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發瘋就發瘋
“她在屋裡。”賀鎮坤說。
“你在外面幹活，她在屋裡幹嘛？”
魏氏上下打量他一眼，見他的粗布衣服上都是灰，沒好氣地說。
“這個小賤人最會偷懶了，有話就讓二弟去幹，她倒是會享福 ，肯定躲在屋裡睡大覺。”
嫂子孟氏轉了轉眼珠子，皮笑肉不笑地說。
這句話如同在火上澆油。
魏氏本來就有火，這下子火燒得更旺了。
魏氏恨鐵不成鋼地說：“睡睡睡，怎麼不把她腦袋給睡扁 嘍？你也是個沒用的，娶了這種懶婆娘，她不幹活，你不會打她呀！”
沒等賀鎮坤說話，孟氏接道：“鎮坤哪裡捨得打呀！別說打了，就說動她一根手指頭，他都捨不得。換作是我，我也捨不得，誰讓弟妹長得花容月貌，把二弟迷得神魂顛倒，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跑了。”
“沒出息的東西，被一個狐媚子給拿捏了！她除了那張臉難看，還能幹點什麼？”魏氏揮著棒子把賀鎮坤趕到一邊，一臉陰沉地說：“你讓開，看我怎麼教訓她！”
“娘，你別——”
賀鎮坤急急地追在後面。
孟氏攔住他，笑眯眯地說：“二弟，你別心疼，實在是弟妹做得太過了。再不教訓她，她就要騎到我們所有人脖子上了。”
“可是——”賀鎮坤還想說什麼。
“老大，看著你弟弟，別讓他進去壞事。”孟氏說。
賀建業走過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女人們說話，爺們就別進去打擾了。”
老三賀志義拉住他另一條胳膊，笑嘻嘻地說：“二哥，對不住了，要怪就怪娘，是娘讓我這麼做的。”
“婆婆，你這是——”
李喜妹驚訝地說。
魏氏冷笑：“哼，你還知道我是你婆婆？我這個婆婆，今天就要給你立立規矩！”
她舉著棒子橫掃過去。
桌子上的東西噼裡啪啦地往下掉。
粗瓷大碗和泥胚茶壺，砰地一聲掉在地上，全都摔得稀巴爛！
魏氏還不滿意，兩隻手高舉著棒子，還要再砸——
“你瘋了嗎？”李喜妹呆了下，失聲喊道。
她抓住魏氏的手腕，用力地說：“有話好好說，為什麼要砸東西？”
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用錢買的。
看著一地的碎片，她的心在滴血。
“你鬆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魏氏威脅道。
“你試試！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就躺在地上不起來。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你這輩子都得養著我。” 李喜妹說。
“你躺啊，現在就躺，我——”魏氏還沒說完，李喜妹撲通一聲就坐下了。
她兩隻手抱著魏氏的腿，抱得死死的，抑揚頓挫地喊：“來人啊，殺人啦！”
“婆婆要殺兒媳婦了，我的命好苦啊啊，嗚嗚嗚。”
魏氏僵住了，從牙縫裡吐出三個字，一字一頓地說：“李喜妹，給我閉上你的嘴！”
嚎得跟殺豬一樣，李喜妹是真不嫌丟人。
“你們都要弄死我了，還不許我嚎兩嗓子？太霸道了，我不服，我偏要嚎！嗷嗚——”
一連嗷嗚了幾聲，李喜妹才解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養了一條哈士奇。
魏氏的臉黑透了，看李喜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神經病。
這樣的李喜妹真是讓孟氏大開眼界。
太不要臉，太氣人了！
“弟妹啊，你別嚎了，沒人想弄死你。”見李喜妹還要再嚎，孟氏頓時頭大。
她倒不是怕了李喜妹，而是李喜妹太吵了，吵得她腦袋瓜子嗡嗡的。
“我膽小，看到有人拿著棒子，我就害怕。我一害怕，就會大叫。”李喜妹睜大眼睛，眼神閃爍地看著魏氏手裡的棒子。
魏氏扔了棒子，臉上猶帶著怒氣：“我可不是怕了你，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
“婆婆進來就要打要殺的，我也是沒有辦法。”
兇器都沒有了，李喜妹也沒必要演戲了，她麻利地爬了起來。
人不要臉，樹不要皮，天下無敵。
這是她的人生信條。
魏氏嘴角抽抽了兩下：“你要不在外面胡說八道，我也不會來找你麻煩。”
“我說什麼了？”李喜妹一臉莫名其妙。
“你到處跟人說，你不想跟鎮坤過了，你們早晚要合離。賀家花了一大筆彩禮把你娶過來，成親才不過半年，你連個蛋都沒有下，就想踹開我兒子跑路，我能放過你？我恨不得用這根棒子敲死你這個沒臉沒皮的智障玩意！”
魏氏越說越生氣，再次舉起了棒子。
李喜妹張嘴：“嗷嗚——”
魏氏的施法再次被打斷，氣得渾身直哆嗦，扭過頭對孟氏說：“她這是犯了什麼病？”
“沒聽說她有病啊。”孟氏捂著耳朵說。
李喜妹又是一聲：“嗷嗚——”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魏氏往外跑。
孟氏緊跟在她後面。
走到門口，魏氏轉過身，指著李喜妹的鼻子說：“我不管你有什麼毛病，想和離門都沒有，除非你家把彩禮吐出來。你生是賀家的人，死是賀家的鬼！再讓我聽見，你在外面胡來，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見李喜妹要張嘴說話，兩個人跑得比兔子還要哭。
李喜妹說：“誰要和離了？我對我相公一往情深，誰也別想把我們兩個分開。”
魏氏和孟氏對視一眼。
“她好像變了。”孟氏跟魏氏咬耳朵。
“她屬猴子的，變得這麼快。”魏氏也不理解。
見兩個女人出來了，賀建業和賀志文立馬放開賀鎮坤，迎了上來。
“娘！”
賀建業掃了眼魏氏，又掃了眼媳婦。
發現兩個人面上沒有傷，這才放下心來。
“我跟你媳婦出馬，還有搞不定的事？看見我們，她就怕了，躲到桌子後面瑟瑟發抖。我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魏氏清了清嗓子說。
孟氏嘴角抽了抽，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魏氏看了她一眼，她附和道：“是是，就是娘說的這樣。還得是娘，不然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娘，你沒打她吧？她身體柔弱，經受不起丁點的風吹雨打。”賀鎮坤擔心地說。
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