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宋從盛京騎來的馬養在了莫大娘的船上。

他帶著關卿妘領了馬下船,卻在碼頭被去而復返的趙府管家攔住。

“世子,我們大人親自來了,世子您看……”

管事的微微側身,露出後頭的馬車。

衛宋心知這是今日自已不慎惹出的麻煩事,若不與這趙大人見上一面,恐怕難以脫身。

他將女子護至身後:“既如此,下官便去拜見刺史大人。”

晟朝上州的刺史官拜從三品,實打實的位高權重,而他現下除了出生時請封的國公世子外,只有一個四品將軍的虛銜,說是拜見上峰倒也其實,只是聽在旁人耳中就不是那麼個意思。

衛宋將手中韁繩扔在管事身邊的小廝身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勞煩這位...照顧我的馬了,這馬跟著上過月康的戰場,飲過血,性子烈得很。”

管事臉色變幻莫測,但還是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世子和這位......”

“鄙姓雲。”關卿妘回道。

“噢,請世子和雲姑娘上車。”管事笑容滿面,隨即指派了帶來的兩名婢女去服侍關卿妘。

管事面色沉沉,看著衛宋和關卿妘上車後,又匆匆上了後頭趙大人的車駕裡。

“小人辦事不利,竟還讓大人您親自出馬,請大人責罰。”

“這衛宋向來是最難請的,便是我那太子外甥也奈何不了他,與你無關,”車內面白蓄鬚的男子閉著眼睛,聲音平靜,“此番也是機緣巧合,碰上他在青州,否則便是請人的機會都沒有。”

這青州城的刺史趙樺,正是趙皇后母族堂弟。安慶帝登基後大封后族,皇后的堂弟也領了個京官之職,外派後數次升遷成為一州刺史。

安慶帝寵愛江氏,冷落皇后已不是什麼秘聞,雖太子地位依舊穩固,但還是想著拉攏更多朝臣鞏固儲君之位。是以,當聽到衛宋正在青州時,趙樺便火急火燎的著人去請。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護國公可是晟朝唯一手握重兵的一等公爵,衛宋還是護國公與長公主唯一的後代,身份貴重不說,還是領兵打仗的天才。若有了衛家的支援,再多幾個貴妃也是不打緊的。

趙樺心裡想著,又問了一句:“你說,他身邊還帶了個女子?”

“正是。世子說是友人,但小的覺得......”

“不過是個小子,美色誤人,”趙樺有些不屑,陪個女子當街遊玩,實在是有失身份,“若是喜好美色那還好辦......”

關卿妘上了車之後便摘下了幃帽,從袖間拿出遮面的輕紗,只露出一雙盈盈的眼睛。

“卿妘,想來這趙大人是會讓後宅女眷陪同你,你若不願可不作聲,凡事有我。”衛宋看著關卿妘,神色平淡,語氣堅定。

關卿妘低頭,看到衛宋平放在膝上的雙手。

從他第一次牽住她的手時就能感覺出來,那雙手覆了許多繭子。從繭子的位置來看,是慣常使用長槍和弓箭的,與父兄一樣,讓她十分心安。

她伸手覆在衛宋的手背上,看到衛宋怔愣的神色,認真道:“我雖幫不了將軍,但我信你。”

有了一隊隊軍士手執長槍開路,馬車行至刺史府上不過兩刻鐘。

候在府上大門前的華服男子是趙樺的嫡長子趙正辰,得父舉薦、又透過校考後得了個青州司馬的輔官官職,是十足的閒散公子。

見著自家馬車回來,他堆起笑先上前迎了趙樺下車:“父親。”

趙樺看著長子不長進的樣子,皺起眉頭,厲聲道:“去後頭!”

“是,是,父親。”趙正辰訕笑著向後轉身,目光卻被低頭立於馬車邊的關卿妘吸引住了。

他暗忖,想必這就是那衛宋的寵姬了,身段倒是不俗,只是不知容貌如何。

“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趙正辰對衛宋拱手施禮,態度恭敬。

衛宋面容冷峻,並不回答,剛剛他打量關卿妘的目光早被他看到,因此並不願給好臉色,只對著趙樺微微頷首,行了一禮:“拜見趙大人。衛某隻是途經此地,不想驚動了大人。”

趙樺朗聲笑著,連道不敢。

“世子賞臉,是趙某榮幸。世子,請。”趙樺與衛宋並肩走著,對著管事吩咐了幾句。

管事的走到關卿妘跟前,恭敬道:“雲姑娘,幾位大人許是有要事相商,姑娘可移步後院,我們家夫人並幾位娘子備了宴席,請姑娘上座。”

關卿妘回禮道:“叨擾貴府女眷了。”

隨即在兩名陪侍的婢女帶領下往後院走去。

管事的心中感慨,連走路都充滿舞蹈的優雅,僅憑露出的一雙眼便能看出面紗下的真容該是如何絕色,如此佳人,難怪能博得衛宋青睞。

青州富庶,一州刺史的府邸自然修繕得奢華無比。

穿過幾處曲折迴廊後,到了一處湖邊船樓外,裡邊傳來清涼的風,夾雜著女子溫柔的香氣,便是關卿妘此行的目的地。

侍女引著關卿妘進去之後便退了出去。

將軍府人口簡單,但關卿妘畢竟是在盛京城中長大的貴女,只略一打量,便大概知曉了趙府女眷的情況——

正中低著頭品茗的女子約莫四十不到,保養極好,見人進來並不抬眼,想必是府上大夫人;兩側分別坐著幾位與自已年齡相仿的妙齡女孩,打量她的目光有驚豔、有鄙夷,許是各位姑娘了......

關卿妘微微屈膝行了個萬福:“小女拜見趙夫人。”

未提及各位小姐。

趙夫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頭看向關卿妘,眸中的鄙夷一閃而過,隨後換上和煦的笑容:“這位就是衛世子帶來的女客吧?果然是個美人,不必多禮,快快坐下。”

關卿妘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趙夫人心中冷笑,果然是個以色侍人、沒有規矩的狐媚貨色。

“我母親與你說話,你居然如此無禮!”坐在趙夫人下首的一名粉衣女子猛地放下茶盞,語氣不善。

剛剛這位女子自恃身份,並不同其她女孩一道明目張膽的打量她,但頻頻投來的餘光並未瞞過關卿妘。

“這位姑娘是?”關卿妘並未動怒,聲音平靜。

趙夫人沉下臉看著這粉衣女子:“令茹,不得對雲姑娘無禮!”

又帶著滿臉歉意的笑對關卿妘道:“雲姑娘,這是我的大姑娘趙令茹,今兒個也不知道為何如此沒規矩,回頭我定好生教教她。”

關卿妘淺淺笑著,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這是借嫡女來說自已沒規矩。

“哼,不過是世子身邊一個沒名沒份的玩意兒罷了,一身的狐媚做派,也配與我平起平坐?”趙令茹聽出了趙夫人話中的偏袒,更是得寸進尺起來。

“好了令茹,越發沒規矩了。還不快給雲姑娘道歉!”趙夫人見狀連忙打斷趙令茹的話。

關卿妘放下手中茶盞,姿態優雅,緩緩開口:“大姑娘言之有理,我本不應與大家同處一室。只是小女總歸是世子帶來的,大人似是與世子有要事相商,才不得不打發小女過來解解悶。”

趙令茹站起來,伸出手指著關卿妘,狠狠道:“好個不要臉的,竟是明目張膽的把男人掛在嘴邊,今日我便要好好管教你個小賤人!”

趙夫人臉色亦是難看,一時竟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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