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文夏夢見媽媽了,媽媽在廚房為她做著可口的飯菜,她愜意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醒來後,夢沒了,在心裡留下溫馨的印跡,像一圈圈漣漪一樣,從中心到四周,慢慢變淡。
不知是內心深處對溫暖家庭的渴望讓她做了這個夢,還是這個夢激發了她對溫暖家庭的嚮往。
文夏心裡空落落的,老感覺缺了什麼。是什麼呢?她思索著,感受自已的內心……是依靠!有時候一個人活得太累,就想找個人靠一靠。
最近文夏是累了,奇怪的顧客問出一堆令人無語,不知該怎麼回答的問題;某些男人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她;走在街上有些男人用手機偷拍她;以及在咖啡店熱鬧的氛圍中,卻讓她產生強烈的孤獨感……
沒辦法,這就是生活,生活還在繼續……
文夏收拾好,準備去上班。開啟門——一個花籃,一份營養均衡的早餐。
那花朵太美了,好像是從油畫裡拿出來的一樣,文夏可以盯著它們,發一下午的呆。
那早餐,既營養均衡又熱氣騰騰,營養和美味兼具,是哪個熱愛生活的人兒把它們落在這兒了?
文夏蹲下,想近距離欣賞一下花籃,花籃裡有一張卡片:
早安,我的公主。
木槿花、迷迭香、風鈴草、雛菊、花菸草……希望它們能給你帶來快樂與溫暖。
最後,早餐趁熱吃。
——安佳衛
文夏心裡暖暖的。
他太貼心了,也許他真的是個值得依靠的人。和他在一起,文夏總是那麼快樂,那麼幸福。
想象一下,他們結婚後有了三個孩子,哥哥,妹妹,弟弟。安佳衛工作回來,孩子們歡笑著跑過去迎接爸爸,爸爸給孩子們買了禮物,孩子們非常開心。
媽媽剛剛烤好了餅乾,香噴噴的,所有人都很喜歡。
帥氣的先生和美麗的太太一起去歐洲旅行,他們走過英國潮溼泥濘的海風,走過法國塞納河畔的春水,走過德國生硬的鋼鐵和皮革,走過多瑙河流域的輕快浪漫,在地中海沿岸輕聞葡萄和橄欖在日光下醉醺醺的味道……
他們的每個孩子都聰明、可愛。在文夏和安佳衛的共同培養下,一個成為了畫家,一個成為了音樂家,一個成為了物理學家。
孩子們長大後,有了自已的家庭,週末,帶著他們可愛的孩子來看望文夏……
好了,現在不是幻想時間,該去上班了。
太陽越升越高,漸漸的,如同一塊閃耀的白色鑽石。強烈的陽光照在樹木上,使它明暗分明,斑駁的光影照在地上,文夏的腳踩透了一片光斑,今天應該是美好的一天。
像往常一樣,把各種食材放到規定的容器裡,清點一下甜品的數量清單。
三兩個個推推搡搡、不好好走路的怪異女孩走了過來,接著,她們後面排起了長隊。
一個站在最前面的女孩表情怪異,翻著白眼,五官奇怪地扭曲著,輕蔑地斜睨著,時不時無緣無故地大笑。
她一會兒說要焦糖瑪奇朵,一會兒說要拿鐵,猶豫了一會兒,她又詢問她朋友們的意見,他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時不時又神經質地大笑。
後面排隊的人厭煩極了,面色鐵青,有人的在跺腳,像演奏樂器的人用腳打著拍子。有的人環抱雙臂,翻了好幾個白眼。還有幾個人直接氣鼓鼓地走了。
“請快點做決定,後面還有很多客人呢。”文夏壓抑內心的怒火,儘量以平和的語氣說話。
女孩上下打量了文夏一番,像看一隻呆雞一樣看文夏。接著邊皺著眉頭,做出誇張的表情,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邊對朋友說悄悄話:“她好胖,我好羨慕她,因為我怎麼也吃不胖!”語調先是上揚,然後下降,最後音調拉長並升得更高。
然後和朋友一起捧腹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麼絕妙的笑話一樣。幾秒後又恢復了歪歪扭扭的站姿。
文夏翻了個白眼,眼前這幾個女孩讓她想起了小學時班上的那些女生。
小學時,有個女生,是班長(小團體大姐頭)的朋友。一次她向文夏詢問一個問題,文夏剛說了幾句話,她就走掉了。
那是一種完全漠視的態度,把別人當空氣。那一刻,文夏感到了羞辱、冷漠、刻薄、不尊重。
那個小學同學的劣根性在這幾個女孩身上被放大再放大,文夏的憤怒也被放大再放大。
最後,當人們以為她終於決定要買拿鐵時,她卻什麼都沒買,和她的朋友們一起走出了咖啡店。推推搡搡,扭著身體,並且裝作一副微商的氣勢,就像她們來的時候一樣。
下班後,文夏在咖啡店裡錄製了一個影片,在影片裡講了這件事,並且還模仿她們說話的神態和語氣,最後一頓輸出,表達了自已的憤怒。
不一會兒,這個影片的評論區底下聚集了很多有相同經歷的人,影片深深地引起了他們的共鳴。由於文夏模仿地過於惟妙惟肖,播放這一段出現了大量寫著“汗流浹背了”的彈幕。
不一會兒,這條影片達到了十萬播放量,接著達到了十二萬、十五萬、十八萬……最終達到了二十五萬播放量。
文夏的粉絲從幾千漲到了五萬。
當文夏正要邁出咖啡店大門時,外面下起來淅淅瀝瀝的小雨,她剛走出去沒多久,雨突然下大了。
來吧,讓雨下得大些,再大些!接受大雨的洗禮,沖洗體內的怒火,感受大自然的治癒。
文夏走到一處沒人的馬路,躺在了馬路上,任由大大小小的雨滴打在自已的軀體上。她很久之前就想這麼做了,在大自然的咆哮中感受瘋狂的、極致的自由!
熱鬧的街區令她孤獨和煩躁,孤寂的暴雨卻使她狂喜和快樂,這是前所未有的快樂。
文夏的心在笑,前所未有的大笑“笑吧,哭吧,飛吧——我的靈魂,此時此刻,你絕對自由!”
躺在馬路上,毫不在意溼透的衣服,閉上眼睛聆聽雨水落下的聲音,從半空中落到身上、耳朵旁邊、馬路上、屋頂上……近處的,遠處的,空中的,地面的……
雖然耳邊充滿轟隆隆的電閃雷鳴,可整個世界瀰漫著無邊的沉寂,甚至比完全沒有聲音時還要寂靜。
這一刻,世界上只剩下文夏一人,獨自享受著孤獨的自在吧,這是一場釋放內心的狂歡盛宴!
“怎麼會有像你這麼傻的人?下著大雨,竟然躺在馬路上淋雨。”劉易才在床邊為夏若陽擦著額頭。
“咆哮吧!電閃雷鳴。讓狂風暴雨來的更猛烈些吧!我瘋狂吮吸著夾雜著泥土味的空氣。自由和孤獨填滿我的血液。靜躺在馬路上,享受滂沱大雨帶給我極致的癲狂!為此而活,為此而生,甘願為此而死!”夏若陽滿臉通紅,眼睛半睜著,眼神迷離,像喝醉了一般。他揮舞著手臂:“這是《怪癖》的第二段主歌。”
“我看你呀,是燒糊塗了。”劉易才邊錄影片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