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給婆婆送兔肉
所有料都準備好了。
賀鎮坤拿著洗好的兔肉進來。
“都洗好了，你檢查一下。”
李喜妹抿嘴一笑說：“那還用檢查？你辦事，我最放心。”
賀鎮坤去燒火。
李喜妹先在鍋裡放入一些清水。
等水熱之後，再把水舀出來。
這一步是為了清洗鐵鍋裡的雜質。
還剩下一些水分，很快就蒸發掉了。
熱鍋倒油，放下蔥花和薑片。翻炒幾下，蔥姜的香味被激發出來。這個時候，放入清洗乾淨的兔肉。大火快炒，把裡面的肥油炒出來，兔肉也變了顏色。
放入拍碎的大蒜，炒出香味來。蒜香浸入到兔肉裡面，會讓兔肉吃起來更加鮮香。
倒入一瓢清水，再加入花椒和八椒，放入適量的鹽，醬油等等。之後蓋上鍋蓋，大約五六分鐘之後，就可以揭開了。
濃郁的肉香味撲面而來，讓人食慾大振。
李喜妹彎下腰，用手扇了幾下，一臉陶醉地說：“好香啊。”
賀鎮坤連忙轉身：“我去蒸米飯。”
李喜妹說：“去吧，我先洗菜。”
賀鎮坤有些遺憾，早知道他應該先把米飯蒸上。
光吃肉很容易膩，還要再做一道素菜。
她採了不少灰菜回來。
清水裡加入些許的食鹽，等鹽化開之後，把灰灰菜放進去，浸泡幾分鐘之後，肉眼可見的，水裡有一些灰灰的東西。
把灰菜撈出來，放入燒開的水裡面,攪拌幾下撈出來。再過幾遍清水，灰菜就徹底洗乾淨了。
擠乾淨灰菜的水分，鍋裡倒入少許的油，撒入一把蔥花，炒至蔥花變焦，再倒入灰菜扒拉幾下。
加入適量的調味料，一道鮮香味美的清炒野菜就做好了。
飯菜擺上桌子，李喜妹想起來一件事。
“先給娘送一碗兔肉過去，免得她等急了。”
她拍拍腦門，讓賀鎮坤拿個空碗過來。
賀鎮坤照做了，她用筷子扒拉了一碗兔肉。
賀鎮坤剛要端起來，把兔肉給他娘送去。
李喜妹說：“我跟你一起去。”
她用鍋簾子把飯菜罩住，兔得有蟲子飛進去。這麼好的菜，可不能糟蹋了。
做好這一切，她對賀鎮坤說：“走吧。”
賀鎮坤端著碗，碗上面用一片乾淨的樹葉遮著。樹葉是他隨手在附近的樹上摘的，用清水沖洗了一下就拿來用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天快黑了，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再調皮的孩子也回家了。再不回家，他娘就會提著棍子出來找了，還要受一頓竹筍炒肉。
沒走多遠就到了。
進門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院裡種了一棵榕樹，榕樹底下襬著一張石桌，還有三個矮小的石凳子。
賀鎮坤指著一個破落的房間說：“我以前就住這兒。”
李喜妹抬眼看過去，只見木門腐爛，底下有一個半人高的洞，洞口都被蜘蛛網蓋住了，看來很長時間都沒有進人了。
李喜妹一臉若有所思。
聽到說話聲，屋裡有人出來了。
老三賀志文邁步而出，一臉詫異地說：“二哥二嫂，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是來給娘送兔肉。”李喜妹探頭往他身後看去，笑眯眯地問：“對了，娘呢？”
伸手不打笑臉人。
賀志文神色複雜，看了她一眼說：“娘在房裡。”
孟氏眼睛腫得像核桃，臉上還帶著斑斑淚痕。
她一臉怨氣地坐在桌子旁。
桌子上擺著一盤散發著怪味的鹹菜，幾碗清得能照出人影的稀飯，還有一竹筐硬得像石頭一樣的餅子。
賀志文揚聲說：“娘，大哥大嫂來了！”
魏氏跑出來後，就看見孟氏了。
孟氏靠在一棵樹上喘粗氣，臉白得像抹了一層白灰。
看見魏氏虎著臉走過來，她心裡咯噔一聲，剛想問候魏氏一句。
沒等她把“娘，你沒事吧？”這句話說出來，魏氏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巴掌。打得孟氏眼冒金星，腦袋瓜子嗡嗡的。
魏氏怒罵：“平時讓你幹活，你慢吞吞。碰到危險，你跑得比狗都快啊！”
強忍著回到家，她再也忍不住，委屈得嚎啕大哭。魏氏進屋就躺床上了，嘴裡嚷嚷著孟氏不孝，碰到危險扔下她就撩。
孟氏也委屈，眼淚嘩嘩地淌。
一直鬧到現在，按下葫蘆起了瓢，飯也沒有吃成。
聽到兔肉來了，剛才還癱在床上的魏氏，一骨碌爬了起來。
老大扶著她的手，關心地說：“娘，你慢點。”
魏氏瞄了他一眼，到底沒有甩開他的手。
孟氏直勾勾地看過來，紅腫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恨恨地瞪著李喜妹說：“都怪你，我——”
就在這時，魏氏顫顫巍巍地出來了。
聞言，她瞪了孟氏一眼，厲聲說：“你閉嘴吧。”
孟氏不敢說話，低著頭坐在一邊，活像一隻怨鬼。
“肉呢，肉在哪兒？”
魏氏直奔桌子去了
她一把揭開綠葉子，隨手扔到地上，看到滿當當的一碗兔肉，止不住的笑意從她的眼角眉梢流露出來。
“看著就好吃，還是我家老二孝順，說給我送過來，真給我送過來了。娘沒有白疼你一場，你真是孃的好兒子。”
魏氏發自內心地笑了。
“是喜妹做的，一做好她就趕緊讓我送過來，怕涼了不好吃。”賀鎮坤忙道。
功勞都是媳婦的，他就是跑個腿。
魏氏真不想誇李喜妹，害得她栽了好大一個跟頭。說不定夜裡還會做惡夢，夢見李喜妹滿身是血，提著刀追得她滿村跑——
回來後，她仔細想了下，覺得剛才也沒有那麼可怕。李喜妹再虎，能真的殺人不成？她當然不會，就是在剁肉而已，臉上沾了些血。如果她當時能冷靜下來，說不定兔子肉就要回來了。
面對李喜妹眼巴巴的眼神，魏氏乾巴巴地說：“喜妹也是個好的。”
她的膝蓋破皮了，還在隱隱作疼，提醒她之前發生了什麼。
丟人啊！
她這把年紀了，被一個黃毛丫頭嚇得屁滾尿流，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娘，你們吃飯，我們回去了。”賀鎮坤說。
“回吧回吧。”魏氏的眼珠子都粘在了肉上面，拔都拔不出來。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去，吞嚥口水的聲音不知道從哪個人身上發出來的。
夫妻倆走的時候，都沒人出來送，幾雙眼睛盯在那碗肉上，彷彿惡狗盯上了肉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