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我得趕緊離開這裡,這種原始山村,指不定會有什麼害人的山禽猛獸藏在山裡。”

林引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四下看了一下。

時值春末,萬物繁茂。蜂狂蝶舞,蛇行蛙跳。

除了上山的一條山道,還有另外一條不像路的路,路上的草甚是茂盛,但是都東倒西歪趴在地上。

這是一條被人新踩出來的路。

這條路的終點,正是林引現在所站地方。另一頭,一直往山下延伸,不知到什麼地方。

林引沉吟道:“這條路很可疑啊。”

沉思片刻,沿著這條被人新踩出來的小路走了過去。

走了許久,便見一人高的草叢裡,露出一角泥牆,“哦?還有一戶人家住在這裡?”

林引連忙貓著腰,慢慢走過去。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山上竹林裡埋的人就是從這裡拖上去的。

林引沿著屋後轉到屋角左側,探出腦袋朝屋前窺望。

只見一個小女孩,扎著兩根辮子,五六歲的樣子,在屋前的空地上,呆呆的坐著。

“小孩子啊,那我就不怕了。”

林引站直身子,整了整衣服,這才發現,身上沾了不少刺頭婆,又叫蒼耳,學名地桃花。

他一邊撿出來丟掉,一邊走了出去。

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眼睛看著遠處的村莊,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

“小妹妹,你在幹什麼?”林引微笑地跟小女孩打招呼,語氣極盡溫柔。

小女孩的眼睛從遠處撤回,歪著腦袋看著林引,瞪著疑惑的大眼睛,這個怪蜀黍是誰?

有防備心是正常的,畢竟是誰也不認識誰。

林引笑眯眯地蹲在小女孩面前,將手中的蒼耳子遞到她面前:“這個送給你。”

以此來拉近兩人的距離。

小女孩愕然的小表情忽然一變,小手拍掉林引遞過來的蒼耳子:“不要。”

林引尷尬地撓了撓頭,發現頭髮上也沾了不少,他一邊抓下來一邊笑道:“那你要什麼?我可沒有糖哦。”

忽然一愣,呆呆的看著手中的蒼耳子,“不會吧,這是巧合?”

林引想起了大壯屋裡的女屍,頭髮上也沾了蒼耳子。

“我要媽媽。”小女孩說著,鼻子一酸,哇一聲哭了起來。

“呀,你別哭啊。”林引手足無措,“你媽媽去哪裡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泥屋,泥屋敞著門,裡面黑漆漆的,“你爸爸呢?”

“我沒有爸爸,我要媽媽。”小女孩哭得更傷心了。

林引摸了摸下巴,這可麻煩了,好好的小姑娘被我整哭了。

他站起身,到泥屋裡引項往裡看,屋裡沒有燈,也沒有人,桌子櫃子被掀翻在地上,一片狼藉,有爭鬥的痕跡。

但是,屋子又是被人整理過的,這整理的人估計就是那小女孩,桌子櫃子啥的她力氣小,搬不動,小東西倒是擺整齊了。

“這是什麼情況?”林引心下納罕:“他說他沒有爸爸,又在等媽媽,難道她媽媽被人綁走了?”

想了一會,心下一驚,急忙跑到小女孩跟前,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小妹妹,你媽媽去哪了?”

兩天了,小女孩獨自坐在院子,沒人理她,沒人關心她,走過的村民都打趣逗她:“你媽媽跟野男人跑嘍,不要你嘍。”

小女孩氣鼓鼓翻白眼:“你媽媽才不要你。”

只有林引,才會跟她抱歉說沒有糖,問她媽媽去哪裡了,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小女孩嚎啕大哭,一抽一抽地哭道:“我不知道,我在睡覺,我聽見我媽媽跟一個叔叔吵架,我第二天起床後,就再也沒見到媽媽。”

林引聽了,頭皮發麻,他媽的,對上了,大壯屋裡的女屍,九成九就是這小女孩的媽媽。

“怪不得女屍被毀了容,那麼大壯的老婆去哪了?”

林引幫她抹眼淚,“別哭,你餓不餓。”

小女孩搖搖頭,“我自已煮飯吃。”

“真能幹。”林引站起身來,臉色凝重:“你媽媽叫什麼?”

“別人都叫我媽媽岑寡婦。”

哦,東邊的牛吃了西邊的草,原來是這個意思。

脈絡越來越清晰了。

“你在這裡等我,我幫你找媽媽。”

小女孩哽咽地點點頭:“謝謝叔叔。”

“誒,叫哥哥。”

“謝謝哥哥。”

林引離開小女孩,沿著村裡的路走去,真相快出來了,在此之前,他還要弄清楚一件事。

這村子山多,幾乎沒有平地,莊稼都種在山上,如波浪一般的臺階田地,這就成了人間奇景——梯田。

有個老農從梯田上扛著鋤頭下來,黝黑的面板,樸實的外貌。

林引走在路上,見了他,笑眯眯打了個招呼:“老鄉,咱村有誰家養豬嗎?”

老農狐疑的打量著林引,這問的什麼話?

“我們村子幾乎家家戶戶都養豬,你是鎮裡來收購生豬的?”

這倒是出乎林引的意料之外,他沉思片刻,為了不讓人起疑,乾脆道:“是的,鎮裡流行起了豬瘟,豬都不讓賣了。所以,我就來咱村倒騰一些純天然無汙染的豬到鎮上賣。”

老農立馬笑嘻嘻道:“我家有三口豬,賣你一口?”

“行,帶我去看看。”

林引與老農走在鄉間小路上,一路攀談。

“老鄉,咱村有殺豬的嗎?”

“有啊,村西頭的殺豬佬,祖上四代殺豬,殺豬手法一流。”

“哦?”林引眼睛一亮,找的就是他,“老鄉,煩你給我指個路,一會我找殺豬佬聊點生意上的事。”

老農也豪爽,抬起手,往遠處一指,“吶,就在那山坳裡,看見沒有,一塊木牌寫著紅字:老王殺豬。”

林引隨著老農的手看去,他們走的路地勢高,“老王殺豬”地勢低,一眼就看見了。

“太感謝你了。”

林引心急如焚,立馬沿著小路,跑了下去。

老農臉上還在笑:“不客氣不客氣。”忽然想起正事,急道:“販豬佬,我家的豬你還要不要?”

林引一口氣跑到山坳裡,還沒走近,一股豬的腥臭味撲面而來,老王在水溝邊霍霍磨刀。

他剛剛已經宰了一口豬,現在要剝皮,刀有些鈍了,就磨了起來。

有幾個年齡大小差距挺大的人,在用開水燙豬,見林引走來,有意無意看了他一眼,繼續燙豬,他們只對燙豬感興趣。

為了快速與眾人打成一片,林引說了句俏皮話:“呵呵,這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吧。”

沒人理林引,他站了一會,有些尷尬。

正重新醞釀著話術,忽然眼角邊寒光亂晃,老王耍著殺豬刀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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