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泰正試圖下床,他半坐在床邊,用腳尖努力地去觸碰地上的鞋子。

瞧見我走進來,他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疑惑地問道:“苟老師,這裡是哪兒啊?我怎麼會在這裡?”他邊說邊繼續用腳在地上探尋著鞋子。

小床的外面是一個寬約兩米的陽臺,半落地的玻璃窗使得室內光線充足,顯得通透明亮。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陽光斜斜地穿透玻璃窗,恰好灑在梁三泰的半個身子上。

這一刻,我終於清晰地看到梁三泰的影子與他的身體緊密相連,這讓我一直懸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夏遠為他準備了一些糕點和水果。

這次,梁三泰稍微客氣了一下,隨即便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這時馬端端的電話再次急促地響起:“苟老師,是尚廣軍的電話。”

我快步走過去,接過電話。尚廣軍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苟老師,你的肚子好點了沒?馬端端說你讓我們回去,那老白怎麼辦?”

我回答道:“老白沒事了,他說過幾天回來。”由於情況複雜,我無法詳細解釋。

尚廣軍似乎鬆了口氣,“哦哦,這個傢伙,害我擔心半天。”他的聲音流露出明顯的安心。

我略一沉吟,“你們先回來,我們可能得去一趟馬端端的外公家。”

尚廣軍在那頭驚訝地問:“啊?又遇到什麼情況了?”

我簡潔地回應道:“具體情況電話裡說不清楚,你們儘快回來吧。”

梁三泰吃完東西后,彷彿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開始變得健談,不停地向我提問,好奇地探尋著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簡潔地向他敘述了事情的經過,但他的雙眼中依然滿是不解,一直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審視著我。

我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呀,信與不信隨你。”心想你這魂兒都不全的人,反而比正常時候更機靈活潑了。

接著,梁三泰央求我向他介紹夏遠和馬端端兩人。

令人意外的是,他與馬端端格外投緣,兩人你來我往,相談甚歡,場面十分熱鬧。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我看了一下表,尚廣軍他們回來還需要一些時間。

我們決定先回公司,和尚廣軍、蘇大個碰頭,再一起出發。

在離開夏遠的家時,儘管我內心還縈繞著層層迷霧,但還是對夏遠表達了由衷的感激。

夏遠一直送我們到樓下。

踏出昏暗的樓道,我隨口問道:“夏哥,我看這周邊的樓房都是新樓了,你這棟樓怕是也快要拆遷了吧?”

夏遠回過頭,目光在老舊的樓道上流連,略帶感慨地回答:“是啊,這片就剩下這一棟老樓了。只是,有些東西一旦拆除,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之際,夏遠突然叫住了我。

他瞥了一眼馬端端,若有所思地說道:“周前輩已經隱退江湖三十多年了,他的性格與我大相徑庭。我覺得即使是馬同學,他也未必會輕易出手相助,畢竟這關乎人的生死。我再幫你一次吧,你等我一下。”

說完,他轉身回到屋中。我們靜靜地在門外等待,過了一會兒,他手持一張類似紙條的卡片走了出來。

我接過那張卡片,只見上面印製著繁複優美的圖案——山川、河流、花鳥、走獸,每一處都顯得精緻而富有深意。我凝視著這些圖案,腦海中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

我突然記起,這些圖案我曾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具體的場景。

卡片的中央有一塊空白的區域,上面書寫著幾行字,字跡清晰而有力。

周天笑世伯尊鑑:

世侄夏遠,謹以此信懇請世伯相助。自幼便聽聞世伯之威名,心馳神往。今有一事,令遠倍感棘手,故斗膽懇請世伯援手。望世伯能仗義相助,夏遠定當銘感五內,結草銜環以報。

夏遠 敬上

夏遠指了指紙條說:“希望周前輩能念在我奶奶的情面上,幫你這個忙。行了,就到這吧。”

說著他又拍了拍我肩膀:“小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不光你父母,我也不想你出事,聽我一句話,解決完你朋友的事兒,早點離開吧,時間不多了。”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所有的情感都壓入心底,然後笑了笑,輕聲說道:“有緣再見。”

不知怎的,我彷彿聽出了他話中的無奈與訣別,就像是他即將告別這個世界。

說完,夏遠沒有再等我的回應,便獨自轉身,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燈光中,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有一種蕭索的孤寂感。

我低頭看著手中的紙片,慢慢翻過來,只見背面的中央,三個古樸的篆體字映入眼簾:“晴草堂”。

我們幾人告別後走出來,隨即攔下一輛計程車,朝著公司的方向駛去。

在途中,我默默地計算著時間,從昨晚的意外事件發生到現在,竟然還不足二十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幾人都還安然無恙,雖然經歷了一系列的驚險與奇異,但至少現在還安然無恙。

現在看來,即使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他們的目標似乎並不是我們。

想到這裡,我心裡那種不踏實的感覺稍微減淡。

然而,這些幕後之人到底有何目的?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卻無人能給出答案。

夏遠在告別時的話語,讓我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是應該選擇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是繼續留下來探尋真相?

我心裡並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

車行在路上,車窗外,夕陽西下,蛾城原本應被金色的餘暉籠罩。

然而此刻,那餘暉卻帶著一種異樣的血紅,如同被什麼不祥之物染過一般。

即將落下的太陽像是一隻凝視著蛾城的巨大紅眼。

馬端端也凝視著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語:“今天這天是怎麼了,這種感覺好奇怪。”

我們一同下了車,聚集在公司的大門前。

我向馬端端詢問他外公的住處,擔心這麼晚去拜訪是不是妥當。

馬端端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那是我外公外婆家,啥時候去都妥當。”

馬端端外公家位於蛾城下轄的一個行政鄉。

雖然同樣隸屬於蛾城,但位置卻比千里山鎮更為偏遠。

我粗略估計了下時間,往返恐怕需要四個多小時。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估計能在凌晨回來。

天色漸暗,路燈開始陸續點亮,為小城的街道披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輝。

突然,馬端端輕輕拍了拍我,低聲說道:“苟老師,你看那邊。”

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知何時,天空中聚集了大片的鳥群。

它們密密麻麻,數量難以估算,但卻出奇地安靜,沒有發出半點叫聲,只是在空中不停地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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