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既要內鬥又要刷boss怎麼辦（二）
距離低年級考生教室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座禮堂。禮堂有四層，內部沒有樑柱結構，而是中間以一個巨大的穹頂覆蓋。接近二十米的挑高，站在裡面能產生一股莊嚴肅穆的感受。
這是學生會專用的教堂，只有特定的考試表彰和重要的演說才會啟用，平時就只有一些學生被找來做日常清潔，因此此處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陌生的。
而在禮堂的地下，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教室裡進行的考試的場景，在這個巨大的中控中心裡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溫妮絲在進入中控中心的廊道里快速穿行。一頭散開的長髮從路過人的側邊飄過，留下一陣淡淡的茉莉花香。
有幾個男生不禁多回頭看一眼，這很正常。
她一句話不說，徑直跑到了大廳的上方，那裡正站著幾個人。
“司馬燾！”她衝著居於正中間的一個扎著短馬尾的少年厲聲呵斥。
司馬燾回頭，臉上的微笑顯得他的態度輕鬆愜意。
“溫妮絲，不去上課，跑來找我做什麼？”
“為什麼要單獨提前806考場的考試終止時間，你不知道那樣會將Final Wave的更新也提前嗎？讓大題更早出來，只會影響考生的節奏。”
“我知道啊，倒不如說......”司馬燾沒理會溫妮絲氣勢洶洶的質問，伸出手將她翻起來的衣領再折下去，語氣頗為輕彈。“我是副會長，我本來就可以隨便決定這些沒水平的低年級考生的考試狀態，你覺得我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
“所有對考試內容的調整，包括減少考試時間以變更內部節奏什麼的，都必須提交申請由系統統一處理，雖然這裡叫中控大廳，但除了監控考生的狀態以外，不能也不應該對他們做出干涉。”溫妮絲嚴肅以對。“你有什麼權力說改就改，你是不是在針對在這場考試裡的人？”
“你怎麼說我在搞針對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你這個職位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司馬燾笑的頗為雞賊。
他一把推開溫妮絲，轉身向監控系統的機器人下達指示：“幫我把806考場的畫面調到主螢幕。”
機器人默不作聲，也沒有動。
“你！”溫妮絲盯著機器人喊了一聲。“等等！”
“這是會長的旨意，我只是奉命執行。”司馬燾嘟著嘴說，“我不僅縮短了這個考場的考試時間，還給系統補充了一道題目，讓它的難度比原本模擬的更高一些。”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些低年級的考生很可能會全軍覆沒，看那樣的結果又是為了什麼？正是因為學生會如今根本就不在意考生是不是真的適應考試，選拔才會一年比一年困難，高年級考生才會越來越難以堅持下去。”
“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注意你的職位。”
司馬燾手指一揮，另外的人上前踏出腳步擋住了溫妮絲。
他接著說：“學生會都知道你在偷偷，哦不對，你，還有所有楚司煒的朋友在明著幫助他的弟弟鍛鍊，讓他能夠在今年的高年級選拔裡成功晉級上來搗亂。那既然你們都這麼看好他，我就給學生會明著展示一下他的能耐嘛。主螢幕上的畫面，現在也在同步到學生會的辦公室裡。”
“那為什麼要更改考試內容？你只是想讓他在這麼多學生會成員面前顯得很弱小，對吧？”溫妮絲冷笑道，“你果然很無恥。”
“這一切都是會長的想法，我的小可愛......”司馬燾盯著主螢幕說道，“你應該對他有信心，不是嗎？”
“唔......”
