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很神秘啊，小夥子
這具女屍，不僅連頭都被砍掉了，連臉上的皮都被削掉了，弄得個血肉模糊。
大壯明顯是油鹽不進，嚎叫道：“我老婆我不認識？你是什麼人？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扭頭叫道：“二虎，三牛，四兩，快去把村長叫來！”
有村長？那就好辦了，有個可以話事的人，總比這個莽漢自已瞎想靠譜。
眾所周知，村長的覺悟是最高的。
林引不敢放鬆，依舊按著大壯，瞅一眼這三人，“快去！”
三人一愣，一溜煙跑了出去，大壯嘴角一抽，急道：“別都一起去啊，好歹留個人。”
“怎麼，你是怕我呢，還是怕你老婆？”林引冷笑道。
“你說什麼屁話？我會怕你？”大壯兇惡地吼道，側頭看他死去的媳婦時，悵然悲道：“如果可以，我願意陪我老婆而去……”
“喲，看你這莽漢，還挺痴情的。”
大壯悲涼地說道：“只是，大仇未報……”
“你有個屁的大仇未報，說！你媳婦是不是你殺的？”林引眯著眼，把大壯按得更緊了。
他從一開始就觀察著大壯的舉止神態，他的哭聲有點虛，悲傷的動作有表演的痕跡，怎麼說呢，就是有點太浮誇了。
比如，他掙脫四兩的攔阻，本來可以跑過來的，他卻跪著膝行過來，那樣子當真悲痛欲絕，見者落淚。
當行至到屍體前，他本來想抱起頭顱的，估計有些害怕，表情十分別扭，乾脆咚一下把頭磕在地上，放聲痛哭。
不得不說，他是有點演技在身上的，但是還欠些火候。
比小鮮肉好，比老戲骨差點。
別人死了人的悲傷，是失去的悲涼情感反應；大壯的悲傷，是一種恐懼的戰慄。
這就是他的破綻。
更何況，提示一就有“就是我”的提示，跟牆上的血字一樣。
這應該是死者寫的，還沒寫完，“就是我的誰誰誰殺了我”的意思，在絕望中寫出希望的線索。
林引冷哼一聲，瞟著牆上的血字，“這是你媳婦死前寫的吧。”
大壯突然激亢起來，“放你孃的臭屁！我怎麼會殺我老婆？滿嘴噴糞，你去死！”
他猛地翻身而起，像牛一樣亂撞，林引踉蹌幾步，被大壯逼到牆角：“你殺了我老婆，還誣賴我，你這人好歹毒的心，我殺了你報仇！”
手掐著林引的脖子，林引立馬憋一口氣，起碼要憋到村長到來。
失策失策，居然被他掙脫了。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更何況一個莽漢。
大壯掐了一刻鐘，把林引掐得臉色醬紫，目赤睛黃，可是林引就是不斷氣。
這是學校裡練過的。
“小兔崽子，你好長的氣。”
林引心說過獎過獎，臉上露出彆扭的笑容。
大壯看得心驚，兩隻手一起掐上去，“你再不斷氣，我就把你脖子擰斷。”
當他說這句把你脖子擰斷的時候，忽然一陣恍惚，林引趁著這個機會，把他大拇指一掰，然後飛起一腳。
大壯倒飛出去，落到床上，砰一聲，把床砸塌了。
“你還說不是你殺的，你說到擰斷脖子的時候，想起了往事吧。”
林引大喘著氣，咳嗽幾聲，“你媳婦的脖子就是你這樣擰斷的？”
一邊說一邊看向那具女屍，他先前稍微看了一下，脖子就是先擰斷，再砍掉的，而且兇器的刃還不鋒利，這屋子裡正好有一把卷刃的斧頭。
“按理說不可能是無頭懸案啊。”林引順了順氣，看了一下這把剁在床頭的斧頭，“這斧頭上的指紋不就是破案線索嗎？”
“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就算是八十年代，刑偵手段也不會那麼差勁。”林引沉吟片刻，沒去動那把斧頭。
忽然一隻手抓過那把斧柄，從床頭拔了出來，一道身影慢慢站起，陰惻惻道：“拿命來吧你。”
林引後退幾步，左下角瞟著一張凳子，嘴上卻說：“果然是你啊，你為什麼殺了你媳婦，還用那麼殘忍的手法。”
“我說了不是我，你聾了嗎？”大壯一斧頭劈了過去，“你這吊毛，賊喊抓賊。”
林引立刻撿起一張板凳甩去，斧頭砍在板凳上，一下被劈於地下。
“大壯，你在幹嘛，瘋了嗎？把斧頭放下！”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聲暴喝。
暴喝的同時，幾個戴著“治安”袖套的人衝了過去，奪下了大壯的斧頭，將他控制住了。
原來是他來了，帶著他的治安隊來了，話事人村長來了。
村長看了一眼屋裡的情況，面色沉重，眉頭緊鎖，“怎麼回事？出人命了！”
大壯鼻子一抽，嚎啕大哭起來，“村長，我媳婦沒了，我命好苦，三歲喪母，十歲喪父，現在連媳婦也沒啦，嚶嚶嚶……”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莽漢也會嚶嚶嚶。
村長揹著手，踱步至前，看了一下斷頭女屍，渾身一顫，不寒而慄。
“這、這、這是誰幹的？”
大壯指著林引：“就是他，這個吊毛。”
村長連忙後退幾步，將治安隊員拉上前，看定林引：“你是什麼人，從哪來的，為什麼殺人？”
“人不是我殺的。”林引道，“但是我有理由懷疑，是你們的大壯殺的。”
“你放屁！”大壯吼道，“我今天一直都跟二虎，三牛，四兩在一起幹活，不信你問他們。”
二虎，三牛，四兩點點頭：“確實一整天都在一起。”
村長摸著下巴，沉吟片刻，道：“且不說人是誰殺的，我想知道，你是誰，來我們村子做什麼？”
林引聞言，沉思良久，道：“說出來也許你不信，我就是來幫你們破這個案子的。”
大壯道：“你破個鳥的案子，你這個煞筆，我會殺自已老婆？”
“你吃屎長大的嗎？嘴巴那麼臭。”林引瞟了大壯一眼，“總之，你有殺人的嫌疑就對了。”
大壯暴跳如雷：“怎麼會是我，你賊喊抓賊，我殺了你給我老婆報仇。”
說著捏著沙包大的拳頭要奔過來，又被治安隊員架住，只好口中罵罵咧咧。
“小夥子，你很可疑啊。”村長細細打量著林引，“看你的穿著，是大城市裡來的？”
林引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擺正，自已坐了下來，語氣冷淡：“你甭管我是哪裡來的，我幫你們破完案子，我就走，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你也看不到我什麼時候走的。”
“哼，好大的口氣，我們村子有自已的治安隊，鎮上有派出所，你哪裡來的底氣要破這個案子？”
村長摸出了一個鋁盒子，從裡面拿出煙紙，菸絲，熟稔地捲了起來，一劃火柴點燃，抽了一口，吐出一個菸圈。
“你很神秘啊，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