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怎麼樣?”謝永安問。
“能住就行,永安你喜歡什麼樣子的?我請工部的人來改。”
那官袍男子連連點頭:“是,不喜歡哪裡我再來改。”
“你先忙去吧。”謝永安道。
那男子看了眼沈知鈺沒有反對的意思,便走了出去。
“挺好的,就是感覺很空曠,什麼都沒有。”謝永安道。
“按照規格建造的是這樣,你看!”沈知鈺指著前方的院子。
“我給這座院子留著你住,你想添些什麼?”
“真給我?”
“當然!”
沈知鈺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有些說不出的焦灼。
應該從來沒有人會在自已的府中,把主院旁的院子留給自已的弟弟。
謝永安踮起腳,拍拍沈知鈺的肩膀:“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
沈知鈺一下子洩了氣。
“我沒有什麼要的,你看著來弄吧。”謝永安接著說,“但是既然是留給我的,那就種些山茶花吧,我喜歡山茶。”
“你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我……”沈知鈺話未說完被謝永安阻止。
工部奉旨建造王府是不需要自已另外出錢的,但是這也是有數的,如果想要改造一些地方,超出預算就要另付銀子。
沈知鈺想讓謝永安能在瑾王府住的也舒心,可是謝永安也不想讓沈知鈺為了自已的住的舒心而銀子為難。
“阿鈺,我知道你的心意,”謝永安看沈知鈺還想說些什麼,便道:“現在種些山茶便夠了,等過些日子在慢慢改造嘛,到時候你可別嫌我要的多才是。”
沈知鈺當然知道謝永安的意思,他不想這些小事讓謝永安不開心。
本來想建造永安住的地方是為了讓他開心,如果為此和永安爭吵,豈不是本末倒置?
最終,沈知鈺點點頭,“我聽你的,永安。”
說著一路向前走,沈知鈺看過工部的圖紙,便一一向謝永安介紹。
“這是我住的主院……”
“這邊是演武場……”
謝永安看下來,有些好奇的問:“你這怎麼沒有女子住的地方?”
沈知鈺不解:“府中主人只有你我二人,並無女眷,為何要留給女子住的地方?”
“你不成婚啊?肯定是給你未來王妃留院子啦。”
沈知鈺皺眉:“我不想娶王妃。”
“為何?”謝永安不解,“哪有人不娶妻的。”
“為何一定要娶妻?”
“等你有喜歡的人 自然而然就想娶妻啦,就像我的爹爹和孃親一樣。”謝永安道。
沈知鈺卻覺心中酸澀:“你也會想娶妻嗎?”
“我不知道。”謝永安搖搖頭,“但是人遇到了喜歡的人就會想要娶親的。”
沈知鈺張了張嘴,想說你能不能不娶妻。
可他發現 ,自已根本沒有說這話的立場和資格。
也是,自古哪個男兒不娶妻生子?
可自古就有,便是對的嗎?
“永安,那你會娶什麼樣的妻子?”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會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或者說,我愛的人。”
沈知鈺仍是不解,怎麼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自已愛的人?
謝永安看出沈知鈺眼中的疑問,雖然他也是一知半解,但也向沈知鈺解釋。
“就像是我的爹爹,他看著孃親,眼裡就只有孃親一個。爹爹記得孃親所有喜歡的東西和討厭的東西,會帶孃親喜歡的東西給孃親,不會把孃親不喜歡的東西帶到家裡來。”
沈知鈺聽了,心中一驚……
“還有嗎?”沈知鈺沙啞著說。
謝永安點點頭:“孃親有次帶我一同去鋪子裡買東西,有個男子詢問孃親的名字,爹爹知道了悶悶不樂了好些天,孃親說:你爹爹吃醋了,但是他不會對我發火,就自已生悶氣。”
“最後還是孃親把爹爹哄好的。”
“孃親說,看到別人接觸自已愛的人會生氣吃醋很正常,就像有些人最好的朋友和別人玩你也會不快一樣,不過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啦。”
謝永安笑著說。
而沈知鈺徹底沉默了,原來他看到別人同永安關係好便不快是這樣。
從前只以為是希望永安只有自已一個朋友,如今總算是明瞭了自已的心意。
可人們自古娶妻生子,從來都男女之間的事,從來沒有聽過男子與男子之間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知鈺能想象到如果被別人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反應,他可以接受。
可永安可以接受這種情感?
接受被世人非議嗎?
他沈知鈺又能接受永安因為自已被人在背後嚼舌根嗎?
沈知鈺在心中自問自答:他不能……
就在沈知鈺面上波瀾不驚,心底波濤洶湧時,不遠之處,有道倩影悄悄走進了賢王府。
沈知謙的賢王府早就建造完成,亭臺樓閣 ,一樣不少。
沈知謙正在書房,有人敲門:“王爺,有人求見。”
“誰?”
“您的未婚妻。”
沈知謙聞言皺眉,她來十有八九是為了她哥哥楊濤的事。
想起這件事沈知謙便覺得心頭窩火,他的確暗示楊濤讓謝永安遇到些危險,自已在出面救人,便能得到忠勇侯府的人情。
可他沒想到楊濤這麼蠢,不僅沒有得到忠勇侯府的人情,他自已反倒惹得父皇震怒,被罰禁閉。
沒有人求情,楊濤便算是廢了。若不是看在楊家還有楊尚書……
“讓她到會客廳,我馬上去。”
“是。”
等沈知謙到會客廳,便看見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楊靜鳶。
“楊小姐。”
楊靜鳶立刻站起,向沈知謙行禮,“靜鳶見過王爺。”
“不必多禮。”沈知謙立刻將楊靜鳶扶起,“不知楊小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沈知謙疑惑的問道,他確實猜不到有什麼理由讓楊靜鳶一個未出閣的大小姐自已跑來找自已。
楊靜鳶道:“王爺,今日靜鳶來打擾王爺,是受兄長的囑託。”
沈知謙聞言心中有些不耐,但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楊濤如今雖然失勢,但楊家未倒,楊尚書未倒,他未必就不能東山再起。
“哦?不知楊公子要說什麼?”
“在粟山圍場時他的準備在秋獵結束前一天。”楊靜鳶道,“兄長說只需將此話告知王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