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開學的第二個星期,因為裴歡性格本身好相處,不少人都喜歡跟裴歡玩,漸漸的裴歡跟班裡的人也慢慢熟悉起來,除了幾個實在看不對眼的女生之外。

她和周圍的人都已經混熟了,唯獨陸應淮還是老樣子,倒不是裴歡不和他說話,是因為陸應淮的性子冷,不愛說話,冷著一張臉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周圍除了裴歡幾乎沒人敢和陸應淮說話。

裴歡上課憋不住的時候總會下意識湊近陸應淮然後和他說笑話,大多數時陸應淮都不搭理裴歡,少數的時候會看裴歡一眼,眼神冷淡毫無情緒,而一眼也僅僅只是一眼便收回去,裴歡知道陸應淮的反應,但奈何她管不住自己的嘴。

午休時間,一大半人都趴在桌上午休,還有的在寫今天課上下發的數學試卷,裴歡學不明白理科,也不想午休,隨便從抽屜拿了本小說就看了起來。

教室安靜的落針可聞,裴歡翻頁的動作都不由得輕了許多。

此時午後日頭正盛,透過窗戶玻璃灑落進來,裴歡覺得陽光刺眼,但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便沒叫前面的人拉窗簾。

看了幾頁之後裴歡的餘光瞥見旁邊正趴在桌上睡覺的陸應淮,他的臉正好面朝窗戶這邊,刺眼的太陽照得他眉心微蹙,看起來睡得並不安慰,裴歡看了幾秒,隨後將書放在桌面上,伸手碰了碰前桌的男生的後背,輕聲道:“王珣,拉一下窗簾。”

“你怕曬?”王珣調侃。

“不是我,”裴歡否認,然後伸手指了指陸應淮,“是陸應淮,我看他睡不太安穩。”

王珣將窗簾拉了過來,裴歡伸手接過他拉來的窗簾,拉的嚴絲合縫,一點陽光都透不進來,拉好窗簾後裴歡轉過頭來,對上王珣揶揄的目光,裴歡莫名其妙:“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看不出來啊你裴歡,你居然還有這麼貼心的時候。”王珣挑眉。

“這只是我美好品德中的其中一項而已。”裴歡佯裝謙虛。

王珣笑了笑,因為午休的緣故,他並沒和裴歡繼續聊,轉回頭玩自己帶來的遊戲機去。

裴歡又繼續看那小說,可能因為水喝多了的原因,這會兒裴歡有些內急,將書隨手擱在桌上就起身從教室後門出去。

直到那陣腳步聲徹底遠去,本應該還在睡覺的陸應淮此刻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緊閉的窗簾,眸子裡藏著暗湧的情緒。

其實他根本沒有睡著,只是閉著眼睛任由思緒放空而已,剛剛裴歡和王珣的對話陸應淮全部都聽見了,包括那句睡不太安穩。

從小到大沒什麼人真正關心過他,唯有的幾次還是帶有目的性的,陸應淮本能抗拒這種突如其來的關心,但剛剛裴歡的話語和舉動去讓陸應淮有一瞬間的錯愕。

自己不應該期待,萬一真像裴歡說的那樣,這只不過是她的日行一善呢?

陸應淮從座位上緩緩坐起,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那本小說,閉眼假寐時他就聽見裴歡看書看到激動時發出的壓抑的聲音,他看著那本書許久,最終伸手拿過那本書,盯著封面端詳半天。

封面花花綠綠,就連名字也有些莫名其妙,和他看的晦澀難懂的大部頭大相徑庭,書本背後的精彩段落節選陸應淮看了幾眼,實在不明白這些情節有什麼好看的。

裴歡上完廁所回來午休時間剛好結束,而原本放在桌上的小說憑空不見,以為是前面的女生拿去看了,她隨意看了眼,發現陸應淮手上拿著的書特別眼熟,她再定睛一看,這不自己剛剛看的言情小說嗎?

陸應淮什麼時候好這口了?

裴歡在心裡暗自揣測。

猶豫幾秒後裴歡還是問出口:“你也喜歡看這種?”

陸應淮搖頭。

“那你拿我書幹嘛?”裴歡下意識問了句。

“抽象。”

陸應淮只給出兩個字,但裴歡還是聽懂了。

他說這本書不僅內容抽象甚至還是瑪麗蘇文學。

書本已經被放回裴歡桌上,裴歡不服的哼了一聲:“你懂什麼,日子過得這麼苦看點瑪麗蘇文學高興高興還不行了?”

陸應淮沒接話,但也沒否認。

裴歡開啟杯蓋喝了口水,像是聊天一樣隨口提起:“你說你性子這麼冷淡,你是不是沒有朋友啊?”

