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這種方式取悅他人,也許就是我存在的價值。

可是,我不開心。

我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就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愛,而我卻不配被愛。

我們都是人,人與人,為什麼就會不一樣呢?

那天放學,我和往常一樣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是一個人,邁著輕輕的腳步,儘量不驚擾到任何其他人。

突然,草叢裡衝出來三個彪形大漢,他們把我團團圍住,我害怕極了。

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個男生我認識,是我們班上的小霸王,我和他並不熟,可是我知道,在我課桌上畫畫的、偷走我的鉛筆和橡皮的,都是他和他的哥們。

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過他,我們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過。

——“姜明傑弄她弄得那麼狠,你看,還找打手。正常人都躲得遠遠的。”

我想要逃跑,可是他們三個人把我的路堵得死死的,我沒有辦法,只能向他們求饒。

小霸王說最近手裡太輕,想問我要點錢,我把我皮夾裡一共五十塊錢都給他了,但是他還是不放過我,他讓那三個彪形大漢動手教訓我,他羞辱我一身肥肉為什麼沒有力氣,他甚至還說沒錢讓我割肉給他。

他說,我這樣的醜女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他們的拳頭都打在我的身上,很痛。我想要還手,可是一點勁兒也使不上。我想要喊叫,但他們馬上捂住了我的嘴。我覺得自已就像是一頭砧板上的羊,只能任人宰割。

果然,我的存在價值,只是取悅這些壞人,罷了。

——“有階級自然就會有壓迫,也就會有那些被看不起的、被欺負的小孩。其實社會就是這樣。”

我想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有一束光從頭頂照下。

是她,她披著黃金甲闖入了我的世界,驅散了烏雲,給我帶來了光明。

她一直是班上令人豔羨的存在,可我從未想過這樣的她如此高大,好像一座無法企及的高山。

因為她的到來,我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我太累了,不想要去爭、去辯,你們開心,就好。

——“你那麼優秀,只要再努力那麼一點點,勇敢表達出自已的不平和委屈,一定會有人聽到你的聲音。”

——“人是不分高低貴賤的,人生的價值也只有自已能定。”

十年後的現在,我是一名玩具設計師。

這麼多年來,我放棄過很多東西,但很慶幸,我從沒有放棄我最初的夢想。

爸爸媽媽離婚後,我的家也慢慢恢復平靜。

初中畢業後,我依舊不起眼,但也守住了我的沉默小世界。

那四年的回憶被我封存進了記憶的最深處,我一直不敢去揭開它、觸碰它,我曾經以為逃避痛苦是人之常情,這次卻讓我清楚明白了,我逃避的不是那四年的痛苦,而是那個懦弱膽小的自已。

從那時起,這兩個詞刻進了我的靈魂,我以為我成長了,其實並沒有。

這次,我果然又選擇了逃避。

直到我的光找到我。

我決定發聲,因為我想要改變。

我決定發聲,因為我想要保護我的光。

我決定發聲,因為我想要告訴和我一樣的人們:

“不要害怕,只要你願意說出來,就一定會有聽眾。”

——

10月6日12點整。

各類社交軟體上被這一條影片刷屏了。

#寧婉兮影片回應#

#寧婉兮是一束光#

#校園霸凌事件反轉#

#霸凌受害者發聲#

……

多條熱搜霸佔了幾乎所有的新聞榜單。

這是一條用受害者口述結合紀錄片畫面串聯起來的影片。敘述平淡自然,中間還穿插相關人員的採訪畫面,並以實地取景加部分物證為佐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網路上的輿論一時間天翻地覆。

“造謠者死全家!”

“妹妹做得好,挺你!”

“我相信世界有光。”

“校園霸凌者還有臉出來揭發受害者?這種人就該蹲大牢。”

“寧婉兮牛啊,爽文女主!”

“吃瓜果然還是要吃到最後,不然下一秒就打臉。”

“寧婉兮和妹妹真的是神仙友誼![哭泣]”

除了網友們紛紛發聲,還有不少營銷號以“校園霸凌”為主題,站在“共情受害者”“呼籲社會力量的保護”“關愛單親家庭”等話題上,發表了一篇篇的長文章,掀起了一陣輿論小高潮。

林旭欣慰地退出某篇話題文章,手機還沒放下就開始震動起來。他匆匆忙忙接起電話。

“這就算解決了?”電話那頭是柴軍豪冰冷的聲音。

“啊?”林旭一懵。

看到澄清影片的反響那麼好,林旭很開心地給柴軍豪發了個簡訊匯報,哪知道這柴總的口氣聽起來並不那麼高興。

“你知道哪些人最喜歡講感情嗎?”柴軍豪問。

林旭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握著手機,愣在那兒。

“不佔理的人。”

說完這句話,柴軍豪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林旭的大腦這才慢慢恢復思考,這條短片實地取景,人證、物證一個不少,怎麼能說“不佔理”呢?

他不理解柴軍豪的話中之意,網路風向已經逆轉,一大片在給寧婉兮叫好的,這還不算解決嗎?

