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意見不同的人
楚司空和康芒莊就這麼組成了一對應付體測的搭檔，康芒莊給他下指標，楚司空則去完成。這或許有些太嚴苛，但為了不再那麼丟臉，即便知道是如此也必須去做了。
你看，那幾個人可都在監督著楚司空呢，他得說到做到。
接下來兩天的假期，楚司空也沒閒著，一直在運動場上鍛鍊，累了就坐下來喝口水歇息，然後再去。從早上五點多一直到傍晚，從空無一人到往來者不知幾何，兩個奔跑的人影卻沒有要放鬆的意思。
訓練總歸是有成效的，接下來的長跑測試，楚司空得到了一個還不錯的成績。往後還有一些長短跑接力的專案，以及各種比那一個上午所看到的要複雜得多的綜合測試。
在日復一日的訓練中，楚司空都掌握了相對能從容應對的能力，雖說不太熟練，體能的硬傷也沒法一時半會就全部調整過來，至少沒這麼難看不是嗎？
只是有一點，讓楚司空感到有些不諧。那就是這一週體測時間裡，出現在運動場負責那些專案的裁判員們。
他們都是和艾德里凡，高澄一樣的學生會幹部，但卻和他們相對隨和也低要求的態度截然不同，這群人看待低年級的學生的視線中，總給他感覺是帶著明顯的傲慢與偏見。
管長跑成績的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高曉業介紹道。他們是學生會的文科社團組織人，同時還是學生會負責協助沉浸系統開發的助理代表，哥哥叫碩信，弟弟是尚武。他也對這兩人印象不深，因為這對作為開發人員大多時候都鑽到實驗室裡，幾乎不會在公共場合看到這兩人。
然而楚司空在起跑時故意走近去，卻聽到了兩個人議論著他們這些低年級的人，話語中絲毫不掩飾對他們的貶低。
“這些人跑個步都要喘死的，真不像是能到高年級吃苦的樣子，怪不得每年透過選拔的人這麼少。”
“畢竟只是混分數吃幾口飯的人，時間差不多了就該被淘汰了。”
“還好沒有讓他們來到高年級呢。”
“如果隨便放開限制的話，那才是學園的災難，司馬燾說的挺對的。”
“哈哈——”
楚司空知道低年級的人難以上升到高年級並不是因為選拔很苛刻而他們之中滿足條件的人很少，不是這樣的。
奔跑，漫長的加速跑動讓人身心俱疲，一場長跑下來大家都已經精疲力竭再無說話的閒致。在終點線再次看向雙胞胎，楚司空和他們兩人對視的那一瞬間，他們似乎就察覺到了一種異樣。
“名字。”碩信端著成績表，冷冷地開口。
楚司空沉默了幾秒，報上自已的名字。兩個人沒有說話，但看那顫巍巍的手指可以發現，他們似乎對自已的名字有那麼一點畏懼的心理。
然而楚司空不敢過多停留，匆匆撒手離開，他也沒注意到自已身後雙子那緘默中暗藏殺機的眼神。
游泳，這個專案還得男女分開。在男生們聚集的地方，在那裡等著的裁判員是一個戴耳機的少年。這個人高曉業不熟悉，但順路經過的雅兒卻看到了其人並跟他們介紹這是貴洋，在學園縱橫各個角落的紀律監督的監督，是目前學園排名第三的存在，然而卻是個徹頭徹尾的“上流人士”。
所謂上流人士，就是從外面沒有經過進入學園必須的考核，也不是從低年級開始奮鬥，而是作為內推優秀考生直接在高年級甚至在學生會這種享有管理學生們權力的地方搶得一席之位的幸運兒——在楚司空，雅兒他們看來的確就是如此。
沒有任何證明也不需要任何說服人的理由，站在那裡就是他居高臨下的原因，這也正是他們所不喜歡的。
下水前，楚司空故意站到了最遠的那個跳臺，但是貴洋好像比起那些人更加在意“楚司空”這個人。
他看到貴洋的臉上露出陰險的表情。真滲人，他還是趕緊完事走了算了，可是因為不熟悉，康芒莊也沒來得及給他練，水池裡來回兩圈的路程，他瞪著小短腿都還落到最後去了，花了好久才完成這個看似簡單的測試。
去貴洋麵前報名字的時候，楚司空都特意壓低了聲音並低著頭。可是，貴洋本就盯著自已，又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呢？
“你就是楚司空？”
“嗯......”楚司空低著頭，視線正好和他錯開。
“楚司瑋的弟弟？”
“......”
貴洋見人這麼多，倒不為難他，而是自覺地停住了質問，把人放走了。
離開游泳館更換衣服後，楚司空才和高曉業他們重新聚到一起。這次，他直接攬著高曉業的胳膊怎麼都不放了。
“你這是怎麼了？”高曉業不解地問。
“現在搞體測的這些人，總給我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楚司空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他們不是之前那些人啊。”
“都是學生會的幹部，不過，應該是不同派系的人吧。”高曉業回頭看去，呢喃著說。“眾所周知，學園唯一的管理機構就是學生會，而有權力的地方就有分歧和鬥爭，有分歧和鬥爭就會分化產生派系。”
“嘖，搞這麼多大人才有的迂腐玩意......”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會啊，習慣就好。”郭準跑著追上來，他總是能在兩人聊到的時候突然插上嘴還能跟上節奏。“哎，司空你怎麼對那個貴洋這麼畏畏縮縮的，你之前可不這樣的。”
“我，呃......不太喜歡那個人而已。”楚司空捂著嘴，支吾著回答。“他和先前我們看到的那幾個不一樣，不，從這周開始的都是那種感覺。”
“唔，聽說這些人都是向著學生會現任副會長的。”高曉業嘆了口氣。“那個副會長聽說干涉了我們的那次考試，為的就是檢驗我們之中是否有可以內推到高年級的潛力股。”
“啊？干涉？”
“對啊，還記得那個難度係數飛上天的玩意嗎？那就是副會長的手筆。”
楚司空聽罷，面色愈發凝重。
“我不明白，檢驗潛力股什麼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啊。這就是學生會的權力，不要問了，我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
他們停了下來。
擋在他們面前的是康芒莊。他手拿著一個鼓鼓的，溼漉漉的大提包，似乎是專門站在這裡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