旋即拿起手上的弓對準怪物的頭部發出干擾性的攻擊。
自然是沒什麼用的。雖然這玩意體型遠不如之前在地鐵車廂上的那隻，但是題量卻多了很多，這下真是麻煩了。
“楚司空！快跑啊！”高曉業對著他搖手大喊。
“跑不動了，蠢貨......”楚司空看著面前越來越逼近的怪物，再試了兩次也沒有效果後，他連解題都放棄了。
“嗨，真沒想到這就栽了，還以為，能多搶幾分。看來你是逃不過墊底咯，高小爺啊......”
怪物正欲發起攻擊，幾束閃著金光的十字架幻影突然從天而降將其貫穿。
這一幕把楚司空鎮住了，當然，也鎮住了高曉業。他在低處向高處張望，尋找發出攻擊的人。
而楚司空則看的很清楚，那個人正站在樓頂，手上還捧著一本書，那應該就是撥出金色十字架的武器吧......
才想起來，有的考生的能力和武器是非物理性質的，啊，原來如此......
楚司空抬起頭，站在大樓邊緣，方才救下他的是一個短髮男生？
那人穿著和他們不一樣款式的制服，和楚司空短暫對視之後，轉身離去了。
高曉業隨後才恍然大悟一般的追上來拉起楚司空，帶著他走進一處商店的廢墟里讓他坐下。
“喂，你沒事吧？”他打量著楚司空問道。
楚司空擺擺手，說：“我沒事，就是腳又崴到了......我得休息一下......”
“沒事就好。要真少了一個人，我們肯定得墊底了。”
“哈哈，現在知道團隊合作的重要性了嗎？”
“唉......”高曉業嘆了口氣。“剛才，是誰救了你？那個武器，有點特別。”
“非物理性質的，是‘語言’類擅長的吧？”楚司空笑了笑。“那傢伙，好像就是現在還佔著第一名的隊伍裡的。剛才瞥了一眼，那隊人離我特別近，應該就是了。”
“真沒想到還被他們給救了呢，怪不得能拿最高分，看來有水平。”
“時間可不多了，得趕緊去預定地點......還好，我們這樣前後穿過幾個街區之後，不是很遠了。”
“你這個樣子沒問題吧？”
“我可以遠遠站著幫你打怪，哈哈——”
另一邊，穿的如修士一般的少年快步在數棟建築物的天台之間穿行，最後到達了一棟教堂前面的廢棄的酒店樓頂。
在那裡靠牆休息的女孩已經等候多時了。
“亨利，你回來了。”女孩看到少年走近，便轉過頭去看了對方一眼。
“嗯。”被叫做亨利的少年輕輕點頭。“雖然花了些時間，但做了有意義的事。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順利到達這裡。”
“還不是你自作主張要救人，其實根本沒那個必要。”女孩捻著手指說道。“如果不是我們的分數已經遙遙領先，我可能還得阻止你這麼大慈大悲的。”
“雖然是考試，彼此都是競爭對手，但是我不想見死不救。”
“哼......楚司空那傢伙啊，你要是救了，他可不一定領情......”女孩直起身來，說完便走到大樓的邊緣朝下方的教堂看去。
大東西就在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