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密謀的陰雲
中午了，太陽已經升到天穹的中心，略微往南偏移。
熾熱的白光搭配蔚藍的天空，點綴幾朵白雲，雖然站一會就會被曬到難以忍受，但著實是好天氣。
在高樓上站著的司馬燾卻不是好臉色。他遠遠眺望著低年級的世界，面露疑容。
“滋——”身後的自動門傳來聲響，有人進來了。
司馬燾沒有回頭看，他依舊盯著遠處的某個角落，全然沒有理會那人徑直向自已走來。
“你總是把自已擺出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意欲何為呢？”
“告訴我，貴洋。”司馬燾打斷了這人的話。“你想不想看一眼？”
貴洋摸了摸自已側掛著的耳機，輕輕搖頭道：“不想，陽光太刺眼。”
“我只是在嘗試去發掘，在這個環境這麼清新的學園中是否還存在一些不為人知的，應該被修正的不和諧。”司馬燾繼續說，“就像這陽光太刺眼，所以不能直視，需要一些修正讓它更加溫和，如果對太陽做不到的話，那麼就要對人。”
“你的事情，學生會內部其實都猜得到。”貴洋別過頭去。“為什麼要針對低年級的學生？”
“你是這九個人中最瞭解我的，你應該能想到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司馬燾這才終於轉過身，揣著手對凝視貴洋。“作為副會長，總是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把我的精力往不同方向分散，我沒有心思也沒有興趣去安排低年級的考生，更沒有那麼多精力去關注所謂的‘潛力股’。要說的話，那本就是你們按照早已經有的潛規則出發會去做的事，而我已經很疲於奔命，沒有那個精力了。”
“但你是在他們的考試中作出干預，這就是事實，並且實在是太過明目張膽。”貴洋依然是搖頭否認他的做法。“關鍵是，你的行為讓上官紫金很不滿意，她是什麼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在高年級一樣有很多人不向著你，她可以不和這些人做夥伴，但只要她一張嘴，反對你的人就會跟著呼應，你覺得這很好玩嗎？”
“不不不，聽我說。”司馬燾走上前來，詭異的氣息隨著他的鞋子從地面抬起而自下方冒出，直衝貴洋的臉上。
貴洋的反應只是面部肌肉發生微微抖動。司馬燾總是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所以他並不感到稀奇。
“我之所以那麼做，有我的原因。”
“這裡就我們兩個，你不妨直說吧。”
“呼......你不要相信上官紫金說的我是在針對低年級的考生。我沒有特意針對誰的意思，監督考試內容頁只是我在檢查一些你們不想或是沒有興趣看的東西是否會對我們學生會組織整體的未來造成威脅。”
“什麼意思？”
“就是那一場考試——你也看了錄影吧？楚司瑋的弟弟也在那裡面。”
“楚司瑋......”貴洋一聽到這個名字就不禁攥緊拳頭了。“他竟然還有個弟弟......他叫什麼名字？”
“啊，你很想了解嗎？你很感興趣嗎？”司馬燾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如果是楚司瑋的事情的話......”
“那麼，如果你要知道我做了什麼，你也要為我去做些什麼。”
“請便。”
“呵，還得是你啊，我現在知道了為什麼這裡只有你是最值得我信任的人了。”
“別放屁。”貴洋閃身從司馬燾身旁走過，來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抬頭看那刺眼的陽光。
司馬燾露出陰險的微笑說：“楚司瑋曾經毀壞過多少規矩，讓多少人失去了他們在這片堪稱神賜之地的淨土上爭奪名譽的希望。如今，他的弟弟想必也終將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他的身邊也一定會有很多處在我們這一高度的，認可他的理論的人幫助他，而那將會對我們這些人想要守護之物構成巨大的挑戰。”
貴洋越聽越是不悅。“不能這樣......這會進一步破壞學園的秩序......”
“你很清楚，這太好了。”司馬燾舔了舔嘴唇。“如此一來，我們就得想些辦法。”
“比如說阻止他們嗎？”
“不不不，那種實現自已目標和理想要靠人與人之間互相對抗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這個學園的出現就是這個舊時代本應該消亡的象徵，然而楚司瑋不這麼想，那些信了他道的人也不這麼想。”
“既然如此，你的想法是？”貴洋轉過頭看著司馬燾。
“我想要讓學園這分數至上，能力為重的秩序變得更加平等。而平等，首先要破除那堵牆。”
“牆？”
“上面的傢伙已經透過了批示，新的沉浸系統很快就要開始測試了。這個系統相比之下更安全，更完善，更優秀，我想是時候對高低年級的狀況做出一些質的改變了。習慣了既往生活的人們會需要一個變化的契機，這也許就是一個讓大家看清楚狀況的契機。”
“你難道是想把這個新系統普及到低年級去，讓高年級的人看到他們當中也有著許多潛力絲毫不輸給高年級人的存在，是這個意思嗎？”
“你真的很瞭解我，什麼都能想得和我別無二致，真是太棒了。”
“這太危險了。系統是系統，可是真正潛入舊世界和在系統創造的舊世界的環境裡，那根本是兩碼事。低年級的人如果和我們一樣，那他們的考試就根本沒有任何安全保證了。”
“貴洋，還記得楚司瑋說過的話嗎？人和人的平等不僅僅是要在權力和地位上的平等，如果讓人感覺到互相之間又不平等的因素存在，那麼平等就永遠不可能真正存在。過去的前輩們為了擺脫這種來自外面俗世的約束做出過無數的努力，但事實證明，只要高低年級還存在著那堵牆，我們就永遠沒辦法創造出更好的環境。”
“嗯......”貴洋緘默了。
司馬燾擺弄他的耳機，接著說：“首先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真正需要到的環境既不是低年級得過且過的那麼好，也不是高年級一旦下潛就如同一去不歸那麼殘酷。所以，安排一些更有挑戰性的事情，是有趣的。安全措施我自有方法，我也不會把高年級的殘酷真相告訴低年級的小可愛們的，呵呵。”
“這麼看來，告知我這個計劃並且用那麼多理由就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替你監督其執行，好讓我為你承擔決策的責任。”
“嗯，你很聰明，確實如此。”
“但是你也認為我是一定會聽你的話的，你未免太看重我了。”
“嗯，對的，就是這樣，所以我們才是朋友嘛。”司馬燾說罷便向他攤開雙手露出自已“廣闊”的胸襟。
貴洋瞥了一眼，無視了他的舉動又轉過頭去看向他曾看去的遠方。
“繞了一大圈，你只在推銷你的計劃。那麼，楚司瑋的弟弟到底是怎麼回事？”
“呼，你想知道嗎，你可以去低年級看看。”
“他居然還有個弟弟......你是怎麼發現他的？”
“怎麼發現？哦，問的很好......”司馬燾湊上前來，在他的耳旁吹風。“或許你可以問問溫妮絲小可愛，她可能會知道些什麼。”
貴洋眉頭緊皺，司馬燾的語氣和他加重音節的強調某人的名字已經表明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