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衛宋帶著關卿妘見過一次長平侯後,她一直未再出門,推了許多城內小姐們的帖子,只潛心在府內研究,或與定期來診平安脈的老醫官學習。

這日,關卿妘依舊在研讀藥典,小雅急匆匆進來稟報:“姑娘,外頭傳話,陳家小女郎要見您。”

關卿妘皺眉,外面冰天雪地,以薇怎麼會過來?

“快將人請進來。”

陳以薇還未及笄,未流放前是個跳脫性子,雖然現在也依舊活潑好動,但總是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她穿得雖簡樸但並不簡陋,加上身子骨好,臉上還是紅潤潤的。

此刻,她哭喪著臉,拿著一封信:“妘姐姐,大哥留了封信,就不見了。”

關卿妘接過信,一目十行看完,眼神複雜。

陳以薇眼中含淚:“姐姐,大哥他真要去從軍嗎......”

信中字跡剛勁有力,力透紙背——

“敬稟嚴君、慈親,自到幽州之地,昔日京城繁華,今遠赴邊陲,自覺讀書萬卷竟無用,終日渾噩。那日聽少將軍之言如同醍醐灌頂,深感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兒不欲空負韶華,今我決心毅然,欲前往雲州,投筆從戎,以身報國,效命疆場,不辱使命,不負家國之望。謹以此書,告慰雙親。兒承隋叩首。”

表兄子禕,字承隋,品德高尚之人。果然是不會困於男女私情之人。

陳以薇緊握著關卿妘的手:“姐姐…大哥他會沒事吧?”

“以薇莫憂,你回去也轉告舅父舅母,”關卿妘淺淺笑道,“子禕表兄大智,必會平安歸來。”

——

雲州大營。

“少將軍!外面來了個叫陳承隋的人,說要見您!”營門守衛在門外高聲稟報。

衛宋正與衛阿寶對弈沙盤,聞言,嘴角微翹:“讓他進來。”

陳子禕騎了一整天的馬才到了雲州,對於未曾習過武的人來說,已是難得。

他滿面風霜,但那雙眼睛亮得驚人:“我志在從軍,請少將軍收留。”

衛宋神色似笑非笑,他帶著陳子禕到了靶場,接過弓手的武器,搭弓扣弦,行雲流水。

“你知道戰場意味著什麼?可能血灑疆場、生死未卜。” 衛宋眼神銳利,語氣倒是沉穩,手上動作不停,羽箭發出破空聲,狠狠紮在靶心,只有尾部的白羽還在微微顫動。

“我已經想清楚,” 陳子禕笑容悽慘,“我曾想以文臣揚名立萬,可如今......”

衛宋將弓遞給陳子禕,笑道:“試試。”

陳子禕在盛京城裡倒是射過箭,可那點功夫如何能敵戰場上真刀真槍拼殺的衛宋。

僅是拉弓便已讓他汗流浹背,挫敗感湧上心頭,面色慘白。

“承隋兄,你依然可以用你這個腦子,建功立業,”衛宋拍拍他肩膀,“只是你的敵人,不再是朝堂上那群老古董,而是這些狡猾的,草原莽子。”

陳子禕順著衛宋的目光,看向遠處,陰山後,飲過血的月康人正蠢蠢欲動。

命人將陳子禕帶去安頓,衛阿寶不知從哪個陰暗角落摸了出來。

“世子,您故意拿的那把三石弓是吧,真是陰險太陰險。”

“你這小子,又從哪裡冒出來的?”衛宋笑罵,“那日他在阿妘面前貶低我是武夫,我可得讓他知道,這武夫也不是好當的。”

......

這夜又下起了大雪。風聲呼嘯,正是作亂者最好的掩體。

馬廄中的戰馬似乎嗅到風中不屬於晟軍的氣味,紛紛躁亂起來,更有甚者發出陣陣嘶鳴聲。

突然,陣陣馬蹄聲響起,前邊天地交接之際冒出火光。

“快號笛!月康軍來襲營了!”

急促的號角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緊接著是密集的腳步聲和鐵甲碰撞的聲音響起。

黑夜中,衛宋睜開雙眼,在大營的日子他俱是和衣而眠,便是擔心月康在晚間來襲。

他迅速套上榻邊的甲冑,眼神一凝,又帶上了那把三石弓。

衛宋走出營帳,便有守軍來報:“少將軍!月康騎軍似有兩千人,俱是穿了甲冑的重騎兵!”

兩千人的重騎兵襲營?月康如此大手筆,是想趁雪夜,晟軍注意力分散來逼退他們?

衛宋冷冷一笑,他雲州大營人數雖不如陰山大營多,但也是有駐軍三萬的,況且,在這草原之上,他才是狼,不是月康眼中的羊。

“傳我令!三隊弓弩手上樓車!步兵列陣,一千輕騎從月康兩翼衝陣!”

月康的重騎兵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在雪夜中奔騰而來。他們的馬蹄聲震天動地,鐵甲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然而,當他們接近雲州大營時,卻發現自已已經陷入了晟軍的包圍之中。

“放箭!”隨著衛宋一聲令下,弓弩手們萬箭齊發,箭矢如同雨點般密集地射向月康的騎兵。一時間,戰場上箭矢紛飛,火光沖天。

月康的騎兵雖然勇猛,但在晟軍密集的箭矢面前也顯得無力迴天。他們不斷地衝鋒,試圖突破晟軍的防線,但每一次都被晟軍以更加猛烈的攻擊擊退。

衛宋站在營帳前的高地上,目光冷冽地注視著戰場。他手中的三石弓不時發出破空之聲,每一箭都精準地射中月康騎兵中的將領。

黑暗中,他的箭法精準無比,讓月康的騎兵們感到膽寒。

“將軍!那邊是衛宋!”月康軍用月康語高聲叫道。

帶著翻皮毛帽子的月康將領皺眉道:“怕什麼?給我衝!此役,不在贏!你去,傳令給......”

不對。

若真是兩千月康重騎兵,怎會連步兵列陣都衝不開,除非他們......

“少將軍!少將軍!”陳子禕的聲音傳來,從樓車上往下看,還能注意到他身上的棉袍還未繫好,“我在帳中聞聽外面聲音已久,月康騎兵甚少放箭,馬蹄聲散亂不成佇列,他們怕是佯攻!”

衛宋略讚賞地看了眼陳子禕,正要開口,就看到一小隊月康軍人馬正脫離戰鬥。

“幽州城!”

他們的目標是幽州城!

“阿寶,你留守雲州大營,”他喊來衛阿寶,隨即牽過馬,將銀槍高舉過頭,“衛家軍何在!”

身著青色明光鎧計程車兵們早已列成一陣,“世子!”

“一千衛家軍,隨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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