林旭不服氣,他又開始刷起網路上的評論來,想要證明自已是正確的。

但這一次,偏偏有幾條負面的評論特別的扎眼。

“霸凌事件是造謠,能證明寧婉兮不是校霸嗎?”

“怎麼看都像作秀……”

“等個反轉。”

林旭的心情就像是一幅絕美的油畫上被潑了一滴墨,怎麼都開心不起來了。

他冷靜思考了下,總算明白了柴軍豪的意思。

這條短片的重點在於“以情動人”,那些富有同情心或者有過類似經歷的人興許很容易與楊理萌共情,而相信這個故事。但一些“理中客”正會抓住這一點來攻擊,說寧婉兮此舉是想轉移話題,博取大眾同情,為自已開脫,是一種披著花衣裳的醜陋公關。它根本沒有解決兩個核心問題:一、寧婉兮在校時是否專橫跋扈;二、勿論動機,寧婉兮打人是被允許的嗎。

寧婉兮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

還是說這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想澄清自已?

合木是真心要和她解約啊大姐!

林旭感到心很累,罷了,他一個小小的員工管那麼多做什麼?他已經盡到自已所有的義務了。

林旭把手機往兜裡一揣,準備出門給自已覓食去。

在湖濱步行街上,也有一個人看著這幾條“拎不清”的黑子評論高聲大呼。

“這都什麼人啊?!”安晴抽了張紙巾抹去眼角的淚水,對著葛千秋和寧婉兮打抱不平:“這片兒做得多好啊,真情實感,有理有據。是個正常人都能共情萌萌,怎麼還有冷眼旁觀看好戲說風涼話的啊?”

寧婉兮笑著摟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道:“正常的啦,每個人有每個人自已的看法,我們已經達到目的了。”

葛千秋也翻著評論,應和道:“確實,輿論大反轉,好多人對你都黑轉粉、路轉粉了。‘姐姐好颯!’‘姐姐娶我!’”她拿腔拿調地模仿起迷妹的口吻來,惹得寧婉兮咯咯直笑。

“不過,”葛千秋放下手機,認真地問道,“合木那邊能接受這個結果嗎?”

寧婉兮聳聳肩膀:“柴軍豪?呵,他巴不得馬上開了我。今天能有這黑料,明天就會冒出那個黑料,趁早割席,應該是他的想法。”

“那怎麼辦?”

“讓他沒理由開了我唄。”

葛千秋望著寧婉兮,催她展開說說。

“我和他簽訂的解約條件有二。一、我做出有損合木形象的行為;二、負面新聞影響到合木的品牌形象。”

葛千秋說:“有損合木形象的行為,是他說了算的。是不是影響到合木的品牌形象,也是他說了算。我不覺得光憑這條影片就能挽回你的形象。”

寧婉兮攤攤手:“那就沒轍了。他把公司開成一言堂,和我耍無賴,我還真沒辦法。”

“喂!”葛千秋對這個回答極其不滿,這傢伙不會真為這事兒折了工作吧?可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哎呀,你別管啦。明天就是你的品牌首秀,把心思都放那上面去。”

葛千秋確實沒時間和寧婉兮瞎扯,她今天必須得給每個模特量好尺寸,然後通宵改旗袍。之前以為Show黃掉了,所以模特都是託朋友臨時找來的,可費了她好大勁兒,更沒法對她們挑三揀四了。

寧婉兮推著葛千秋回到她的工作區域,眼神順著往外頭一瞟,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怎麼來了?

怎麼看了眼又走了?

他是不是看到我了?

看到我就走?

寧婉兮板起臉,心道,真是晦氣,指不定這些爛事都是因為碰上他才有的。改明兒個得去廟裡拜拜去去晦氣。

那麼想著,寧婉兮在小小的Qiu展區也坐不太住,她和葛千秋打了個招呼,便自已逛街去了。

整個國慶都在整楊理萌的事情,直到這會看到步行街上的人來人往才真正有了“過節”的實感。

說來,時尚週開幕以來她都沒有踏踏實實地逛過,正好藉著今天的空當好好的把今年的流行元素都給收進自已的資訊庫中。

她閒庭信步地逛著展區,一時忘了時間的流逝,太陽從頭頂一點點西斜。

寧婉兮摸摸自已的胃,有些餓了。

她打算找個咖啡店坐下來休息會,尋覓目標的時候忽然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男人!

他正朝著自已這個方向走來!

眉頭不自覺地擰起,她下意識地躲到一邊的展區中,用眼睛的餘光觀察那個男人的動向。

他看起來並不太開心,腳步很快,沒幾秒就已經經過寧婉兮所在的展區。

這傢伙走那麼快,是要去趕飛機嘛!

寧婉兮心生好奇,走出展區,望向男人遠去的背影。

他疾行的步伐在路過Qiu時又短暫地停了下,但他並沒有往裡走,只駐足凝望了一會,又腳步飛快地走開了。

寧婉兮想起之前葛千秋同她提過,房思源似乎很在意Qiu的旗袍,看來沒錯,按這傢伙腦子裡只有工作的習性來看,八成是想給自已的哪個劇中人物色服飾。

旗袍?