“做吧，嗯？我跟她聊天，影響你操作了嗎機器人？”司馬燾用很輕蔑的眼神看向負責管理螢幕的機器人。
對方一聲不吭，直到現在才按下按鈕。楚司空所在的這場“歷史”的題型測試被調到了主螢幕上。
漆黑的天空，只剩灰黑色的陸地與其上佈滿混亂線條的建築物。在毫無生氣的舊世界的底下，閃爍著幾道紅藍交叉的光芒。
雅兒和高曉業一路拼刀，他步步後退，她步步緊逼，雙方連續越過一大片乾枯樹叢。雅兒的短刀雖然沒有高曉業那麼手長，但憑藉她的敏捷和劍氣的持續輸出，幾輪下來逼得高曉業不得不一直往後退。直到在矮樹叢裡，他才勉強站穩腳跟。
她那泛著紅光劍氣如同狡猾的獵狼一般，不時會從他格擋的邊緣對他咬上一爪子。儘管沒有大問題，但他身上的小傷口卻在不斷增多。
不行，這樣下去他遲早被雅兒幹掉。高曉業趁著防禦的間隙，在雅兒跑開尋找下一個空檔的機會，迅速撥出系統給自已的武器充分數。
太刀頓時附上和雅兒同款的藍色劍氣。在她像一頭惡狼撲上來的這一次攻擊中，高曉業也使出逆手斬擊，兩人一波拼刀下來，震得雅兒的手都開始抖了。
“呼......”雅兒跳到高處調整呼吸。“你比我想象的還難纏一點，倒還不錯，比其他的菜狗強一些。”
“我好歹也是老二常客，可別小看我。”高曉業做完動作後快速甩刀。
“你們為什麼這麼執著於搶大題？”雅兒突然問道，“你們也知道自已就算答出高分答案了也不可能反超我們的，為什麼還要努力爭這一個意義不大的東西呢？”
“不為什麼，就是學了楚司空那套，好勝嘛。”
“切，那傢伙的壞品質你也學。”
“所以我現在發現，我本來也討厭的傢伙，其實和我是同類啊。”楚司空露出釋然的笑容。“我看你也差不多，爭強好勝的人或許就是要像這樣打架才是在溝通吧？”
“我才不跟你們一路人......”雅兒沉默了一下。在他們片刻休息的時候，頭頂劃過一道刺眼的金光。
金光的頭端是一個巨大的尖頭十字架，留下的軌跡如同閃電一般。那就是亨利的招式。
此時的亨利，已經把楚司空逼在教堂周圍的乾涸水池邊上，他靠近不了一步。
“我說，亨利同學，你就不能讓讓我們嗎？”
“雅兒是我的隊友，我聽她的。”亨利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楚司空感覺這個一眼看去是少年的人反倒更像是女生。
他一邊拉滿弓弦做出防禦姿態，一邊對亨利繼續說：“如果你真的就聽她的，肯定那時候就不會救我了對吧？你想想吧，就算我們拿下這教堂裡的大題，我們團隊的分數也不可能超過你們反拿第一的，既然你們都不用擔心自已的排名被擠掉，又為何要這麼執著的阻攔那些想要爭奪的人呢？”
“唔......”亨利有些啞然，顯然他沒這麼想過。大概是思考了一陣，方才開口回答：“反正雅兒說了，唯獨不能讓你靠近。”
“唉，我們都是苦逼考生，又何必這麼內耗啊......說不定我們都只是在給更大的人物看笑話呢......”
“笑話......”亨利循著楚司空的視線抬頭望去。
“哈，單純的孩子啊！”楚司空趁他分神的那片刻，馬上跳過水池，打算從教堂角落上倒塌的牆垣處進入。
但他還沒摸到上面的磚瓦，一群十字架就從天而降插到地上，擋住了他。
楚司空略有慌張地看過去，亨利高舉右手，左手上的法書快速翻動著書頁。
“真不給情面啊，我們就一定要打嗎？”
“不管怎麼說，”亨利露出嚴肅的表情。“我要攔住你。”
幾個人對峙著，互相都不想讓步。就在他們忙活著內耗而忽視了怪物重新整理時間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影從教堂的另一端偷偷摸到了此處的磚瓦了。
他們竊喜於高分的兩隊人互相爭鬥而自已即將漁翁得利，卻也同樣沒有注意到在所有人視線都沒有看到的地面上，一團團黑色液體化成流線，迅速地從廢墟都市的各處向教堂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