“嗯。”陸應淮很難得地應了聲。

裴歡本意只是開玩笑,但看見陸應淮這麼真誠地點頭應聲,裴歡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連連擺手:“不是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我不是故意說你沒朋友的。”

“沒有。”陸應淮搖頭。

裴歡愣住。

“我很少朋友。”陸應淮又說了句。

這一句話出來,裴歡滿腹的話語被盡數堵了回去,饒是能說會道的她這一刻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緩解氣氛,在想著是不是現在給陸應淮磕個頭求他原諒比較好的時候,前桌的王珣回過頭找她借作業抄,才將裴歡從這尷尬的氛圍中解救出來。

下午一共三節課,放學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班上的男生勾肩搭揹走過來問裴歡等下要不要一起打球,裴歡想了想等下也沒什麼事情,索性答應下來。

陸應淮收拾好書包直接就走了,裴歡甚至還來不及看他,他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門口。

裴歡有一段時間沒打,但技術還不算生疏,帶球過人的動作乾淨利落,轉眼間她就將球送入籃筐中,王珣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笑道:“可以啊裴歡,幾天不見技術又見長了。”

“哪裡哪裡,你還不如我一根手指頭。”裴歡也笑著說。

王珣:“......”

一群人說說笑笑,又打了十分鐘才散場,裴歡跟著這群男生一起走出校門。

看臺上苑桃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想到這些天裴歡和陸應淮說話時的樣子,輕嗤一聲:“像裴歡這種人果然到哪兒都吃得開。”

苑桃長得很好看,氣質溫柔出眾,放在人堆裡也是可以讓人一下子就認出來的長相,校花評選榜上苑桃的名字自高一入學以來就一直獨佔榜首,不少男生都是她的追求者。

而私下的苑桃卻和溫柔搭不上邊,這點她的搭子陶冉西深有感觸。

陶冉西也看著一群人離開的身影,不屑道:“要不說裴歡怎麼受歡迎呢,人家可是交際花。”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明裡暗裡都是在貶低裴歡,只是陶冉西的脾氣更爆些。

“人家還能熱臉貼冷屁股呢,明明知道人家陸應淮不搭理她,還上趕著跟人家聊天。”陶冉西語氣嘲諷。

提到陸應淮,苑桃就沒出聲,她喜歡陸應淮算是學校裡公開的秘密,只是陸應淮一直不做出回應罷了。

“你黯然神傷個什麼勁兒,”陶冉西看了苑桃一眼,“再怎麼說陸應淮和你才配,裴歡那樣的連你一根毫毛都比不起。”

苑桃沒說話,但面上淡淡的笑容,像是預設陶冉西的話。

也是,裴歡這樣的人,怎麼敢跟她苑桃比呢。

出了校門,就看見裴宴和他班裡的人坐在不遠處的小吃店吃東西,見裴歡來了,將她的那一份推過去,裴宴的朋友見了,笑道:“喲,歡姐剛打完球呢,戰績如何?”

他們經常這麼打趣裴歡,裴歡這麼久了還是沒適應,這會兒剛坐下,聞言裴歡無奈:“我說學長你們可就別埋汰我了,給我說的誠惶誠恐啊。”

“很實誠的老妹。”一個男生爽朗的笑了幾聲,拍了下裴歡的肩膀。

今天學校飯堂的飯菜做的不怎麼樣,裴歡中午沒吃飽,這會兒把自己吃了個半飽才收手,和裴宴的同學道別之後兩兄妹就一起回家。

“你不是很久都沒打球了嗎?”裴宴單手插在口袋裡走路。

“他們都叫我好多次了,再不答應就不合適了。”裴歡也無奈。

兩兄妹隨意的聊著,裴宴打了個哈欠,問:“你和陸應淮最近相處的怎麼樣?他沒欺負你吧?”

裴歡想起這幾天從別人口裡聽來的傳聞,搖頭:“沒有啊,我看著他也不像這種人。”

裴宴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嗤笑一聲:“你就沒有看對的時候。”

“什麼意思?”裴歡急了。

裴宴聳肩,一副欠扁的樣子:“當然是字面意思啊。”

“你最好是。”裴歡翻白眼。

但仔細想想,跟陸應淮相處的這些天以來,她也只看到了學校學生口裡的那個天才的一面,倒是另一面,裴歡感覺自己並沒機會見到。

她跟陸應淮不熟,他這樣冷漠的性子看著也不像是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人,也不像會惹事的。

裴歡這麼想著,跟著裴宴回家。

陸應淮回到家,客廳的窗簾被他拉的密不透風,他穿著拖鞋穿過漆黑的客廳,回到房間隨手將書包丟在一邊,坐在書桌前,腦子裡不自覺想起今天中午的事情。

如果不是日行一善,或許真的只是單純關心他呢?

陸應淮任由這樣荒謬的想法從他腦海裡冒出來。

他不想再去想她對他是否是真心,有幾分真幾分假,一直猜忌太累了,就當它是真的吧。

陸應淮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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