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冷得刺骨。
陸錦盯著牆上走動的時鐘,桌上的晚餐早已涼透,那人卻還沒回來。她緊握著那份化驗單,心中五味雜陳,有悲傷,也有歡喜。
這是她第三次懷孕,由於前兩次打胎,她的身體已經受損,醫生說,如果這次不要這個孩子,她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懷孕的機會了。
門外傳來動靜,是他回來了。陸錦看著那熟悉的身影走進屋子,她這次沒等男人先開口,就直接說道
“沈子沐,我要你娶我。”她不安地望著男人,眼神中充滿了緊張和期待。
而沈子沐站在離她不到十步的地方,從上往下俯視著她,沒有說話。
“我……我懷孕了。”陸錦咬著嘴唇,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她不知道,這個訊息對他來說,是好是壞。
沈子沐的眼神暗了下來,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冷冷回答:“打掉。”
冰涼的兩個字,讓她一瞬間如墜冰窟。
陸錦沒想到他會這般決絕,如同之前那兩次一樣,甚至這一次,她看不到他眼中絲毫的憐惜。她強忍著嗓間的哽咽,試圖為自已爭取最後的機會
“子沐,我只有這次機會了,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這些年的相伴,每一次流產,都讓她心如刀絞,生不如死。然而此前,她之所以願意讓步,皆是緣於對他深沉的愛。而這一次,她只希望,他能給她一絲憐憫。
“陸錦。”沈子沐神色冷寒,每一個字,斬釘截鐵:“我不會娶妻,孩子對我而言,是累贅。”
聞言,陸錦苦笑,累贅,原來在他眼中,她不過是個累贅,而她的孩子甚至連出生的資格都不配擁有,陸錦不禁覺得有些想笑。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她的聲音低到塵埃裡,盯著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瞳,吐出的每一個字,心間發疼。
沈子沐心中住著一個人,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五年了,她的等候,只換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沈子沐斜睨著女人落寞的身影,心中的煩躁如潮水般湧起,他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和凜然:“陸錦,別鬧了!”
女人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彷彿在自嘲一般,輕聲說道:“沈子沐,你從未愛過我。”她的聲音如同風中的殘葉,微弱而又無力,卻又透著無盡的悲哀。
一分一秒,都未曾有過。
“當年選擇我,不過是因為這張跟她相像的臉……從頭至尾,你只愛她。”
提到‘她’,沈子沐的怒氣逐漸浮現,片刻,他壓抑下滿腔怒火,嗓音清冷:“明早我帶你去醫院。”
不等她再回應,男人已然轉身離去,留給她的,只有遠去的身影,再無其他。
她獨自站在空蕩的房間裡,獨自傷心。
沈子沐,你好狠!
……
第二天早上,醫院。
陸錦站在手術室外,身體忍不住地顫抖,之前的兩次疼痛,她可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整整一夜,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遍又一遍地撥打著沈子沐的電話,傳送著一條又一條的簡訊,但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
\"這次手術做完後,您以後可能無法再懷孕了。是否真的不再重新考慮一下呢?\" 醫生的話語清晰而直白,彷彿一把重錘敲在心頭。這意味著,一旦做出決定,便永遠失去了擁有親生子女的機會。
然而,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沈子沐的回答卻異常堅決:\"不需要。\"
站在一旁的女人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緊緊抓住沈子沐的手臂,聲音因極度的悲傷而變得沙啞:\"沈子沐,我可以不結婚,也不需要你娶我......我什麼都不在乎,只求能留下這個孩子!\"
然而,男人無情地甩開她的手,並用力將她推向手術室的方向。他的眼眸中充滿了冷漠與決絕,似乎對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陸錦的心如遭重擊般劇痛起來,她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而此時此刻,她只能聽到那個曾經深愛過的男人輕聲說道:\"聽話,我會在這裡等著你出來。\"
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從陸瑾那早已通紅的眼眶中洶湧而出,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她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已哭出聲來,但最終還是無法抑制內心的痛苦和絕望,“求你,不要對我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