難不成下次要拍的是個民國片?

寧婉兮剛猜完,馬上彈了下自已的腦袋,管他下部片子是什麼?關我何事?!

步行街的客流量在過了八點之後慢慢少了下來。

寧婉兮找了家快餐店點飢後,又帶了兩份套餐準備給葛千秋和安晴當晚飯。

剛走進Qiu的展區,就發現兩人間的空氣怪怪的,全都苦著個臉,安晴更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兩人都沒看到寧婉兮,葛千秋一直盯著手機,沒幾秒就刷兩下。

還得是寧婉兮走到安晴身旁,那小姑娘才驚了下,抬起頭來,已是淚眼汪汪。

“婉兮~~~”她叫道,直接撲進了寧婉兮的懷裡。

寧婉兮摸著她的頭,柔聲問:“怎麼了?你們葛總感覺下一秒要衝出去打人了。”

“明天……明天的Show辦不了了……嗚嗚嗚嗚嗚……”

安晴放聲大哭起來,蹭了寧婉兮一身的淚水。

寧婉兮轉頭去看葛千秋,她正在打電話,語氣特別兇。

“Avy姐,我們說好的,七個模特,你和我保證說沒問題。現在幾點了?八點半了!你現在和我說只能湊到六個,怎麼著?是期待我能像孫悟空那樣拔根毛自已變一個出來嗎?……你不用和我解釋,我就想知道,現在人,能不能湊齊?……我知道時間緊,你也不好辦,但有困難你當時就和我說清楚啊,這節骨眼和我說算什麼事?……”

那邊廂還在吵著,安晴拉著寧婉兮斷斷續續地把事情交代了。

原來是今天等模特過來量尺寸,結果只來了六個模特,左等右等等不到第七個人,葛千秋覺得不對勁,電話、簡訊一起轟炸經紀人,對方遲遲不回,可把兩個人給急得,現在這通電話是等了一個小時的回電。

“我第一次看千秋姐炸毛。”安晴擦了擦眼淚,哭過之後,她的狀態好多了。

“沒事的,倒是明天的Show,一定要七個人?”寧婉兮問。

“我們這次展出就是彩虹色的概念,赤橙黃綠青藍紫,是一套主題,少了一個就不完整了。最後還涉及了集體亮相的環節,也不可能由一個人穿兩套衣服。哎……其實要改也是可以的,大不了把集體亮相環節去掉,讓一個模特走兩遍T臺。但千秋姐的脾氣你也知道,就是犟,她決定的事情不能差一點點。”

那頭葛千秋掛了電話朝寧婉兮和安晴走來,臉色黑得跟個炭似的。

“怎麼樣?”寧婉兮問。

“氣死我了,她居然掛我電話!”葛千秋憤憤道。

“那明天的Show?”

葛千秋脫口而出:“辦啊!肯定得辦啊!我想了多久的Show啊!”

安晴猶疑著說道:“要不……還是六套?我們保證壓軸那套,效果依然會很炸的。”

然而,葛千秋還是不甘心的模樣,狠狠心說:“要不,我們自已上。”

安晴一驚:“哈?我……嗯……這……”

她支支吾吾半天,她一個一米六的個子怎麼和那些個一米七的模特站一排,想想有點好笑。

葛千秋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豁出去道:“我自已來吧。”

“喂,你是不是忘了誰了?”

葛千秋和安晴雙雙回頭,見著寧婉兮正在一旁衝她倆笑得甜蜜。

兩人一同睜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有如撥雲見日一般燦爛起來。

葛千秋還有些不敢相信,緩緩確認道:“你說真的?我可付不起你的通告費。”

寧婉兮輕拍了她一下:“放心,姐妹不要你錢。萌萌的事兒,你也幫了不少忙,就當是我的謝禮。”

“哇靠!我這……你這……”葛千秋激動得開始語無倫次,“我當真了啊?真的當真了啊?”

“哎呀,你煩不煩?我寧婉兮說一,什麼時候做過二?你就說你要不要嘛,給你十秒鐘,過期不候。”

葛千秋扒住寧婉兮的肩膀,吼聲幾乎要掀翻房頂:

“要!”

好像是怕寧婉兮反悔似的,葛千秋趕忙拉著她又是量尺寸、又是試衣服,在旗袍上做好記號之後,才安心把人放開。

“這旗袍,簡直是為你量身定製的。”葛千秋滿意地打量著自已的傑作,“基本沒什麼要改的。”

“嘻嘻,我的三圍你都刻進靈魂了。”寧婉兮打趣道。

葛千秋得寸進尺:“乾脆咱把代言也給簽了?你看啊,明天Show一上,Qiu肯定火爆啊,到時候演藝界的明星搶著代言,過了這個村兒可沒這個店兒了。”

“行啊,這個咱要先談談價錢。”

歡笑聲中,Qiu Show當日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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