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畫面太美，想想都覺得犯罪
秦壽滿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廢墟。
方羽的身死並沒有給他帶來想象中的解脫和暢快，相反，此刻的他彷彿被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說不出的煩悶，躁動。
小玲兒悲慼的哭聲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沒有人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更沒有人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幹什麼。
想想這百年來的明爭暗鬥，有歡笑，有沮喪，有得意，也有懊惱。
有對方羽奇思妙想的歎為觀止，也有對方羽奸詐狡猾屢屢逃脫的惱怒不甘。
到如今身死道消，好像這位被稱為“靈劍之恥”的師叔也沒有那麼該死。
怎麼還有那麼點點可愛呢？
賣賣假藥而已，就死了，好像不至於吧？
秦壽緩緩挪到姜明身旁，猶豫再三，悄聲道。
“大師兄……我覺得……覺得他……沒死……”
姜明霍然回頭，滿目驚疑。
“確定？”
“不確定！”
姜明一番沉吟，他希望秦壽能給他一個信服的理由，一個能說服自已的理由。
“依據！”
秦壽躊躇半晌，憋出兩個字。
“直覺！”
姜明想拍死秦壽的心都有。
直覺？
直覺算個屁啊！
靠你的直覺，現場這麼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咦？”
“天怎麼好像更黑了？”
小玲兒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哭泣，四周寂靜的可怕，彷彿連風都已經停滯不動。
“不對！”
身為現場修為最高的姜明率先發現了異樣。
“這股威壓……是……”
“轟隆！”
一聲驚雷炸響，大地都跟著驚顫。
小玲兒緩緩起身，長劍出手，決絕的直指蒼穹。
“九霄玄煞驚天起……”
“神雷煌煌顯天威……”
姜明目眥俱裂！
不可能的！
不可能的！
這是隻有金丹期才能接觸到的禁咒法術，她怎麼可能會！
陸鳴真人教的？
不可能！
她根本就沒見過陸鳴真人！
難道是她的師父，韓叢雪？
不可能！
韓叢雪把她帶回來一個月就離開了山門，誰特麼會教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九霄御雷真訣！
難道是……方羽？
來不及多想了！
“阻止她！”
“快！快阻止她！”
“否則我們都要死！”
姜明當即喚出飛劍，一個劍訣就要向著小玲兒飛刺而去。
他已經顧不得多想了，一夜之間死了方羽，亡了風鈴，絕了小瓊峰。
待到紅日東昇，明天的他究竟會受到何種殘酷的刑罰？
他的仙途，他的未來，他的一切的一切！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想，眼下更沒時間去想。
他只知道，如果現在不刺出這一劍，阻止風鈴，那麼他也就定格在了今晚，再也沒有未來。
“轟隆！”
雷蛇咆哮而出，在滾滾烏雲中蜿蜒起伏，電光閃爍，自風鈴周身彌散開來。
連空氣中都閃動著電光雷弧，眾人無不全身麻痺，有心阻止，卻莫能相從。
“轟隆隆！”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風鈴猛的睜開了雙眼，兩道寒芒刺向姜明。
姜明頓時如遭雷擊，身體如同被定格的木偶，再難有所施為。
