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死星的詭術師,源於星海的觀星人,遊離人群的客居者,追尋未知的探索家嗎……”

“巧合嗎?”

伊娜呢喃著,然後搖了搖頭否認了自已。

她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自已的穿越與所謂的“迴歸者”有關,而這個詞語所帶來的含義,卻讓她感到遍體發寒。

迴歸,為什麼是迴歸,是指曾經強大而後消失重新崛起,還是指——他們本就屬於這個世界。

伊娜不知道,她雖然承認了這個身份,也擁有原主的記憶,但說到底那區區幾年的記憶又怎麼能和她二十多年的生活相比。

也許她曾經屬於這裡,但此時此刻的她卻無比的希求回到家鄉,回到那個熟悉,平和,普通的世界。

她的精神狀態其實已經很不好了,莫一一隻是個普通人,她沒見過多少死亡也沒經歷什麼絕望,或許她失憶了,她的狀態也能說明這點,可即使再冷靜再了無痕跡,親手終結生命的罪惡感也快要讓她崩潰。

她沉默的坐在床上,縮成一團緊緊抱住自已,她竭力使自已保持冷靜,以免有什麼意外導致她功虧一簣。

——她到現在都不敢放鬆。

伊娜半閉著眼,心臟一下一下的跳動著,一瞬間似乎絞在了一起,一瞬間又似乎突然冰冷的無法感知。

她好像活著,又似乎已然死去。

不知過了多久,伊娜的眼前突然冒出了朦朧的光,先是極其微弱的一點,然後慢慢放大為熒光,緊接著成百上千的熒光,聚集著向她撲來。

她眨了眨眼,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她這才明白,朦朧原來是因為她哭了啊。

但即使如此,伊娜依舊是緘默的,甚至連一聲嗚咽泣音都沒有。她神色平靜的注視著宛若夢幻的深藍色剔透的熒光,注視著它們微涼的光芒撲向她又飄向了窗外。

看著看著,似乎有什麼觸動了她,又或許是極端的情緒需要發洩。伊娜開啟了門,追隨著熒光而去。

此時的外面不再是光亮的,而是深邃的黑夜,但伊娜清楚的知道這顆星球沒有恆星,那所謂的光芒也不知從何而來。

但莫名的,伊娜篤定般的想到,這深邃寂靜的黑夜,才是阿貝爾應該有的樣子。

就在這時,伊娜停住了腳步,熒光停在了星海的海面上。她踩在沙灘上,面前是一望無際的水面。

而遠處與更遠處,卻並非幽深的黑,而是從更深的水下,透出了各種顏色的光。

墨藍的,淺紅的,深紅的,翠綠的,冰藍的……

而令伊娜驚異的是,這些光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詭異而奇幻的分割開來,映照在水面,閃閃爍爍,宛如她曾經見過的蒼穹之上的星空。

“這就是星海……”伊娜震撼而又警惕的感嘆,她向後退了幾步,又往前走了幾步,似乎再次前進,就能觸碰到那璀璨幽靜的星辰。

藍色的熒光突然落進了海里,在深邃光輝的海面鋪成了一道藍色光芒的道路,並緩慢的旋轉,流動。

這條道路蔓延至不可望的遠方,沉浮閃爍的熒光在此刻明亮卻又深邃的不可思議。

簡直就像是,橫亙天際的星河。

伊娜此刻心情複雜,卻又異常的平靜,她當然知道自已很特殊,也明白了今後可能的奇特,可她卻沒想到,這一切竟來的如此之快。

也許她很快就可以不再迷惘,也許她能不再擔心什麼,但相對而言她也必定會失去什麼,抉擇什麼。

伊娜嘆了口氣,老實說她其實並不想選擇,也不想知曉什麼秘密,更不想莫名其妙的和什麼未知的存在扯上關係。

可是,可是啊,她低頭看著那條道路,突然想起了羅斯,想起了那些無能為力的孩子。

“如果我現在放棄了,”伊娜無聲說道,“我將會失去知曉的權利,失去努力的方向,只能被推著走,更甚至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接受死亡,接受平凡,甚至可以接受未知的意外。可是,我不接受莫名其妙的指派,不接受強加於我的災難,也不可能放任生命無謂逝去。”她越說越快,彷彿在說服著什麼。

