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地寬，路難行
“老身來此，是因為打聽到泰山出現了一隻奇蠱，三轉的蠱蟲！”老者小心翼翼的說道。
“區區三轉蠱蟲。別的呢？什麼流派的蠱蟲？”方淵負手而立，詢問道。
老者一臉為難“這...老身還不知道，不過一個月之前就有幾家趕來尋找蠱蟲了。分別是楚州的趙家，本地的馮家，郭家。老身帶不孝孫女來也只是當碰碰運氣。”
“這幾家的實力如何？”方淵問出心中疑惑。
“三家都是從明朝年間傳下來的古老家族，族長皆是三轉蠱師，還有數位三轉家老坐鎮。”老者如實回答。
方淵眼中精光一閃，感應著胸口處的那顆血星紋身帶來的熾熱，這是太玄魔星仙蠱，因為方淵還沒有開竅，所以只能寄於身外。
他的心中早已做出了決定，長呼一口濁氣，嘆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先與我去苗地開竅！”
老者和葉愁眠聞言一驚，隨後老者在葉愁眠的攙扶中艱難起身，說道“先生既然要去，那我便早日安排。聽您的口音，似乎也是楚州人？”
方淵輕嗯一聲。
“那好，這是老身的名片，先生回到楚州後可以和老身聯絡。”老者遞來一張名片。
上面寫著葉季兩個大字。
“好。”方淵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進泰山之中。
“爺爺...這個人...”葉愁眠兩眼通紅，髮絲凌亂，不知所措的躲在葉季身後。
“唉，和這樣的人搭上關係，真不知是福還是禍。”葉季嘆道，隨後掏出手機撥通電話“老兄弟啊，哥哥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獨自走遠的方淵選擇了和前世相同的登山路線。
少年身形單薄，不一會便出了渾身的汗，但是他的眸子卻不見絲毫波瀾。
“仙蠱氣息強大，剛才發揮的氣息不足萬分之一。希望不會引起他人注意啊。”方淵回頭望向滿地廢墟，遍地狼藉搖頭道。
此時正值雨季，來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有人發現。
方淵一邊思索，一邊隨手摺了根枯木當做柺杖。
“沒想到明朝開始這個世界就出現了蠱修啊，不，也許更早。”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仙的存在。”
地球的靈氣太過匱乏，蠱師修行必備的元石稀缺，導致蠱修人數的限制。再加上地球面積加起來也不過蠱界五域中一域中的一角，實在太小了。
春風拂面，帶來些許涼意。
方淵靠著腦海中的記憶來到山腰的一處平臺之上。
俯瞰下去群山林立，霧氣浩然。
“當年就是從此處跌下去的，不過現在我有七轉仙蠱護身，只要蠱仙不出，我便能縱橫這片天地。”想到這，方淵輕笑出聲。
是啊，他是七轉的魔君！縱橫蠱界的魔君，也一樣會縱橫地球！
轟隆。
天空驚雷巨響，天地之間又開始落下春雨，滋潤大地。
“哈哈哈哈哈，下吧，下吧！未來的路，又有人能說的清呢。”方淵大笑，轉身離開，任憑大雨沖刷幾身。
.......
“現廣播一條通知，4月7日下午，泰山腳下發生不明氣流，導致大面積的建築坍塌，目測八人死亡....”
楚州趙家，少族長趙聰本來在沙發上翹腿，愜意的躺著，聽到這一訊息後騰地跳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螢幕。
口中喃喃道“泰山，難道那隻蠱蟲已經現世？”
“趙哥，怎麼了？”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女扶著牆從臥室中走出，問道。
正是方淵上世的前女友柳月。
“泰山...蠱蟲...師父你一定要成功啊。”趙聰目光如電，十指緊扣不斷祈禱著，並沒有理柳月。
“啊，泰山出事了。”柳月嬌呼一聲，不知怎的，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一道身影。
......
方淵下山後正準備打車離開，卻不成想肚子餓了，只好隨意找處麵館。
“老闆，來份大碗的炸醬麵！”方淵從桌下抽出一隻凳子，坐了起來。
“好嘞。”老闆應聲回答。
雨依舊在下，順著房簷淅淅瀝瀝的落下，四濺開來。
嘟嘟嘟。
電話聲響起，葉季的電話。
“先生，老身已經和那邊打好招呼了。只要您想，隨時可以去開竅。”電話那頭，葉季熱情的說道。
“嗯，我知道了。沒什麼問題的話，後天我回楚州就出發吧。”方淵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只因為老闆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麵走了過來。
“小子，趁熱吃。春暖乍寒時可別感冒了。”老闆渾身橫肉，可面態憨厚，一看就是忠厚之人。
方淵接過大碗，一手拿著剛剝好的蒜，一手拿著筷子大口吃面。
“哈哈哈，這是餓了啊。看的樣子還是學生，怎麼獨自來到這了？”老闆大叔俯身擦著桌子，問道。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關懷，方淵不自覺的愣神。七百三十年的歲月，他不知道多久沒聽過如此的關懷了。
“嘿嘿，小子慢慢吃。”老闆大叔看見其他客人走了進來，囑咐幾句便跑去招待。
“為什麼...”方淵面色不改，他心中有疑問，有困惑。
自已明明已經斷情絕欲，為什麼剛才還會感覺到溫暖。上一世他在蠱界屠殺萬民，血流成河也沒有絲毫動容。但剛才，他卻被一句關懷打動。
上一世他也曾有過友情，愛情，親情。卻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最終，他拋棄了這些，成為了仙，成為了魔仙！
方淵嚥下口中的麵條，朝著灰色的天空望去，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天，天意的影響嗎，在影響我的念頭。這一世我還沒有斬斷情絲，對，一定是這樣！”方淵隨意用袖子擦擦嘴，笑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堂堂太玄傳人也會變得這樣優柔寡斷。
這天地雖寬，可我的路卻難走啊...”
吃完後，方淵沒有起身，依舊坐在凳子上。感受著這份煙火氣息。
他知道，這種安寧的日子時日無多，終究有結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