滿面驚恐下，唯餘絕望在無限蔓延。
一眼萬年，風鈴明明只是初入築基的小渣渣，而姜明卻是築基巔峰的大師兄。
二人無論是年齡還是修為，亦或是對功法修道的感悟都是天差地別。
可是方才，在風鈴的目光注視下，姜明宛若見到了九天玄女臨凡。
莊重，神聖，威嚴不容絲毫侵犯。
而自已在風鈴面前是那麼的渺小不堪，是凡夫對神女的仰望，卑微、無力，只一瞬間，便沒入塵埃。
髮髻飄散開來，如瀑的秀髮無風自動，又一口鮮血湧出，染紅了衣襟。
雷蛇暴動，隆隆之聲不絕於耳，電光對映下，風鈴稚嫩的面龐上，綻放出決然的悽美。
終於，在噴湧的鮮血中，她吟誦出了第三句。
“我以精血為指引……”
……
龍首峰，議事堂。
現任掌門苻堅正與其餘三峰峰主議事，所議之人自然非方羽莫屬。
突然，苻堅神色一凝，淡然瞥了一眼雲霽峰峰主雲山。
“雲山師弟，玩的可是有些過了！”
雲山會意，隨後無形波動自周身而起，在虛空中凝出一道巍峨的身影。
“住手！”
蒼茫雄渾的聲音響徹天地，舉手間驅散漫天雷雲。
“師父！”
眾弟子紛紛行禮，感激著師父的再造之恩。
若不是師父出手，他們可就真完了。
九霄御雷真訣，果然恐怖如斯！
而風鈴，一個初入築基的小渣渣，竟能使出連金丹期修士都不一定能使出的禁咒法術。
那他們算什麼？
修了那麼多年，都修到狗肚子裡去了？
被打斷施法的風鈴倔強的與雲山虛影對視著，神情中滿是不甘與無畏。
雲山看著一陣頭疼。
真是有什麼樣的師叔，就有什麼樣的師侄。
一丘之貉！
“方羽未死，活的好著呢！”
“速將方羽帶上龍首峰！”
急匆匆留下這句話，虛影便猝然消散，顯然，雲山並不想在此多留，哪怕一秒鐘！
……
其餘峰主似有所感，透過雄偉的建築，齊齊凝視虛空。
“這是第二次了吧？”
“風鈴這丫頭，真是胡鬧！”
玉華峰峰主蘇茹，嬌斥一聲，然而眉目間瞥向的卻是雲山，顯然意有所指。
“蘇茹師妹，這次可是不同，先前玩鬧居多，可這次小玲兒是要拼命了。”
玉泉峰峰主餘華一針見血的指出問題所在，但看他神色自若，顯然不甚擔心。
雲山眉頭緊皺，他也沒想到明明是一次勝券在握的抓捕，怎麼就成了如今這副騎虎難下的局勢。
這群不省心的弟子，簡直是坑爹啊！
……
“哇……”
又一口鮮血噴出，看的姜明、秦壽等人一陣膽寒。
這樣吐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嗎？
小玲兒卻不以為意。
吐血嘛，又不會死，吐著吐著不就習慣了嗎！
臭方羽，做的什麼破養血丸，血多的都吐不過來了！
“快點……哇……方羽在哪……哇……”
這個夜晚真是太刺激了，姜明不得不平復下自已的心情。
“有沒有沾染著方羽氣息的東西，我需要提取一點，好進行施法。”
“沾染著方羽氣息……”
小玲兒微仰著頭，皺著一雙秀眉仔細的想著。
若不是嘴角流淌著鮮血，想必一定會相當可愛吧？
“我啊？”
“我天天跟方羽在一起，我身上一定有方羽的氣息！”
姜明翻了個白眼。
他今天才發現，小瓊峰的人怎麼都那麼奇葩！
“東西啊姐姐，物件兒懂不懂，你是東西嗎？”
小玲兒眼神一凜。
“你好像在罵我！”
“不過我也沒有證據，算了！”
姜明長舒一口氣，眼前的小玲兒明媚靈動，嬌俏可人，但如果你真的就這樣認為的話，那就等死吧！
“給你！”
姜明看著手中的長鞭，當場宕機。
“這什麼？”
“你不是要沾染方羽氣息的東西嗎？”
“我今天剛用這鞭子打過方羽，上面應該有！”
“咕咚！”
眾人聽聞此言，其震撼程度絲毫不差於小玲兒再來一次九霄御雷真訣。
小瓊峰可就他們倆。
孤男寡女，天天在一起，還是師叔師侄，玩什麼不好，玩鞭子？
那麼刺激嗎？
畫面太美，想想都覺得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