“我可以當作不知道,但如果呢,如果我的來到是必然,是被安排的,那是否會帶來某種變化,這變化又是好是壞?如果我不能瞭解具體的情況,我恐怕會惶恐一輩子。”她閉上眼睛,手附在胸前,感受到了強烈的心跳。

“先不說海因斯家族的承諾,就說我本身,最起碼得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吧?就這樣糊塗的活下去,死掉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

伊娜嘀咕著,吐了口濁氣後終於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回頭看了看緘默的彷彿若隱若現的奇異房屋,眉頭一跳,一個認知莫名的進入了她的腦海。

今夜不會有人發現她。

“觀星人”注視著你。

“嗡”的一下,伊娜驟然從那種迷茫的遲鈍中回過神來,然後無聲的再次深呼吸。

“觀星人”,源於星海的“觀星人”!

是那個“觀星人”要見她嗎,那個人還活著,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幫海因斯家族?根據拉曼亞•海因斯的態度他們大概是舊識才對。

還是說他們有矛盾,或者那位“觀星人”已經死了或者出於某種原因不能出手,只能藉由我傳遞資訊。

又或是同為“迴歸者”的告誡,或者說是哪個敵人的偽裝……

伊娜的腦海中思維不斷沉浮,她猶疑不定的看著那條星河般的道路。最終,她摒棄了所有念頭,終究還是義無反顧的踏了上去。

一瞬間,伊娜有些站不穩。她似乎踩在了什麼虛空之中,空茫的讓人恐懼,彷彿下一刻就會跌落深淵。但又似乎被什麼溫涼的存在託舉著,即將上浮於高遠的蒼穹。

她花了片刻才適應了這種既墜落又上浮,既吸引又排斥的感覺,一步一步朝著藍色星河的前方走去。

而隨著她走過,星河被踩過的道路一寸寸消失,似乎全部沉入了水下。

至於海因斯的族地內,一切都被籠罩上了透徹的淺藍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海水將所有生靈淹沒其中,讓他們跌入了更深的靜謐。

當所有的生靈都歸於沉眠後,幻之島上的花朵,那些從古至今未曾挪動的花朵突然離開了原地,飄向了海面。

星海的底部,同樣遍佈的花朵向上漂浮,從燃燒的火焰中蔓延出了各色的絲線,與空中花朵交織連線。

不過片刻,星海上方便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絲線,遮天蔽日,即使是半透明的,也幾乎看不清兩米外的場景。

伊娜走在星河上,她什麼都沒有看到,沒有看到漂浮於星海上的天藍色花朵,沒有看到海面下與之相反的墨藍色花朵。

同樣也沒有看到——那宛如映象般的對稱景色。

她只是前行著,穿透了那些絲線前行著,彷彿什麼也沒有,但真真切切的,所有的絲線又都在微微顫抖。

絲線顫抖著,隨著她的腳步,伴著她的前行,然後,漸漸隱沒於無形。

而那條璀璨又幽深的道路,也終於迎來了盡頭。

巨大紫色水晶的平臺上印刻著繁複的咒文,平臺中央懸浮著一個半徑約為兩米的銀色機械鐘錶錶盤,錶盤上沒有指標,它就這麼靜靜的,輕微的上下懸浮著,在空中盪漾出未名的波紋。

伊娜皺了皺眉,正想說些什麼,那巨大的錶盤旁卻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影子。

他\/她似乎一直在那兒,又似乎從未存在。他\/她披著彷彿流水般的斗篷,透過半透明的斗篷,彷彿還能看見其中流轉的星雲與轉瞬即逝的流星。

伊娜悚然一驚,為這明顯非人的狀態,她下意識就要離開,卻生生剋制了自已的衝動。

“我來了。”她如此說道。

“你來了。”黑影平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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