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林家莊子,天色就沒見晴,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鄉間小路也變得泥濘難走,馬車索性就行的慢些,林柔雪掀開車簾子,聞著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氣,倒也覺得神清氣爽。

這個年代唯一的好處,恐怕就是乾淨無汙染的空氣了。

不覺得有想起林家莊子那些淳樸善良的姐姐們,火鍋店的雛形已經在心中籌謀了許久,店鋪資金這些很好解決,畢竟在原主家道中落之前,早就給她備好了豐厚的嫁妝,記在李嬤嬤的名下,就連顧承安也不知道有這筆鉅款。

只是當初流落青樓,原主跟李嬤嬤失散,也沒有及時被贖出去,讓顧承安先一步救出火海,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只是錢財好解決,這辣椒還真是不太好找,她只是隱約記得,原主還在閨閣時,父親生辰,有些南方官員送來觀賞的盆景,貌似就有一盆是辣椒,只要找到產地,大量引進,而且辣椒曬乾也方便儲存。

馬車晃晃悠悠,就在快要進入城門時,林柔雪注意到黑壓壓的難民簇擁在城門口,被看守城門的官兵驅趕著,都是衣衫襤褸,瘦骨嶙峋,枯黃乾瘦的肌膚幾乎快要乾涸在骨架上,其中還有許多老人和孩子,被官兵推推搡搡,拄著柺杖,摔倒了再爬起來,週而復始,林柔雪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絕望。

人群中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拄著柺杖往官兵身上掄打,嘴裡憤憤地喊著“你們這些朝廷走狗,不讓我們進城,那就是不給我們活路,大不了就拼命,反正不是餓死就是被打死!”

“我兒子得了重病,必須進城診治,放我們進去,放我們進去!”

林柔雪這才看到城牆的角落裡,一個竹子編制的擔架上,躺著一個的體態瘦弱青年,穿在著是補丁的髒衣服,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蓬亂打結的長髮因為滿頭大汗,沾在臉上,看不清原本的面容,但那挺拔的山根,側臉刀削般完美的輪廓,也不難看出青年定然長相不差。

只是青年那起伏不定的胸膛,以及微微顫抖的身軀,看上去還在發高燒,難民又和守城門官兵鬧做一團,要是下午還進不了京城看病,或許真的得死在城外,草草埋在亂葬崗裡做孤魂野鬼了。

“娘子,這京城怎麼來了這麼多難民,看他們孱弱消瘦的模樣,那些官兵還忍心驅趕,真是不拿他們當人看啊!他們裡面還有孩子老人,真是太可憐了!”

夏菊看著那些官兵揮舞著棍棒,追打著鬧事的難民,不由憤慨。

鬨鬧,哀求,慘叫,呵斥聲,還有哭泣,雙方混戰,一時間城門口亂作一團,入城的馬車和車隊都排成了一道長龍,卻被強行隔絕在城外。

林柔雪也是輕輕一嘆“這裡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若是讓這些難民都進了城,一旦有一個感染瘟疫的,那麼京城就會陷入危局!最妥帖的辦法就是朝廷撥下銀兩,給難民在城外修建難民營,提供住宿和吃食,預防瘟疫傳播,度過難關!”

“只是大慶帝王年邁昏庸,只知道貪圖享樂,又極為寵幸宦官,以至於宦官當政,朝廷的官員也都沆瀣一氣,中飽私囊,想讓他們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髒活,估計沒人願意!這些難民,就算再怎麼鬧,恐怕也沒有活路。”

春桃也在一旁附和著說道“娘子說的很有道理,我們都是深宅的女眷,能力有限,那些當官的都不管,我們就算能救幾個人,那也不管用啊。”

林柔雪卻小聲開口,指了指牆邊擔架上躺著的青年,“春桃,我看其他人多在城外待幾天也沒事,可那個人看上去病得很重,再拖下去恐怕活不過今天,前面鬧事的應該是他娘,現在剛好城門擁堵,守城的官兵還需一會兒才能過來支援,你去讓那老婆子帶著他兒子,上咱們馬車避一避,等到進了城,帶到李嬤嬤的鋪子裡,再請大夫給他醫治,反正鋪子裡現在正缺人手,有了救命之恩,他們肯定願意賣命的幹活。”

春桃不由擔憂道“娘子他們都是難民,而且那男人看上去病得不輕,也不知道是什麼病,要是真的有疫症,那我們也擔待不起,還是不要管他們,我們快些回侯府吧。”

林柔雪冷下臉,語氣不容拒絕“你以為疫症這麼容易得?要是真的傳染,他娘還能那樣生龍活虎的,估計早就死一大片了!快些去,趁亂辦事利索點,夏菊也去幫忙!”

看這兩個丫鬟匆匆下了馬車,直奔城門口而去,穿過鬨鬧的人群,與鬧事的老婆子耳語了幾句,就看到她們三人合力抬著擔架上的青年,朝馬車疾步走來,林柔雪趕脆約下去幫忙,將人抬進馬車。

憔悴不堪的老婆子顫顫巍巍的跪在馬車裡,涕淚橫流,還一直朝著林柔雪磕頭“多謝這位娘子好心救助我們娘倆,救命之恩他日必定捨命相報!”

林柔雪急忙將她扶起來,示意她坐下“婆婆,今日遇見也算是緣分,我並沒有奢求你們報答,我城裡有一間鋪子這幾日就要開張,你們母子若是不嫌棄就暫時在那出落腳,等到風聲過去,我會給兩位辦理戶籍,在城裡謀份差事,也好過在城外自生自滅。”

“只是我能力有限,不能救太多人!”

老婆婆開心的合不攏嘴,“一切聽從娘子安排,這城外少說也得幾千號人,娘子又不是朝廷的大官,自然管不了這麼多!至少我崔大花母子倆的命是娘子的!”

林柔雪原本就打算去莊子上住幾天,也怕路上有個頭疼腦熱的,來的時候就讓李嬤嬤準備了各種煮好湯藥,現在剛好派上用場,兩個丫鬟伺候著把退燒藥給青年灌下,崔大娘又給兒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護院長袍,自已也換上了李嬤嬤的衣服,稍微梳洗一下,五官也算白淨清秀,也看不出是流落的難民。

只是林柔雪比較詫異的是,這位崔大娘像是刻意不給兒子梳洗,衣服雖然換了,但臉上依舊滿是泥土,在裹著凌亂的頭髮,根本看不清原本的五官。

崔大娘也看出了林如雪的疑惑,這才訕訕開口“我家這孩子,長得貌醜,以前出門都戴著面具,就是怕人家看見他的臉,這一路逃荒而來,面具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我怕他醒過來情緒激動,再傷著自個,只能用泥土和頭髮裹著臉。”

林柔雪對別人的家事不感興趣,總覺得這對母子有些奇怪,但具體怪在哪裡,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來。

好在巡邏的官兵來的也快,將那些鬧事的難民全部鎮壓,入城的車隊也恢復了秩序,這馬車本就是鎮國侯府的,那些守城官兵也認的,並沒有過多的搜查,就放他們進城了。

眼看著離城門越來越遠,林柔雪揪著的一顆心才徹底放下,她剛才是真怕那些看守城門的官兵會進來仔細搜查,若真是被發現了私藏難民,少不得得驚動鎮國侯府,明面上總是不好看的。

馬車很快就到了李記綢緞鋪子,就來幾個家丁將青年抬進了鋪面後院,有和李芳菲安排了一下林家莊子送來的貨品,以及競價拍賣的事,一切都吩咐妥當,這才坐著馬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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